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蘇裕城的邀請。
蘇裕城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是五月四號那天。
這個時候的蘇楠正在汽車站裡,送着陸豔花和蘇卿上那回家的車。
陸姨娘拉着蘇楠,叨絮了半天,準備進候車廳的時候,卻是神神秘秘的從包包中抽出一張天藍色的髮卡。
髮卡呈蝴蝶形狀的,很漂亮,但看表面,卻是掉了些漆,有些老舊。
“這是什麼?”蘇楠望着,有些好奇。
“老蘇當寶一樣的藏着,我猜是你媽的東西吧。”陸豔花沒個好聲氣,一邊說着,一邊把髮卡別在了蘇楠的馬尾上。
“他估計想把這東西留着給你當嫁妝呢。”陸豔花輕輕撫了撫蘇楠的髮鬢:“這樣多好,多漂亮。”
蘇楠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摸了摸鬢上那多出來的金屬物件。
有些輕微的重量,夾着微長的髮絲。
感覺有些奇怪。
目送着兩人消失在人潮之中。
蘇楠這才把電話回過去。
“蘇楠,你人在哪呢。”
電話那頭的蘇裕城樂呵呵的,卻是少有的好聲好氣。
他越和藹,蘇楠就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乾咳了兩聲。
蘇楠輕聲應道。
“我在汽車站,正準備回去。”
蘇裕城琢磨了一下,沉聲問道。
“晚上有時間麼?”
“有。”
蘇楠有些遲疑,但還是很快就應聲。
她也想和蘇裕城聊一聊,有些事,是該說清楚了。
“那你準備一下,晚上我叫人去接你,一起吃個飯。”
蘇父的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
回到家。
蘇楠站在組合櫃的鏡子面上,側着腦袋,細細端詳起那張蝴蝶髮卡。
頭髮很長了。
那個時候在蘇裕城面前,將長髮剪短,而這個時候。已經又長回了肩膀,別上一支蝴蝶髮卡,顯得格外的精緻,可愛。
卻也在看不到一絲曾經屬於男人的痕跡。
她抓過剪刀。在髮絲處比劃了一下,卻怎麼也沒了當初的那一絲狠心,將這長髮給剪掉。
她自嘲一笑。
“心越來越軟了。”
是啊,太軟了,所以始終狠不下心和蘇裕城決裂。
然而現在。她們倆個所要做出的選擇,終歸不得不面對他。
面對自己前一世界的父親。
莫名的,她感覺到了一絲緊張,從衣櫃裡挑出無數件衣服,換上,又換下,擔心這件不夠正式,又擔心那件太過於花俏。
最終挑的還是往常那般素樸的衣裳,短t恤,牛仔褲。
只是那別上頭上的髮卡。還是沒有拆下來。
下午五點,電話接通。
來接車的是蘇裕城的司機,李叔。
蘇楠下樓,將隨身攜帶的包包放到了後座上,自己卻是上了前排的副駕駛位。
李叔瞧了她一眼,沒有多說話。
一路上便有些沉悶,蘇楠靜下心來,細細觀察了一眼那李叔,然後開聲問道。
“李叔。”
“啊?”
“蘇x書x記叫我去,有什麼事?”
李叔顯得有些忐忑。勉強的笑笑:“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約莫也不是什麼好事。”她小聲嘟囔。
明顯的小情緒。
那李叔呵呵一笑,轉過頭,專心開車。
雖然接觸不多,但在李叔眼裡。這個女孩平時的印象,一直挺不錯的。
就是不知道怎麼了,會和那蘇x書x記之間的關係,這麼緊張。
他不敢多問,這些東西這些話題太過了,總覺得知道得多了。就不好收拾。
車子慢而穩的在開着,漸漸的,駛出了市區。
吃飯的地方在偏郊區,他們這些官員,總喜歡這種僻靜的地兒,李叔把車停好,沒下車。
這是一家別緻的小院,有個不大不小的魚塘,樓上便是許多包間雅閣,蘇裕城正站在二樓的陽臺處,沒有下來,看到自己,只是遠遠的喚了一聲。
“蘇楠,上來吧。”
只是一頓飯而已,又不是什麼鴻門宴,她自個兒安慰自個。
走進前廳,是個很別緻的收銀臺,一個服務員樣式的女生領着她上樓,樣子頗爲恭謹。
進了裡邊,才發現這飯店頗有一絲內有乾坤的味道,外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飯店,卻是連過道都裝修得極爲奢侈。
蘇裕城坐在房間裡,餐桌上擺着一壺茶葉,他一手捏着茶杯,一手給自個兒倒着,慢慢的品。
菜到是沒上,顯然是事先吩咐過了。
“坐。”蘇裕城笑了笑,還挺紳士的替蘇楠拉了拉椅子。
她輕輕嘆了口氣,挨着蘇裕城坐下,也不在去揣測蘇裕城這個時候約她見面到底有什麼含義,只是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水,小口小口的飲着。
挑在這種地方吃飯,看來,飯不是重點。
透着那熱騰騰的茶氣,蘇楠打量了他一眼,發現那蘇裕城老神在在的,也不急着說話,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往自己還有蘇楠的杯子裡續水,笑容滿面。
這讓蘇楠有些猜不透。
約莫等了有小半小時的聲音,才聽見一陣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板的清脆響聲,腳步很輕緩,似乎在樓下說了些什麼,便上了樓。
“來了。”蘇裕城眯了眯眼睛。
站起身,迎了出去。
蘇楠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只得端坐在椅子上,頗有些好奇。
高跟鞋?女的?
難不成是蘇裕城的小三兒?
想想之前碰着過的蛛絲馬跡,還有回家那天,蘇老爹在蘇裕城家裡,看到的那欲言又止的東西。
越發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強。
想找自個兒幫忙去給林瑤瑤說和?或者以這個爲條件來交換他鬆口答應她們兩個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她應該怎麼去跟林瑤瑤說來着好些。
想着,蘇楠有些玩味。
按理來說,就是在平行世界裡的時候,蘇楠也一直致力支持讓蘇裕城在找個伴兒,只是好說歹說,他卻都沒那方面的意向。
只是這一世界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契機,促成了這副模樣。
蘇楠有些好笑。
胡思亂想間。
那高跟鞋的腳步越來越近,蘇楠擡起頭。
看到走進來的人,卻猛的意識道。
自己的想法,似乎已經走入了一種誤區。
這事情,好像跟她所想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偏差。
大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