“你在做什麼!”驀然間一道厲聲的質問傳來,穆容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隨心苑。
人也更快一步的步到穆青身旁扶起了她。
“父皇,不關他的事。”穆青勉強的撐起身子,稍顯得虛弱的搶先回了一句。
“穆兒!”
“父皇,兒臣有些累了,您回吧,我要歇息了。”穆青有些疲憊的說完,不在理會二人,轉身往寢宮走去。
是該累了......
前世十年,今生十年,做得再多,得不到的終究是得不到......
上天,並沒有眷顧她.....
穆青有些疼痛似的撫了撫胸口,一串眼淚還是沒能忍得住。
看着穆兒單薄的背影,穆容卓眼中閃過一抹極冷的殺意,快的彷彿是人眼花。
轉過身來,看着垂目不語的林若辰,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了。
穆兒要護他,他不能讓穆兒生氣,可是不代表他就可以這樣的傷害她的女兒!
他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的寶貝,竟被他傷得這樣深!
要他如何能袖手不管!
是夜。
當林若辰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漆黑的屋裡有人,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屬下見過皇上。”林若辰恭敬的屈身,雖然是漆黑一片,但是憑着那氣息他便可以準確的判斷出來人是誰。
“嗯。”穆容卓沉着的嗯一聲後,一旁的陳公公掌上了燈,屋內瞬間明亮起來。
只見穆容卓端坐在桌邊,目光深邃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一旁的陳公公恭敬的立在身後,手中拿着他們今日來的目的。
以往都是派暗衛放在他房間便可,今日,皇上卻是親自來了,看來他是忍到極限了吧。
也是呢,他疼的如寶貝的女兒近來過得確實太不如意了......
林若辰垂着頭,垂着的眼瞼中一抹冷笑一閃而逝。
看着林若辰的頭頂,穆容卓沒讓他平身,所以,林若辰也只有跪着。
只見穆容卓微擡了擡下巴,示意陳公公將手中的東西給他。
陳公公走了過去,將錦盒在林若辰面前打開,裡面躺着一顆白色的藥丸。
這是一顆由穆容卓親自配置的解藥,普天下,這解藥的秘方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明着裡他和望舒是公主身邊最親近的人,風光無限,就連朝中的文武百官皆要給他們三分薄面,而背地裡,誰又知道,他們只不過是被訓練出來的殺手罷了,爲防萬一,從他們進宮的那一天,便吃下了由穆容卓研製的毒藥。
畢竟,他們只是棋子。
畢竟,他們知道的太多。
林若辰拿起,猶疑了片刻。
見此,穆容卓嘴角不漏痕跡的勾了勾,是想離開了吧,心底冷哼一聲。
目光轉過來,落在林若辰身上。
只是幾秒鐘的停頓,林若辰還是一仰頭,將藥丸吃了下去。
穆容卓滿意的起身,走到林若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好生歇着吧。”
“是,皇上慢走。”林若辰再次垂首,恭送穆容卓離開。
卻在垂下去的那一刻,眼中有了一抹殺意。
這是解藥,卻也是毒藥,吃得越多,中毒也隨之越深,吃,是死,不吃,也是死,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穆容卓走後,林若辰坐了下來,單手扶着額,似有些疲憊。
最是無情帝王家,什麼信任,什麼愛情,全是笑話罷了。
沉寂了半晌,林若辰才重新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一股涼風吹了進來,幽幽目光移向漆黑天幕,負手而立,隱隱的透着一股與身俱來的尊貴與傲氣,和白天那個恭敬冷硬的形象判若兩人。
不多時,竟有一隻渾身黑色羽毛的信鴿從遠處飛來,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窗上,見此,林若辰伸手從信鴿那對翅膀下取出一張字條,打開看清時,卻見他劍眉緊擰,臉上那淡漠的神情更是顯得幽深難測起來,似是思量了半晌後,嘴角不期然的勾勒,勾起了一抹邪惡的弧度。
紙條握在他白皙修長的手中,再打開,已是粉末,隨着那夜風,飄散。
右臂一揮房間的燈滅了,一切又歸於平靜,仿若什麼都不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