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外表小,又來自鄉下,‘代溝’太深,才聊了幾句,女孩就沒話了,給了她一塊巧克力,然後又看起雜誌來,
艾德琳也不客氣,直接剝開放進嘴裡,頓時油膩的苦澀充滿她的口腔,居然是黑巧克力,她最不喜歡的口味,出於禮貌,艾德琳皺起鼻子,硬着頭皮還是把巧克力吞了下去,然後翻起身側的小揹包,她找東西把苦味壓下,
“喬恩,牛奶是在你的包裡嗎?”艾德琳站起來打斷了喬恩和蘇珊的談話,
喬恩二話沒說,馬上從包裡拿出來剛纔在火車站買的軟包裝牛奶,本來是讓艾德琳在等車間隙時喝的,可是她說不渴,所以喬恩順手放進包裡了,
“是肚子餓了嗎?再堅持一個小時,很快就到了,”
“還好,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艾德琳衝蘇珊笑了笑,然後坐了回去,
“不喜歡黑巧克力?”旁邊的女孩冷不丁的又開口了,“果然是鄉巴佬,這是最貴的maxims,你肯定從來沒吃過這個味道,”
艾德琳塞着吸管,沒有吭聲,
“長頭髮的男人是你的爸爸,”喬恩起來的時候,女孩看到了,
“嗯,”艾德琳敷衍了應了一聲,她對旁邊的女孩已經完全沒有好感,
“不錯的男人,但是和你一點也不像,”女孩又仔細看了看艾德琳的臉,
喬恩果然足以激起任何女人的興致,因爲女孩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薇思汀,你呢,”
“艾德琳,”
“你們是去巴黎旅行嗎?”薇思汀問,
“是的,”艾德琳順着薇思汀的話說,
“需要導遊嗎,巴黎很大,你們一定會迷路的,”薇思汀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上幾分高人一等的自滿感,
“謝謝,不用了,”艾德琳很冷淡的回道,這個薇思汀未免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艾德琳的臭臉讓薇思汀很不高興,於是她總算閉上了嘴,
一路無語,直到巴黎里昂站,
下了車,
“先去酒店還是先吃飯?”火車站裡設施很全,有賣麪包小點心的地方,蘇珊作爲邀請人,自然要徵詢喬恩和艾德琳的意見,
喬恩一切以艾德琳爲主,
於是兩個大人都看着艾德琳,
“我隨便,要不先去酒店吧,”拎着行李總歸不方便,
很顯然喬恩和蘇珊也更傾向與這個選擇,
蘇珊走到路邊剛拉開一輛出租車的門,一個女孩卻先她一步上去了,
“菲雨勒斯12號,”薇思汀報上地址,出租車開動之前,她還瞟了喬恩一眼,
艾德琳暗道有毛病,後面一排出租車不坐,硬要和他們搶,
“這個女孩性子很急,”蘇珊笑道,
“還是年輕人有活力,”喬恩也不在意,
誰也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維爾拉,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把這隻狗扔進塞納河,”薇思汀掐着小狗的脖子,怒氣衝衝的一腳踢開房門,她的鞋子上沾滿了被狗舔溼的水漬,
叫維爾拉的女孩正躺在沙發上,一邊喝着香檳,一邊在看電視,地毯上、矮桌上,散落着雜物,錢包、化妝品、內衣、絲襪,甚至還有套套,
“yoyo喜歡你,”維爾拉坐起來,“如果它死了,也會回來纏着你的,”
“你就是這麼歡迎我?”薇思汀把狗用力往地上扔,小狗驚嚇的哀嚎着,飛奔着躲起來了,
薇思汀從地上撿起一條男士內褲,“這次又是誰,馬克、鮑倫還是托馬斯,”
“邁特,”維爾拉遞了一支菸,“他很性感,”
“誰是邁特?”薇思汀眼睛圓睜,不可思議道,“維爾拉你太**了,”
“謝謝誇獎,不過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維爾拉拿起地上的昂貴的皮包,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裡塞,“他是音樂學院二年級的學生,有一雙靈巧的手,彈的一首好鋼琴,”
“看來他的手把你也伺候的很好,”薇思汀斜了維爾拉一眼,
“弗雷瑞斯的小假期如何,我猜你又搞到了好幾場豔遇,刺激海濱夜晚,”維爾拉吐了一口菸圈,
說到豔遇,薇思汀不自覺的想到火車上見到的成熟男人,多麼魅惑的一雙眼睛,是她最愛的類型,
“喲,”維爾拉略涼的手拍了拍薇思汀的臉,“你在發呆,嗯?看來這趟旅行收穫不俗,哪個男人能虜獲我們奧蘭大小姐,”
薇思汀一把打掉維爾拉的手,不自然的轉頭,“火車上碰到的,很英俊的男人,他有一個女兒,…”
“停,”維爾拉做出一個叉的手勢,“居然是老男人,我們最討厭的老男人,薇思汀,你腦子出問題了嗎,”
“他不一樣,”薇思汀相信這就是所謂的一件鐘情,“沒有鬍渣,沒有怪異的香水味,沒有發福的肚子,甚至沒有那像深溝一般的褶子,他簡直是完美的代表,”
“得了吧,我纔不相信,”維爾拉把還燃着半截的香菸扔進菸灰盤,“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艾德琳曾在薇思汀面前叫過喬恩的名字,她記得,“喬恩,我聽到他的女兒這麼叫他,”
“喬恩,很普通的名字,…”維爾拉說着說着頓住了,“他的女兒該不會叫艾德琳?”
“你怎麼知道的?”薇思汀驚訝的說,“就是叫艾德琳,小鄉巴佬一個,連maxims的黑巧克力都恨不得吐出來的鄉下人,”
“我的上帝,”維爾拉突然站起來,開始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薇思汀大惑不解,“你難道認識他們?”
“何止認識,”維爾拉匆忙之中,還不忘往臉上塗塗抹抹,她拿着脣彩熟練而迅速的在嘴脣上抹了抹,“艾德琳是我的妹妹,”
“什麼?”薇思汀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你不是隻有傑西卡一個妹妹嗎,表妹還是堂妹?”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她是我的親妹妹,”維爾拉嘲諷道,“小病鬼一個,從小就鬧着家裡不安生,天,我以爲她已經死了,”維爾拉比起三年前要成熟許多,把橘黃色的頭髮染了回來,妝容也沒有那麼非主流了,至少看得清她原本的模樣,“我現在得回一趟家,這裡交給你了,”
維爾拉戴上墨鏡,提着包就往外面走,
“等等,你先告訴我那個喬恩是誰,你的叔叔嗎?”薇思汀叫住維爾拉,
“我們家,前管家的兒子,”維爾拉說完就走了,
薇思汀愣愣的站在原地,
維爾拉從車庫開出自己的跑車,不再是金黃色蘭博基尼,而是黑色的保時捷,她似乎懂得了低調,可是性格依舊沒變,
“該死的艾德琳,你爲什麼還要回來,”維爾拉低聲咒罵着,
纔剛到酒店的艾德琳哪裡知道她被誤會了,巴黎如此大,維爾拉憑什麼就認定艾德琳是回來找他們的呢,
“我的導師讓我現在過去一趟,”蘇珊手裡還拿着手機,對喬恩說,“你可以先帶艾德琳四處逛一下,”畢竟是她提議帶艾德琳過來看校慶音樂會,不能纔到巴黎就把人甩在酒店,
“關於音樂會具體的日期,還沒有確定,所以,”蘇珊很抱歉的說,
“沒關係,我本來也把這次當做旅行,艾德琳還沒好好看過巴黎,”在巴黎,艾德琳去的最多的恐怕就是戴高樂機場,每次都只把這座大都市當成一箇中轉站,
不過當天下午艾德琳並沒有離開酒店,而是沉沉的睡了一覺,太久沒有出遠門,身體得不到鍛鍊,所以她感到異常的疲憊,根本就沒有精力出去玩,
第二天,
裴西剛出飛機,看到眼前的陣勢,愣了一秒,“帕尼,你確定你不是總統?”
“你在說什麼蠢話,”帕尼跟在他後面,前面一排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齊刷刷的朝他看過來,就差行禮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帕尼扶額苦笑,
“傑斐遜先生也是爲了你好,”裴西忍笑的說,他承認他就是在幸災樂禍,誰讓帕尼就平時狂妄自由的讓他們‘嫉妒’呢,
一個嚴肅的中年男人拉開車門,衝兩個人做出請的姿勢,“斯特朗先生,傑斐遜先生非常歡迎您的到來,”
“謝謝,”在外人面前,裴西立馬恢復了那副紳士有禮的模樣,帕尼衝他做了個怪臉,“變色龍一隻,”
遠處突然亮起閃光燈,一個帶着帽子的年輕男人不知怎麼混進了嚴密的安保,躲在停機坪上的另一架飛機後面,
“快去把那個記者給我抓住,”嚴肅男人手一揮,幾個黑衣大漢就往那邊衝過去,
不過這個記者很有經驗,跑得也飛快,一會兒就沒影了,
“唐納德,算了,”帕尼對中年男人說,“反正也沒拍到什麼,”
“真抱歉,小杰斐遜先生,這是我們的疏忽,”唐納德恭敬的說道,
帕尼斂住笑,直接坐進車裡,沒再說話,裴西對唐納德笑了笑,然後坐在了帕尼旁邊,
沒有人知道帕尼最厭煩的就是稱呼他爲小杰斐遜,
“難得我也享受了一回總統待遇,”裴西慵懶的靠在靠背上,“這感覺真不錯啊,”
五六輛車頭插着法國小國旗的黑色轎車,首尾相連的行駛在寬闊而繁華的街道上,凡是十字路口,諸車相讓,有他國遊客看到了,還舉起相機拍起照片來,
“這架勢跟你們那羣窮奢極侈的貴族來說算什麼?”帕尼纔不屑裴西的話,斯特朗家族出行的排場,他又不是沒見過,
“我們可沒有權利讓交通被管制,除非沾女王的光,所以相比起來,還是你的比較威風,”
“怎麼回事?”蘇珊問旁邊的出租車司機,老遠就能看到前面的交通燈是綠的,爲什麼車都停滯不前呢,
“前面實行交通管制了,”司機見過識廣,巴黎作爲法國的政治中心,這樣的情形很常見,
司機的話音剛落,
一輛輛黑色的轎車從他們眼前開過,
“原來是總統府上的車,”司機看得出蘇珊和艾德琳是外地來的,於是跟他們解釋道,“或許總統就在裡面,”
艾德琳擡起眼,隨意瞅了一眼,她不可能想得到帕尼就坐在其中一輛車上,
橋車走遠,管制立刻解除,路上重新恢復了秩序,
當一棟典型的巴洛克式的建築出現在艾德琳眼前時,蘇珊告訴她音樂學院到了,
蘇珊今天是帶艾德琳過來參觀她的母校的,喬恩並沒有一起過來,他要去敬老院看望的他的父親,
音樂學院並不大,一個廣場再加上一座主樓和兩座副樓就是全部了,
即使現在已經放了暑假,但廣場上還是有不少年輕的學生們,有的在對着大樹引吭高歌,有的你爭我趕在鬥琴,有的坐在噴泉池邊在埋頭苦寫,隨處都洋溢着音樂的色彩,藝術的浪漫,
艾德琳跟着蘇珊,漫步在其中,感覺非常新奇,
蘇珊笑着說,“每一個專業都要爲慶典開至少一場音樂會,所以大家都在緊張準備着,這關係到他們能不能順利升入下一個學年,”
“如果不能通過呢,”艾德琳問,
“兩次不合格,就會被取消學習資格,”蘇珊似乎回憶起什麼,說道“很嚴格,不是嗎,”
“還好,”艾德琳覺得這並不算什麼,“優勝劣汰,這是自然的法則,”
艾德琳的的語氣有些冷情,但蘇珊也不得不承認,艾德琳說的是事實,
旁邊本來在念譜的女孩停了下來,好好打量了艾德琳,然後對蘇珊說,“您的女兒很有智慧,”
蘇珊失笑,“艾德琳不是我的女兒,我是她的音樂老師,但我很希望能有一個像她這麼出色的孩子,”
“您是從我們學校畢業的嗎?”
“是的,我是鋼琴系,”
“噢,我叫洛婭,是聲樂系二年級的學生,”女孩大方的介紹自己,
洛婭很漂亮,有一雙會說話的棕色大眼睛,長長的栗色頭髮梳成了麻花,盤在頭上,
“您是打算讓她報考我們學校嗎?可是她年紀看起來太小了,”洛婭見過很多像蘇珊這樣的音樂老師,他們會帶着自己得意弟子到母校參觀,以激勵其考上這所學校,
“不,不,我們只是來看音樂會的,她對學音樂興趣並不大,”說到這一點蘇珊確實有些失望,
當她跟喬恩談起艾德琳的歌唱天賦時,喬恩告訴她一切隨艾德琳,只要她不願意,沒有人能強迫她做出選擇,
“那今天下午能來聽我們系的音樂會嗎?”洛婭大大的眼睛看了看蘇珊又看了看艾德琳,“聲樂繫有很多精彩的節目,你們一定會喜歡的,”觀衆的多少,同樣關係到他們的成績,所以洛婭纔有此一提,
“艾德琳,你覺得呢?”蘇珊要問艾德琳的意見,
艾德琳點點頭,“只要不耽誤老師的時間,”
洛婭一聽立刻高興的笑起來,“太謝謝你們了,”
告別洛婭,蘇珊帶艾德琳去見了她的老師,一位老的只剩下幾縷白髮的老頭,普斯里,
普斯里很慈祥,他早就聽蘇珊說會帶着最喜歡的學生過來,原以爲從南方那麼偏僻的小鎮出來的孩子和城市裡的孩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可是現在一看,氣質卻非同一般,想他從教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有靈氣的小女孩,
“蘇珊告訴我你會吹中國笛子,”普斯里說,他的吐字很慢,“能現在爲我吹一小段嗎?”
“我沒有帶笛子,”艾德琳爲難道,
“呵,呵,沒關係,”普斯里溫和的笑道,“我知道你還很會唱歌,在教堂音樂會上出了大彩,蘇珊對你是滿口讚揚呀,我可從沒見過她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溢美之詞,”
蘇珊也在一旁笑着,她很高興老師也能喜歡艾德琳,
艾德琳被誇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普斯里不止是教授,還是大鋼琴家,不是每一個把音樂當做興趣玩玩的人都能被如此專業級的大師誇讚的,
“聽我提起以後,中國的民樂團團長非常歡迎艾德琳去觀看他們的音樂會,並且願意請老師指導她,”普斯里對蘇珊說,
“太好了,”蘇珊感激的說,“謝謝老師,”
“你知道這是有條件的,下週校友音樂會,你要上場,”
“普斯里老師,”蘇珊無奈的很,“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上臺演出過了,”
“沒關係,就像平時上課那樣,把下面的人全部當成小學生,很簡單的,”普斯里打了一個很好笑的比喻,
出了普斯里教授的辦公室,還沒走多遠,迎面就碰到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女人很瘦,臉頰都凹了進去,顯得眼睛非常銳利,長長的棕色捲髮用絲帶寬寬鬆鬆的紮在後面,手上還捧着一疊紙,艾德琳注意到她的手指很長很細,顯然是彈鋼琴的手,
“蘇珊,”女人定住了腳,
“好久不見,泰瑞絲,”雖然說着客氣話,蘇珊臉上可沒有一點笑意,
“聽教授說你現在在鄉下當老師,”泰瑞絲本來拉着臉,可現在卻笑起來,扯的臉上的筋都看的清清楚楚,被粉底掩蓋的皺紋也顯現出來,“多麼可惜,當年鋼琴系的天才,如今卻也不過如此,蘇珊,都過了這麼多年,你一點也沒變,還是這麼的,醜,”泰瑞絲的話可謂刻薄至極,
哪怕是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艾德琳聽了心裡都直冒火,她偏頭一看,蘇珊氣的臉都紅了,可是一句駁斥的話也說不出來,這個叫泰瑞絲的女人一定勾起了蘇珊的傷心往事,
艾德琳冷聲諷刺道,“醜人看這個世界都是醜的,每個人在她眼裡更是比她還要醜,蘇珊老師真不幸,居然會認識這樣一個悲劇式的女人,”
“好一個沒有家教的小鬼,蘇珊,這就是你教的學生,果然是從鄉下出來的,粗俗鄙陋,”泰瑞絲不怒反笑,
“沒錯,我是鄉下丫頭,但是你確定你比我高貴比我有家教?”艾德琳毫不懼怕,高高的仰起頭反問道,
“你,”泰瑞絲被艾德琳堵住,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話,
蘇珊現在的臉色變得怪怪的,臉上猶帶着怒氣,可是嘴角卻忍不住要上揚,看到曾經她們系驕傲的鋼琴公主,竟在艾德琳面前吃了癟,她太高興了,
“蘇珊,你可真有出息,躲在小丫頭後面,”泰瑞絲在艾德琳面前討不到好,專攻老實溫和的蘇珊,
“你難道看不到蘇珊老師的臉色嗎,她根本不屑與你這樣的老巫婆費口舌,”艾德琳涼悠悠的添了一句,
“你說誰是老巫婆,”泰瑞絲現在心裡的怒氣可不比剛纔蘇珊的少,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被人說老,尤其泰瑞絲今年剛剛三十一,
“我以爲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說泰瑞絲是老巫婆不是偶然,因爲她的刻薄讓艾德琳想起喬恩的母親尤蘭達,
“蘇珊老師,午餐時間快到了,學校對面很多餐廳看起來都很不錯,我們去哪家好呢?”艾德琳轉了語氣,轉了話題,一切都很突兀而好笑,
“一切都由你說的算,”蘇珊現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好的,那我們現在就去一間一間的挑吧,”艾德琳主動拉起蘇珊的手,往走廊另一頭走,
完全不理會被晾在原地氣得腦袋都要‘冒煙’的泰瑞絲,
“謝謝你,艾德琳,”蘇珊的長相,在這座滿地俊男美女的學校裡確實一點也不出衆,可是艾德琳就是喜歡她溫婉的氣質,毫不做作的微笑,
“我只是說了我該說的,”艾德琳想了想,還是問道,“那個沒有禮貌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叫泰瑞絲,是我的同班同學,是全系曾經公認的鋼琴公主,琴彈得好,長得也是最美的,現在看樣子應該是學校裡的老師了,”
還‘最美’,艾德琳想起泰瑞絲那副樣子就倒胃口,“我想問,她長成那副樣子,”你們專業的人難道眼睛都瞎了嗎,最後一句,艾德琳實在不好說出來,
但蘇珊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年輕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瘦,男孩子們最迷戀她彈鋼琴的時候,披散的長卷發,被音樂浸染的眼睛,還有那雙完美的手,”
蘇珊把這些記得很清楚,無非只有兩種情況,她們曾經是好朋友,或者蘇珊曾經很羨慕甚至嫉妒泰瑞絲,
艾德琳更傾向於前者,
“呵,說這麼多過去的事情幹什麼,我們現在應該需要考慮的是吃哪一種美味的午餐,”被艾德琳一雙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視着,蘇珊有些尷尬的說,
其實蘇珊現在倒覺得年輕時候的泰瑞絲根本不算美人,艾德琳長大以後不知要比她強多少倍,
吃飽喝足,蘇珊帶着艾德琳來到了主樓二樓的音樂大廳,現在還早,觀衆沒幾個,學生們都在臺上試音練唱,
艾德琳看到了洛婭,開朗的女孩已經換了一件端莊的正紅色禮服,拿着一張紙和幾個似乎是器樂類專業的學生討論着什麼,
蘇珊和艾德琳也不打攪她,隨意找了一箇中間靠前的位置坐下來,
事情總是那麼巧,
當維爾拉回去告訴父母艾德琳到巴黎的消息以後,心情不暢快的她今天也來了音樂學院,找之前的性感情人邁特,
激情的男女見面,擁吻和摟抱是必不可少的,缺氧到‘氣喘吁吁’才捨得放開對方,
“甜心,難道你見到我不高興嗎,”邁特吻了吻維拉爾的嘴角,“瞧你的臉色,真糟糕,”
“有一個我看着就心煩的討厭鬼現在在巴黎,你說我能高興嗎,”維拉爾推開邁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誰敢得罪你,她不想再巴黎混了嗎,”維拉爾在邁特心中就是一頭肥羊,有錢有貌有身材,關鍵是還捨得爲男人花錢,這些足以讓他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說出這麼噁心的話來,
“她是我的妹妹,”
“傑西卡?”邁特還見過傑西卡,青嫩的中學生,和維拉爾完全不同的類型,
“不是,我們家其實還有一個女兒,最小,身體也最差,”
維拉爾就這麼把家醜告訴了一個不靠譜的男人,
所有人都以爲佈雷家只有兩女一子,可維拉爾一氣之下說漏了嘴,
邁特笑的很古怪,邪氣或者說不懷好意,“怎麼從沒聽說過,難道是私生女嗎?”
“不是,她是我父母親生…”維拉爾說到一般纔想起邁特是外人,
“沒什麼,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她是佈雷家最不受歡迎的存在,”
“當然,我的嘴巴很緊,”邁特說着吻上維拉爾的脣,維拉爾伸手抱住他的頭,“現在去我那兒,”她的聲音柔媚了許多,
“晚上可以嗎,下午我答應聲樂系的同學爲他們伴奏,”邁特說着又親了親維拉爾,“你難道不想聽我彈鋼琴嗎?”
觀衆越來越多,艾德琳和蘇珊周圍的座位已經坐滿了人,學生們忙的臺上臺下,老師在前面做了一排,
“邁特,你可總算來了,”一個男學生大步走上前,“我還以爲你要爽約,”男學生又看到邁特旁邊時尚漂亮的維拉爾,調侃道,“原來有美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