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是的,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自亂陣腳,而且這一會兒功夫,興許是蘭香醒來,自己來找她們也說不定,可是後來證明,姜如意這個預想實在是太好了。

那就是蘭香真的是不見了,憑空消失不見了,當時她來尋傅寶寶的時候,將來興兒以及一併丫鬟婆子都留在屋子裡面,而了蘭香卻在這一衆丫鬟婆子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夫人,當時老奴確實是在這裡,明明方纔蘭香姑娘還在,老奴一個轉身她就不見了,這,這,這老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婆子此時都要急的哭起來,實在是無法,她是真的不知道。

姜如意隨後也問了其他當時在這屋子裡面的人,都言說不知道了。蘭香就這樣消失不見了。隨後的幾年裡,姜如意一直都在尋找着蘭香,可是遲遲沒有她的下落,就在蘭香消失不見的當天,原來在張家做活的那個瞎眼老婆也突然之間消息不見了,也沒有人知曉她去了何方,如今這竟是成了懸案了。

這一轉眼就是三年,如今是大夏嘉慶六年春,傅寶寶今年六歲了,如今已經入讀私塾,開始學習了。

大夏上京城。

不管人們怎麼變化,上京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姑娘,我們到了。”

瞎眼婆子指着前面不遠處說道,三年了,蘭香終於再次踏入了上京城,只是如今她已經不是去時的模樣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也知曉了自己的身世,更知曉她的使命。

“婆婆,我知曉了。”

蘭香穩坐在那裡,坐在馬車之上,全身都是黑紗,一身異國風情,她的腳上還帶着兩個鈴鐺,手上也有,因而走起路,叮叮噹噹的響聲,加上她這一身奇異的打扮,很快就引起了人的注意。

那些人都紛紛駐足看着蘭香,而蘭香手執微微拂動,便有一陣香氣漫出。

“好香!”

當這些人反應過來之後,蘭香已經走遠了。

已經三年了,三年之中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嘉慶帝最終還是封了趙風風爲太子了,立他爲儲君,最終還是蘇淺得到了勝利,而且嘉慶帝的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而左相傅伯南和右相戴明澤兩人再度聯手了,自從趙風風被立爲太子之後,北派的勢力就佔據了主導地位,而南派就相對比較弱。當然沈鬆和沈柏爲首的南派勢力自然不會這般輕易退出,再說大夏立太子又廢太子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趙風風一日沒有當皇帝,南派一日就不會放棄了。

而且這一次趙風風可以當太子,多少還有些偶然。主要還是當初嘉慶帝相中的太子人選岐王趙元風對太子之位並不感興趣了,婉拒了他,後來嘉慶帝趙倩倩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於是乎就選了趙風風,目前趙風風也只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孩童而已,而且被蘇淺寵的無法無天了,在朝的人均不看好。

“沈鬆那個老匹夫,本宮瞧着他也是活膩了,太子纔多大,只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孩童而已了,他能知曉什麼,再說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誰家不寵。那沈鬆他婆娘死的早,無兒無女了,自然不知本宮這做父母的心思了。”貴妃蘇淺又聽到朝堂上有人言說趙風風不讀書,不學習的事情了。

琴紅聽到蘇貴妃之言,瞧着此時還在牀上睡大覺的趙風風,心裡有話又不敢說了。

“阿衡也是的,她家那個傅澍就如此之能事,小小年紀跟他阿母當年一樣,這般喜歡出風頭。”

原來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人就拿同樣六歲的傅澍,事實上傅澍還要比趙風風年紀小,但是十分的聰明,簡直就是小神童,如今在上京也算是出了名的。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而同樣六歲的趙風風就已經被秒殺了。

“罷了,風風,起來了,起來吃飯飯了。”

蘇淺方纔心裡還是十分不痛快的,但是在此時見到趙風風的小模樣,一下子心裡就軟了。

“吵死了,我要是回來,走,走,走,再不走我就砍了你們腦袋。”趙風風十分不滿的說道,雖然他如今只有六歲,脾氣確實出奇的大了。

“風風,我是你母妃,起來了。”

“煩死了,不想起來。”

趙風風最終無奈的額還是被蘇淺給喊起來,然後來人就送來了吃食了,趙風風掃了一眼:“怎麼又是這些,不想吃。”

“風風,乖,阿母餵你,來吃一點吧。”

說着蘇淺就親自來喂趙風風,可是瞧着如今趙風風還是一副不想吃的樣子。

大夏左相府。

傅澍已經溫習完了功課,他特別喜歡讀書,而且是各種各樣的書,雖然只有六歲的他,已經認識不少字了。而且還會拉丁文,當然拉丁文是韓大怒交給他的。學醫的一般都會拉丁文,要知道韓大怒一直都想讓傅澍繼承他的衣鉢的額。

“傅澍,不要看了,來吃飯吧。”

姜如意這三年內,因爲蘭香的事情,憂心了不少。所以在這個府上基本上無人敢提蘭香的名字,就是害怕姜如意想起蘭香的事情,惹她傷心難過。

“好!”

傅澍的性子倒是不似之前,自從蘭香不見之後,傅澍好像意識到是因爲大家都出來找他,蘭香纔不見的,雖然當時他只有三歲,但是已經記事了。隨着年紀的長大,他的性子是越來越肖似其父傅伯南了,變得越發的深沉了。而且也越發的努力用功起來。

此時的蘭香已經來到了左相府,左相府還跟以前一樣,她站在這門外,百感交集,而她身邊那個瞎眼老婆子,見蘭香也在遲疑,便道:“你不是日日都想來到這裡嗎?既然今日來到這裡了,那就進去吧。”

“婆婆我……”

蘭香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自己的一身裝扮,在此時真的是遲疑了。

“姑娘,你找誰?”

來興兒翻身下馬,就看到兩人奇奇怪怪站在這裡,又見蘭香整個人臉色蒼白,一看就是久病之人,便道:“你是來找我們夫人治病的吧,我們夫人今日不見客的,你還是請回吧,明日再來吧。”

姜如意名聲在外,經常有人來找她治病的,偶爾也有異域人士,來興兒都已經見怪不怪了,見蘭香一臉的茫然,來興兒也當她和那些人一樣,因爲不能讓姜如意治病而難過。

“明日再來吧,今日左相回府,夫人不見客的。”

“來興兒,你不認識我了?”

這聲音好生熟悉,來興兒皺眉看着蘭香,他就是覺得這個聲音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可是眼前這張臉卻一點兒都沒有印象。

“你,你,你是,姑娘你的聲音我倒是有些熟悉,但是你這個人我是真的不認識?”

來興兒這些年跟着傅伯南也算是走南闖北,認識了不少人,可是對於眼前的人確實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他覺得出奇的陌生了,就看着眼前的人。

“我是蘭香啊,你不記得了嗎?”

蘭香這個名字來興兒自然是記得了,可是眼前的這個人跟蘭香長得一點兒都不一樣啊,來興兒一直都在搖頭,表示這自己的不解,看着蘭香。

“你,你怎麼會是蘭香,又是一個冒牌貨,蘭香的長相我可是認識的,又是一個,來人給我轟出去,想錢想瘋了,這些個人。”

自從蘭香不見了之後,隔三岔五的就有人冒充蘭香來左相府的,每次都讓姜如意空歡喜一場,而今來興兒遇到這些事情已經冷靜多了。

“我不是冒牌貨,我是真的想見我們大姑娘,大姑娘一定會認出我的。”蘭香其實在來的時候,就預想到這個效果了,沒想到真的當自己遇到的時候,心裡竟然會真的這麼的難過了。

“我說姑娘,你還不要這樣,走。”

來興兒絲毫沒有理會她,還特別囑咐了那些人,不要讓蘭香進來。

“婆婆。他們怕都認不出來我了,我,我該怎麼辦?”蘭香看着她自己。

當初她一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她自己已經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她的模樣,身份全部都變了,當她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差點嚇到了,因爲鏡子裡面的那一張臉再也不是當初的那一張臉了。儘管現在這張臉還十分的美,甚至比以前還要美。可是她不喜歡,她一點都不想要。她看到了婆婆。

“婆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的臉……”

蘭香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那麼的陌生。

“蘭香這纔是你自己的臉,你原先就是這樣的,這是我們畲族人本來的面目,蘭香你已經找到主人了,就要守護她。”瞎眼婆子之後就告訴蘭香有關於畲族人的傳說。原來他們真的是大興女帝的後人,而姜如意乃是大興女帝的轉身,而他們則是要扶持姜如意稱帝了。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都需要蘭香見到姜如意之後纔會解開了。這裡面有太多的謎團了,都需要她當面驗證了才知曉。

可是如今她竟然連左相府的門都進不去。

“不要着急,會進去的。我們在等等吧。”

如今蘭香自是被擋在外面了,進不去了。沒有人比蘭香更清楚了,左相府若是不讓你進去的話,沒有一定的本事的話,誰也不要妄想進去了,所以她就必須要等。

好在浴佛節很快就到了,今日傅澍也放假了,要跟姜如意一起去拜佛。

“夫人,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今年的香油錢我們又添了,相信蘭香姐姐肯定很快就會回來了。”

小暖忍不住的說了一句,而姜如意還是長久的沉默,這三年內,她機會把可以想到的辦法全部都用了,幾乎沒有找到蘭香了。現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恩。阿母,蘭香姑姑肯定會回來的。我們走吧。”

傅澍小小年紀已經知曉事情了,知道一旦提到蘭香,姜如意肯定會傷心,但是今日他還是說了,只是想要寬慰一下。而姜如意摸着傅澍的頭,擡頭望天。

“恩,我有感覺蘭香肯定在不久之後就會回來了。”

而傅伯南此時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讓姜如意上馬車,他們一家三口去大靈音寺了。

“等等,大姑娘,大姑娘,我是蘭香,我是蘭香……”

等待了半個多月,蘭香總算是等到了姜如意出來了。

“你怎麼還不走,你這個大騙子。夫人,她就一女騙子,走,快點走,滾,來人,給我拖下去。”來興兒見蘭香還在這裡,立馬就黑了臉。他還沒有見過如此執着的女騙子的。當即就要哄她。

“大姑娘,你說過要給我尋一門好親事的,你說話要算話……”

姜如意一聽這話,立馬就衝了上去,望着蘭香。

“你是蘭香?你怎麼邊城鎮何故樣子,你的臉?”說着姜如意就上前去摸蘭香的臉,沒有易容,沒有人皮面具的痕跡。可是眼前的這個和蘭香一點都不一樣的人,難道跟她一樣,有着同樣的遭遇嗎?

“張婆婆?”

姜如意不認識蘭香,但是認識張婆婆,就是那個瞎眼婆子,這個瞎眼婆子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那張婆子聽到姜如意喊她,她倒是順着聲音就望了過去。

“難得大姑娘還記得老奴啊,老奴帶着蘭香姑娘回來了,當初蘭香傷勢太重了,我只能待她走了,回到離月,如今她好了,我就帶她回來了。”

張婆子說完,便繼續低着頭,她已經看不見了,一雙眼睛早年就廢了。

“你真的是蘭香?”

姜如意心裡是激動的,她端詳着眼前的女子,她完全就是異域風情,根本就不似大夏的人,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脫胎換骨的模樣。

“是的,大姑娘我是蘭香,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可以進去說話嗎?走,走!”蘭香給了姜如意一個眼神,是的,他們在外面停留了這麼長時間。

如今大夏局勢緊張,很多人都在盯着。

“進去在說話吧,傅澍走,進去吧。”傅伯南吩咐衆人進去說話,其他人自然也就跟上了。

於是乎蘭香就進來了,這還是三年之後,蘭香再一次回到了左相府,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了。只是她的人變了。到了左相府之後,蘭香看了一眼其他人。

傅伯南當即就道:“大夏都散了吧,傅澍我領你去書房練字去吧,走吧,你上次不是讓阿父教你嗎?”

“好!”

儘管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想留在這裡,弄清楚事情,但是以蘭香方纔擔憂的眼神,衆人也都紛紛散開了,就連那瞎眼張婆子都下去了,將這裡的時間交給姜如意和蘭香兩人。

人都走了,這裡靜下來,蘭香看了看姜如意,姜如意也看了看蘭香。

“你真的是蘭香,你到底怎麼變成這樣了?蘭香你當初怎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呢?”

姜如意有些生氣的道,那麼多次的出生入死,蘭香始終在旁,姜如意心裡是愧疚蘭香的。而蘭香搖頭:“大姑娘,我,我,我知道我是誰了!”

蘭香就開始跟姜如意說起她突然失蹤的事情以及她自己的身世了。

一直以來蘭香都以爲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下人,跟小暖他們一樣,不過她時常慶幸自己的運氣比較好,遇到了姜如意這樣的主子。其實對於大夏國這種等級森嚴的國度來說,一個奴僕的生死從來決定權從來都是在主子的手上,因而遇到一個好主子是每個奴才心心切切盼望的。

蘭香比較好命,遇到了姜如意。一開始,蘭香覺得這就是一個偶然,後來她才知曉這是一個必然,她的身份決定了她必須追隨姜如意。

那日,姜如意等人都出去尋找傅寶寶了,當時傅寶寶也就是現在的傅澍才只有三歲,當時天已經黑了,姜如意就準備帶着傅寶寶吃飯了,可是喊了幾聲,都沒有人迴應。當時在上京,接連有男童被虐殺的事件發生,不太平。當即姜如意本能的就往壞處想,就開始尋人去找傅寶寶。

而那個時候的蘭香一直都處於昏迷狀態,自從上次在蠱村被大祭司蜀桐給傷害了之後,蘭香的身子就已經沒有好起來,而且還有惡化的跡象。在那個時候,蘭香甚至覺得她會死掉的。

“蘭香,不要怕,走!”

當時不知到底是誰喊着她的名字,她下意識的就起身朝外間走去了。等到她一睜眼,就發現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後來她才知曉這裡是離月王朝,就算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離月王朝在什麼地方。若不是她整個人變了,她甚至懷疑那只是一場夢了。

“小公主,你怎麼來了,今日陛下這裡,不讓外人進的,你快點走吧。”

蘭香的眼皮子根本就睜不開,她聽到一個小女孩子嚶嚶的哭泣的聲音。

“我就是要看。你們讓我進去!”

“聶明珠!”

然後是一個大人的叱喝之聲,然後那個女孩子就離去了,蘭香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是被苗疆的大祭司蜀桐給傷的,我正在看傷口。”

她聽到那個人說,然後就看到一個男子俯看着她,“不要怕。你會好起來的,去完成你的使命”。說着她就感覺到一種清涼感,後來在等到她醒來,就出現在大夏的雲城一個四合院之中,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張婆子。

“婆婆,我怎麼會在這裡?”

當時她一下牀,就聽到一陣鈴鐺的聲音,她才知曉她的腳踝處有鈴鐺,胳膊上也有鈴鐺。

“這些是什麼?”

蘭香站起身子,發現她的身子似乎也發生了變化,她比以前高大了很多,她立馬就取來了鏡子,看着自己的臉,那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臉。

“我的天啊!”

她望着銅鏡裡面的自己,突然就驚呆了。

“我的臉,這不是我!”

一覺醒來,若是你發現你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會怎麼樣?

蘭香當時是傻眼了,她就癱倒在地,而且周圍還是很陌生的環境,除了自己唯一認識的一個瞎眼婆子之外,其他的一切對於蘭香都是陌生的。

“那就是你的本來面目,蘭香那就是你,你的臉原本就是這樣。以前的你,只是吃了離月王朝特質的藥物而已,纔會那般的模樣,而現在你已經找到那個人了,你自然要去完成你的使命!”張婆子如實的說道。而蘭香則是一臉的驀然。

“使命,什麼使命?”

蘭香當時根本就不知曉張婆子再說什麼話,她更多的是感覺到自己很驚恐,也很害怕。

“你身爲畲族人使命,你找到你的主子,就要幫助她,這上面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我已經看不見,你自己看吧。”張婆子從懷裡拿出一個十分破舊的羊皮捲來,遞給了她,讓她看。

蘭香起初是不識字的,跟在姜如意身邊也學會了識文斷字了。那是姜如意親手教會她的。

“這是什麼?”

當時的蘭香並沒有出手去拿那婆子的東西,而是直接詢問了,她跟隨姜如意身邊多年,對於很多東西都有自己的戒心了。

“拿着吧,我老婆子若是害你的話,你早就死了。你看看就知道的,上面有關於你自己的一切。”

最終蘭香還是看了那個羊皮卷,然後經過休整來到了姜如意的面前。

“大姑娘,我是畲族的人,而你本是離月王朝的人,你的原名叫韓芙,你不是姜如意!”蘭香在那書上看到了有關於姜如意的一切,她也弄懂了一切。

“你知道我是韓芙,那其他人呢?那個女人是誰?我的家人,我的過去,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來到大夏這麼多年了,姜如意一直都在找人,一直都在尋人,一直都想弄清楚自己的前世種種。

“大姑娘,你不要着急,聽我慢慢告訴你。”蘭香十分謹慎的看了一眼外面,發現無人,這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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