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幾乎氣結,原來這纔是成因殺他的真正原因,心痛的仰面長嘆,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都怪他自己沒有防人之心,纔有今日之禍。想到子尋,被成因打發去採藥,也不知道半路上會不會遇上意外。就算不遇上意外,回來後沒有他這個師父保護,便會落入成因的魔掌。
想到這裡無塵狠狠的咬住後槽牙。成因用的毒非常霸道,讓他的元神無法釋放出去。縱然他是元嬰中期,元神足夠強大,也練成了身外化身,但那都要有法力才能釋放出去,體內毒素吞掉了他的法力,心臟中的一刀,則正在吞噬他的生命力。
就算他能拼盡最後力量讓元神逃脫,也會被成因及時擊殺,想要尋找合適的人奪舍幾乎不可能。
死亡已不可避免,無塵並不怕,對於他來說,死亡便是永遠的閉關,只是他不能讓自己死的一點聲息都沒有。他死後成因必不會放過他的徒弟,怎麼辦?
正當無塵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通知徒弟的時候,任俊意外的闖了進來。任俊的出現,讓兩個人同時一愣。無塵想通知任俊,卻不希望任俊進來送死。
任俊則被看見的一幕驚呆了,質問成因爲何如此。在成因眼裡任俊已經是死人,所以並不吝嗇告訴他真相。
任俊聽罷怒火萬丈,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身上的所有法寶符篆全部使了出來。其實他也知道就算他用出了所有的武器也無法傷到成因,但是他要是不攻擊就對不起自己的師父,對不起天地良心。
成因冷笑,絲毫沒有將任俊的攻擊放在眼裡,他一個元嬰修士何懼一結丹修士,懸殊一個等級便是天差地別。
任俊已經抱了必死之心,拼命催動法寶發出致命的攻擊。成因不屑,緩緩擡起一隻手,只要一掌就可以將任俊的所有攻擊化解。但在成因分神攻擊任俊的時候,無塵爲了保住任俊,或者說爲了讓成因得到教訓,選擇爆體。
結丹修士自爆金丹足可夷平一個山頭,何況是元嬰修士。但因無塵被毒控制,爆體釋放出來的威力大打折扣,即便如此,一聲巨響之後,整個洞府轟然倒塌,任俊被一股強勁的氣流推了出去,直直的摔下半山腰,若不是他足夠沉穩,用最快速度運氣護身,也便沒命了。
任俊被摔的背過氣,半晌後才清醒過來,好不容易爬起來,想要衝回去。正好看見成因衝出廢墟。看成因的樣子雖然受了不輕的傷,卻遠沒有傷及性命。
任俊再傻也知道,現在的情勢就算他沒有受傷也不可能與成因抗衡,更別說此時他傷的比成因還重。
跌跌撞撞的逃下山,心知成因找不到他的屍體,肯定會滿山的搜索他,必須逃的越遠越安全。
用最後一點法力御氣飛行到了果山便再也沒有力氣,跌了下來。他是支持着用最後一絲力氣爬進荊棘叢中的。昏過去之前還在祈禱千萬不要讓成因找到,還好他醒來的時候周圍靜悄悄的,成因沒有發現他,或者說此時的成因顧不上這些,畢竟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剛剛子尋等人落下來的時候,任俊已在荊棘叢中呆了半天。不是他不想離開,而是他擔心自己已經成了被追捕的對象。只要一露面就可能被所有弟子圍攻。以成因的陰險毒辣不可能不將掌門之死扣在他腦門上,就算有弟子不相信也不敢違逆成因的意志。
任俊也不是十幾二十的人,心裡當然清楚。他現在只能等恢復的差不多才能悄悄離開,至於報仇,不知道這一輩子有沒有希望。成因是元嬰,而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結丹中期修士。往更不好的方面想,將來他可能要永遠亡命天涯。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時候居然看見了子尋等人,讓他有機會阻止子尋自投羅網。
“師妹,千萬不要回去,那裡肯定是佈置好了羅網正等着你們。”
子尋的臉早在得知無塵爆體之時,已經變得毫無人色,雙目中黑氣隱隱,猛的站起來。
任俊就怕這樣,一把抓住她的裙腳,“師妹,不要,千萬不要回去,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他殺了師父,無論如何都不能忍,我要找他算賬,要他給師父償命。”
“你瘋了麼,我尚且不是對手,你去了又能怎樣。他現在正在等你回去,他的目的便是你。你去了,師父的死便是白死。師父到最後還在擔心你,害怕你落入師叔的手中。師妹,如今的玄虛門已在師叔的掌控中,說不定此刻我已被扣上弒師的罪名。唯今之計便是離開,保住性命,等我們足夠強大了,才能給師父報仇。”
“我等不了。”憤怒中人的聲音自然就大,這一嗓子讓季墨吃了一驚,緊張的回頭張望,衝子尋直襬手。
“師叔,小聲,小聲,不要被外面的人聽見。”
子尋最討厭看見季墨膽小怕事的樣子,“你怕,就躲的遠遠的,我絕不會放過成因。”
季墨連連擺手:“我沒有說要放過他,只是我們要知道審時度勢,眼下於我等不利,最好就是先把師父安全送出,再圖其他。”
“你帶着其他幾名弟子,送師兄離開,我一個人去。”
季墨又是一陣擺手:“師叔,這幾名弟子並不全是我門下的,人心隔肚皮,我受傷未愈,無法威懾他們。如果沒有你在,難保他們不出賣我們。”
任俊也怕子尋一時衝動,做傻事:“師妹,季墨說的有理,我們先行離開,日後再圖報仇。”
看任俊傷重的連自我療傷的力氣都沒有,子尋陰沉着臉僵直的站了一會,最後極不情願的道:“好,先護送師兄離開,我再回來找成因算賬。”
任俊師徒對視一眼,想現在要是勸子尋必然不聽,不如先出去,慢慢的勸說。
季墨將自己門下的師弟招過來,又告訴其他幾人,山上發生意外,讓他們回去見機行事。打發走其他弟子,剩下三人,季墨才告訴他們真相。幾個人面面相覷,季墨不等他們考慮更多,便吩咐一人揹着任俊。放出鐵尺正要御空離開。一行人剛升到空中,白光一閃,一人出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