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如果宋雲萱是真的想要抓着顧長樂跟邵天澤的過錯不放的話。
這次很可能就會希望那個被傷的護士一命嗚呼。
那樣,顧長樂的身上怎麼着都算是沾上了人命案子。
沾上了人命案子的人就算是有了把柄,不管以後出現什麼事情,都是容易翻舊賬的。
而且,只要她這個死穴被宋雲萱握在手裡面的話,宋雲萱肯定能打出一張好牌。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宋雲萱在關心那個人的安危。
譚藝覺得,宋雲萱其實也沒有爲了目的而不擇手段到異常惡劣的地步。
最起碼,她還是在關心別人的。
譚藝的電話打過來,讓宋雲萱也微微有些詫異。
在聽完了譚藝的話之後,宋雲萱纔開口問他:“爲什麼會忽然打電話跟我說這件事?”
“很簡單,因爲我是索菲亞家族那邊的人。”
宋雲萱微微笑了笑:“幫我向夏姐姐問好,還有喬治。”
“好。”
譚藝在那邊應下之後,纔將電話收線。
而宋雲萱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機,卻是微微沉思起來。
顧長樂居然認錯人,將護士認成了死去的宋雲佳,還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看起來她雅思很害怕宋雲佳回來索命的。
不過,她跟人醫打了招呼,人醫的用藥也是可以的,居然已經用到了讓顧長樂精神都要錯亂的地步。
她微微抿脣,想着是不是要人醫先把藥物給稍微停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將手機拿起來,看見上面的電話號碼,發現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在微微等了片刻之後,她纔將手機接起來。
那邊很快就傳來了讓她覺得熟悉的聲音。
“宋小姐?”
宋雲萱覺得詫異的很:“郭董?”
“您現在可以不用這麼叫我了。”
“爲什麼?”她其實很奇怪這個時候郭玉月爲什麼會給她打電話過來。
郭玉月微微笑了一下,纔開口:“我明天就立刻雲城了,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想要跟宋總道個別的。”
宋雲萱聽見她的話,勾起脣角來:“也就是說,我打過去的錢,你已經收到了?”
“是的。”
宋雲萱點點頭:“希望你在國外可以生活的愉快。”
“謝謝。”
郭玉月在道謝之後,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收線。
宋雲萱也是等郭玉月收線之後,纔將電話從耳邊拿開的。
她能明白郭玉月最後沉默了那幾秒的意思。
她的一生有幾十年都是在佳誠度過的,都是陪着佳誠一起成長的。
現在,要離開雲城,離開她經營管理過的公司,心裡面自然而然是會有些捨不得的。
可是,捨不得又有什麼用。
她現在不從佳誠及早的脫身離開的話,邵天澤知道了她將手裡面股份轉給他人的事情,也一定不會輕易的饒了她。
到了那個時候,就會陷入到無止境的麻煩裡面。
倒是不如趁着現在還沒有陷入到麻煩裡面,先自己脫身離開雲城會比較好。
反正在國外,也可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而且,也可以離開這個傷心地,不再從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勾心鬥角。
郭玉月看着手機,微微垂了垂眼睛。
然而,她這樣的決定雖然提前傳達到了宋雲萱的耳朵裡面,卻在宋雲萱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她的打算。
宋雲萱手裡握着手機,在想過郭玉月接下來可能會去的地方之後,忍不住就輕輕的嘆了口氣。
聽見她嘆氣聲的楚漠宸從門口走進來,順手將房門給關上,問她:“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她將手裡面的手機放下。
然而,這個不走心的回答顯然不能讓邵天澤滿意。
邵天澤的視線落在她手裡的手機上,看着她:“誰給你打電話了?”
宋雲萱微微抿了抿脣,思索了一下,纔跟她他說實話:“郭玉月給我打電話過來。”
“說她明天就離開雲城嗎?”
宋雲萱微微一怔,笑着看他:“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楚漠宸坐在她的病牀邊,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似乎是在探她是不是發燒。
“別緊張,我肯定不會發燒的。”
“醫生讓我注意一點,我不敢含糊。”
聽見他這樣說,宋雲萱忍不住抿脣笑起來:“你這樣認真會讓我覺得感動的不行。”
“既然感動的話,那就親我一下。”
說着說着,話題就走偏了。
宋雲萱聽見他這麼說,倒是也沒有被他這話題給難住。
而是真的輕輕仰頭,在他的脣瓣上面印下一個吻。
楚漠宸感受到她的吻落在自己的脣畔,腦子裡面變得更加清醒了一些。
“郭玉月怕邵天澤找她的麻煩,所以選擇離開雲城,而梅七呢?”
楚漠宸提到梅七,讓宋雲萱忍不住笑了一下;“梅七怎麼了?”
“我聽說,他去泰國了。”
宋雲萱微微抿了抿脣,脣瓣雖然還是含着笑意的,但是眼睛裡面的神色卻淡然了許多:“聽說他有約會,原來是約會到泰國去玩兒了。”
她對梅七的事情全部都裝作是不知道。
楚漠宸見她是這樣的反應,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只是開口道:“好好養身體,不要讓我擔心。”
宋雲萱看着他認真的眼神,點了點頭。
她會好好養身體。
她還沒有看見邵天澤的下場,怎麼可能不去好好養身體呢?
她要好好的留在雲城,看着邵天澤一無所有。
……
顧長樂被護士拉到精神科,強制性了做完了檢查。
一做完檢查,顧長樂就要當場爆炸。
而她的脾氣也變得異常暴躁,在將監察室裡面的一臺儀器推到了之後,護士有些苦惱的告訴了醫生。
醫生也覺得很爲難,打電話給院長。
院長當然也勸不住脾氣比天大的顧長樂,自然而然的,就主動將顧長樂的狀況打電話告訴了邵天澤。
邵天澤因爲警察趕到,而在跟警察周旋。
現在院長將電話打過來,他便開口:“我馬上過去接她。”
院長這才放心的收線。
跟院長的通過結束之後,邵天澤就對着警員開口:“如果要做筆錄的話,請稍等一下,我去將長樂帶過來,一起隨你們回去做筆錄。”
雖然已經跟院長說好了要給顧長樂的精神診斷狀況上做出修改。
但是,畢竟這一起傷人事件的影響很不好,做筆還是要去的。
尤其是要着顧長樂一起過去才更好。
邵天澤去精神科帶顧長樂。
顧長樂從精神科看見走過來的邵天澤,就衝着邵天澤快步走過去:“這些人拉着我做這些沒有用的檢查做什麼?”
顧長樂見她的眼神已經冷靜了許多,開口問她:“你還記不記得你自己傷人的事情?”
被邵天澤這樣問道,顧長樂才抿了抿脣,沉默着沒有說話。
既然已經是這種反應,邵天澤相信,顧長樂一定是已經把事情都給想起來了。
“長樂,警察已經過來了,我們還要過去做個筆錄,你跟着我一起過去。”
顧長樂抿了抿脣,眼神裡面的擔憂顯而易見:“那個護士現在怎麼樣?”
“不用擔心,那個護士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你也沒事,我們就是去做個筆錄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顧長樂聽着邵天澤這樣安慰,才輕輕點了點頭。
同時也非常的懊惱,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麼瘋,居然就對着醫院裡面的護士開始下殺手。
但是想到她將護士看成是宋雲佳的事情之後,她又覺得有些背脊發涼。
忍不住問邵天澤:“天澤啊,我們要不要去給雲佳上個香?”
邵天澤聽見顧長樂這個提議,顯得有些吃驚:“怎麼忽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覺得有點邪,以前的時候不是很有做過噩夢,但是現在突然就像是鬼上身一樣,還在醫院裡面發瘋傷了人,我總覺得有些古怪。”
她這樣說,倒是讓邵天澤覺得重視起來:“與其去給宋雲佳上香,還不如讓我帶着你去泰國一趟。”
“去泰國做什麼?”
“除降頭。”
顧長樂皺眉:“你是說,有人給我下了降頭?”
“我也沒有這樣說,只不過是這樣猜測而已。”
顧長樂想起‘降頭’這兩個字,也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就這兩天你帶我去一趟泰國吧。”
“恩。”
邵天澤這邊應下。
而顧長樂心裡面卻開始猜測,如果是有人給自己下降頭的話,那麼最恨自己不死的人,究竟是誰?
她在去警局的一路上都在想這些事情,以至於在做筆錄的時候,很多問題都回答的不是很好。
只不過,她的身邊有邵天澤。
只要是有邵天澤在,她就不覺得害怕。
反正是不管什麼事情,邵天澤都會幫她處理好。
從警察局做完了筆錄之後,已經有些晚。
邵天澤驅車送她回醫院,路上又說起盧月跟郭玉月的事情。
顧長樂聽見他這樣說,纔開口:“郭玉月這個老女人老是逆着你的意思去做事,差不多也應該讓他從邵氏滾出去了。”
“佳誠能夠有今天,少不了她的功勞,要把她從佳誠攆出去,然後讓她將股份跟大權交出來,總是有些困難的。”
“但是,如果她一直在佳誠礙手礙腳的話,也會印象盧月的發展,與其去信任郭玉月這個老女人,我寧肯去相信盧月在佳誠的能力。”
顧長樂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意見。
邵天澤聽着顧長樂所說的話,沒有馬上做出回答。
只是覺得,顧長樂說的這些總沒有顧長歌在世的時候說的更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