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做生意的看見這老頭得了好處,心裡都癢癢起來,都想早點賣完東西走人。爲了吸引子尋注意,有人扯着嗓子開始叫賣。結果大家都跟着叫喊起來,夜市人多本就嘈雜,這些攤販又提高了嗓門,吵的路人全都皺起眉頭。
孟于飛不悅的看了一眼這些拼命叫賣的人,調侃:“都是我們善心惹來了麻煩。”
“爲什麼?”
“你沒看出來麼,他們想讓我們把他們的東西也全買了。”
“我們家應該是很有錢的,他們好像都是窮人,買他們的東西就當是發善心,這個不好麼?”
孟于飛認真的看定子尋的眼睛:“影兒,你什麼時候如此善良了。我老早就發現你很奇怪,你的身體裡好像住着兩個人。一個很邪惡,一個很善良,到底哪一個是你?”
這個問題子尋不知道怎麼回答,假裝看上了其他攤點上的東西,快步走過去挑。
那攤主見大客戶來了,更加賣力,殷勤的向子尋兜售。事實上子尋對沒見過的東西都感興趣,不過雖然都感興趣,卻不是一定就要擁有的。沒見過的見過就好,沒吃過的嚐嚐就可,她沒有貪心,並不想佔有所有喜歡的東西。只是攤主太過殷勤,弄得她不買就覺得對不起人家一樣。
“哥哥,我想……”
孟于飛自然看出那些攤主的鬼心思,他不會像子尋那般心軟。過來一把拉住子尋的手腕,催道:“走啦,走啦,你要是不走,我得把這一條街都扛回家。不是哥小氣,我買的起,扛不動。咱們又沒有修道人的乾坤袋,多少東西往袋子裡一裝都可以。快點走了,沒看見人家就是想忽悠你買麼。”
被孟一飛拉出去一截路後,子尋還覺得不好意思。
“哥哥,這不好吧,人家也不容易。”
“影兒,你讓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以前你要是遇上這種事情,肯定能把那人的攤子砸了,知道爲什麼,因爲那老闆煩到你了。今晚你不但不覺的他煩,還覺得人家可憐。影兒,你是不是發燒。”
性情大變,太不像平常的她。
子尋並不想刻意的裝成孟影兒的樣子,她就是她,不想做別人,當然別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也便不會說自己是誰。如果有人問她,你叫什麼。她會告訴人家,她叫子尋,不會說叫影兒。可是到目前爲止沒有人問過她叫什麼。因爲大家都認爲她就是孟影兒。
所以在孟于飛說她不像孟影兒的時候,她也不辯解,只是低頭回避了這個問題。
孟於奇從後面追了上來,“整條街都吵死人了,真是無趣。”
孟于飛見他過來將手中袋子丟給他:“拿着,影兒喜歡的,不準丟了。”
接住袋子孟於奇垮下臉,雖然不重,可是誰願意提一個破麻袋啊,多掉身價,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能像要飯的一樣麼。
“喂,這裡面是啥?”
“影兒的寶貝,很重要的。”孟于飛故意說。
“寶貝?”孟於奇又不傻,哪裡會上當,打開口袋朝裡面望了一眼,“什麼寶貝啊,就一堆草。你兩真夠有意思啊。拿一堆草做什麼,難不成還想體驗一下討飯者的生活。”
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穿的破破爛爛的老頭兒從人羣裡晃了過來。明明看他還很遠,可是就一眨眼的功夫,老頭兒就走近了。瞧他那身打扮,說不是乞丐都沒人信。
孟於奇嫌惡的向一邊閃了閃,老頭兒似乎是有意的,專門往他身上撞。孟於奇臉一沉,將麻袋往身前一擋,是想將老頭兒擋在外面的意思。誰知道那老頭一把抓住麻袋,將髒兮兮的臉猛的湊到孟於奇面前,嘿嘿一笑。
這叫什麼,在孟於奇看來,這就是癩蛤蟆掉腳面上,不咬人噁心人。孟於奇惱怒的將麻袋向前一推。
“老東西,找死啊,滾!”
老頭兒被罵了,一點不介意,還笑的傻呵呵的,“好看,呵呵……,好看。”
孟於奇噁心的想吐,他是越看那老頭越噁心,感覺老頭腦袋上的亂毛裡好像就有無數個蝨子在爬啊爬,下一刻就要爬到他身上來一樣。
“啊——,滾開!”飛起一腳就踢,老頭兒離他很近,這一腳肯定是能踹上的。可是奇怪的是,一腳飛出什麼都沒提踢到,前面空蕩蕩的。孟於奇奇怪壞了,明明老頭兒就在他前面,兩人就隔着一個麻袋,怎麼可能踢不中,再者那老頭兒根本就沒躲啊。
再踢,還是踢在了空氣裡,什麼都沒有。孟於奇以爲見鬼了,仗着膽子歪着腦袋瞅準了老頭兒的腿再踹。
明明看見腳踹到了老頭兒的腿上,老頭兒也沒有動,可是腳下偏偏什麼感覺都沒有,老頭兒也沒有半點被踢中的樣子。
“鬼啊——”孟於奇天生膽小,遇上了這等詭異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遇上的人是鬼,撒手扔掉麻袋,扭頭就跑。
孟于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孟於奇扔掉了麻袋,便罵:“臭小子,好生刁滑,別跑,給我站住,想不拿東西,等下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剛纔發生的一切落在子尋眼裡又是另一番景象。面前髒兮兮的老頭兒並不是真的髒,他身上頭上臉上的髒全是障眼法,在普通人眼裡就是髒,在子尋眼裡那不過是耍人的小伎倆。老頭兒也不是真的好老,事實上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人,褪去僞裝模樣算得上是英俊。
剛纔孟於奇踹的三腳,確確實實踹的是空氣,因爲他眼裡的老頭兒與他相距超過一腿的距離,這人用的是高級障眼法,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樣貌,也讓人錯誤的以爲他們相距很近。
子尋皺皺眉,這人修爲不知道有多深,因爲連她都看不出來。以她現在的修爲可以用幻形術,讓凡人把她看成另外一個人,但是這個人用的確不是幻形術,或者說他用的是高級幻形術。不管怎麼說這個人的修爲肯定比她高,也就是說絕對不能得罪。
這樣一個修爲高深的人按理說已經對凡俗的事不感興趣,更不會專門來戲弄一個凡人。那麼這個人特意的要戲弄一下孟於奇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