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與自己相見

沈紅光幹活時,不時把目光瞄向門外,七點多,目標出現了。

門外走過來的男孩,沈紅光第一反應是:小良。可他又馬上想到今天的目的,纔回過神來看,這男孩與自己兒子小良還是有些不同。

這個男孩面貌跟小良有七八分相同,比小良要成熟很多,年齡應該也大好多,身高也高一些,現在小良才一米六七,但這個男孩估計有一米七四左右了。身體也壯些,小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有些廋弱,眼前這個男孩很壯實。

沈浩都進門了,沈紅光還在呆呆地看着,吳美蓮只好推了老公一把,對沈浩打招呼說:“阿浩來啦,吃什麼?”

“大嬸,跟昨天一樣。”

“兩條酸菜,兩條鮮肉,是吧,馬上就來。”

沈紅光被老婆推醒後,還是忍不住往沈浩身上看去。父子之間,真是有割不斷的感應。

沈浩今天來的時候,就想到可能會見到父親,果然,他沒進門,就見父親呆呆地看他,像是被人定了身。

沈浩心裡有些激動,也有些好笑。無論如何,能再相見就好,認不認,就無所謂了。

這一回,是沈紅光將粉端上來,他也是近距離仔細打量沈浩。

“大叔,你仔細看我幹嘛,昨天大嬸說給我介紹對象,難道你也要把把關?”

“阿浩是吧,昨天我老婆說把你錯認成我兒子小良,我今天特地來看一下的,是真的很像啊。我都不敢相信。”沈紅光有些激動。

“大叔,難道你家小良真跟我很像嗎,昨天大嬸認錯了,今天你也這麼說。”

“你要不信,問一下這邊幾個顧客,他們也是我一個廠的,見過我家的小良。”

旁邊幾位大叔大嬸聽沈紅光說,都點頭應和說:“是啊,真的很像小良呢,我也差點認錯了。”

沈浩裝吃驚的樣子說:“真有這麼像的人,真是緣分啊,大叔,小良幾歲?”

“小良才十五歲,比你矮些,廋些,其它幾乎是一模一樣。”

“真的?大叔,我真想見一下小良。”

“沒問題,你如果有空,等十一點我們收攤,跟我們一起回家去吃中午,小良就在家裡。”

“好,那我十一點再過來,就去大叔家吃飯。我中午也不用在外面吃了。”

“就到我家吃,天天吃都沒問題。”旁邊的吳美蓮說,還偷偷抹了一把淚,好像是她兒子在外面沒有吃的一樣。

沈浩吃完,出去了。沈紅光跟老婆一樣,也沒了做事的心情,好像心被沈浩帶走了。

十一點,沈浩又準時出現在早餐店前,沈紅光吳美蓮兩人正在收攤,沈浩上前,熟練地幫助收攤,吳美蓮沒有反對,夫妻兩越看越覺得這男孩像自己的兒子,連收拾東西的習慣都一樣。

沈紅光和吳美蓮帶着沈浩走回自己家,一路上,總有熟人說:“啊,幾天不見小良都長這麼高了。”沈紅光夫妻倆,不好辯解,無言以對。

沈浩回到他住了三十多年的家,這裡一切都那麼的熟悉,只是,他已經不屬於這裡了,這是屬於沈良的。

沈紅光打開門,沈良和沈潔都在看電視,見爸媽回來了,正要打招呼,可一看爸媽旁邊的人,兩個小傢伙也像被人定了身,呆呆的看着沈浩,說不出話來。

“小良,小潔,這是沈浩,你們要叫他浩哥。”沈紅光對二小說。

“浩哥好。”兩位小傢伙機械地打招呼。

“小良,小潔好。小良真很像我小時的樣子,真是神奇啊。”

“阿浩,我沒騙你吧,你跟小良真是一模一樣,你們兩個走出去,別人絕對說是親生兩兄弟,要是高度差不多,那肯定說是雙胞胎。”沈紅光說。

“浩哥,你怎麼會跟我哥哥長得一樣的,太奇怪了。”沈潔回過神來就問。

“這沒什麼奇怪的,你也知道現在演電影的有很多特型演員吧,有專演毛主席的,有專演周總理的。這些人也很相像的。”

“浩哥,哪天我們一起走出去,嚇一嚇別人。”沈良也活潑起來了。

沈浩看着十五歲的自己,一臉的稚氣,眼神很清,說白了,就是什麼都不懂。

沈浩突然想起了一部日本的動畫片,機器貓。機器貓拿出時光機,帶着那個叫大雄的男孩,回到過去,看到小時候的自己,也可以去未來,看到自己將來。

沈浩沒有時光機,他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可他卻回不去了。

吳美蓮不管三個小孩在說話,自己進廚房忙她的活去了,今天因爲有沈浩,她充滿活力,要做出一桌好菜來。

大廳上,沈浩被沈良和沈潔圍着,七嘴八舌地問各種問題。

“浩哥,你家是哪裡的?你跟我們是不是親戚?”

“我不知道我家是哪的,我是孤兒,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沒有親戚。”

“啊,浩哥太可憐了。”這是小沈潔小聲說的。

“浩哥,我們做你親戚,你就做我大哥吧。”沈良很有義氣,說完還轉頭看父親的反應。

沈紅光沒有反對沈良的話,他也有這個意思,在看沈浩的反應。

“謝謝小良,見了你,我也覺得特有緣,好像是上天的安排。我就認你這個弟弟了。”

“好啊,浩哥,那你也是我大哥,我是你妹妹了。”

“是的,小潔,你是我妹妹。

沈紅光見這三個小的互相在認兄妹,很是高興,他也開口了。

“阿浩啊,你認了小良、小潔,不能不認我和他媽媽呀。”

“大叔,要不我認你做乾爹,認大嬸做乾媽吧。”

“好,就等你這一句話了。美蓮,快出來,我們又多一個兒子了。”

吳美蓮聽到沈紅光喊叫,忙跑出來,聽了沈紅光的解釋,知道沈浩要認她做乾媽,她又開始抹眼淚了,她是高興的。

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豐富的一餐,沈紅光還拿出珍藏的一瓶五糧液,要沈浩陪他喝一杯。沈浩也不客氣,他跑銷售的,酒量也早練出來。

喝到一半,沈浩就爸媽地叫起來了,把那個幹字早去掉了,終於跟以前一樣,能叫自己的爸媽了,只是他是自己爸媽的乾兒子。這就是那個時空蟲洞造成的,沈浩在這一刻,有些怨恨那個時空蟲洞。

吃完了飯,一家人坐一堆聊天。

“阿浩,你回這邊,找了工作沒有?”沈紅光最關心這一點。

“我在連州那邊做了幾年生意,手裡存了點錢。所以,不是很急,工作想慢慢找。我在大學裡,學的是機械設計,我想找個廠做技術員。”

“啊,可惜我們廠效益現在不是很好,也沒說要招技術員,否則,你可以到我們廠試試,我也可以向廠長推薦一下。我跟老廠長的關係還是可以的。”

“爸,找工作的事不急,我慢慢找。”

“那你住的地方解決沒有?”吳美蓮關心是乾兒子的吃住問題。

“我現在還住賓館裡,還沒找到租的地方。”

“住賓館太花錢。紅光,下午你帶阿浩到前進街那邊看一下,聽說齊妹子那裡前一陣有一家搬走了,不知有沒有人租。”

沈良、沈潔也想下午跟着去看房子,可是吳美蓮沒有同意。沈潔要複習功課,而沈良如果跟着去,轟動效果太厲害。還是等以後大家慢慢適應了,哥倆才一起出去。

中午休息了一會,下午三點,沈紅光帶着沈浩去看房子。

前進街離沈家有三四百米,路上熟人們,都以爲沈紅光帶着他兒子小良。

沈紅光帶着沈浩在一棟三層樓前停下,這房子一看就是私人房。

沈紅光跟沈浩說:“這家人的男人叫楊大頭,縣城很多人都知道他,兩年前因車禍死了,家裡只有他老婆和一個女兒。她們家只租給熟悉人介紹的租客。”

“有人在嗎?”沈紅光拍了拍門。

一會兒,就聽到裡面有人過來開門。

沈浩一看,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相貌出衆,皮膚是少有的白,體態也相當誘人。

“是沈大哥啊,你怎麼過來了?你家小良都這麼高了。”美少婦認得沈紅光,

“小青在家啊,這不是我家小良,是我新認的乾兒子,阿浩。我過來是想問一下,你這剛搬走一家,還有沒有房間。”

“三樓兩間,那家搬出去後,一直沒找到可以租的人。沈大哥,是誰要租?”

“就是阿浩。阿浩原來住連州那邊,現在想回這邊找工作,所以要找地方住。你看行不行?”

“沈大哥介紹的,當然行。阿浩,你想要一間還是要兩間?”美少婦轉頭問沈浩。

“兩間都要吧。我想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我喜歡寫點東西。”

“要兩間,行,你肯定會滿意的。一個月每間算你八十,兩間一起算一百五十吧。”

“好,沒問題。”談價格的時候,沈紅光沒有發言,因爲這是規矩,他帶來的人,價格方面他不好說話。

美少婦的要價也算合理。現在工人的工資每月在四百到五百之間,每間八十的價格,還是很合理的。

“阿浩,把你身份證給我看一下,我還要拿去複印一份,再還給你。”

沈浩把身份證遞上去,美少婦仔細看。

“阿浩,真看不出你有二十五歲了,好像只有二十一二歲的樣子。先看一下房間吧。”

沈浩跟進去看了房間,很滿意,交了五百元的壓金,然後跟沈紅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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