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東也刷卷子刷上了癮,恨不得一直刷不停。
劉向東已經沒有不懂的題目需要姚詩靜幫忙寫解題過程,可兩人仍會不時碰一下頭,交流一兩句。
“向東,最後一次月考,你準備進多少名?”姚詩靜問。
“如果你還留在十六名,我一定會超過你。”
“哼,我不會讓你超過的,我也絕不會再留在十六名。”
在就此時,大操場那邊人聲沸騰,好像出了什麼事。
不停有同學往大操場那邊跑去,劉向東也來了興趣,對姚詩靜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
姚詩靜本不想湊熱鬧,可看到劉向東興趣很高,也只好點頭跟着過去。
大操場那邊圍觀的同學已接近一兩百人,圍了一個大大的圈子。
到了圈子的外圍,聽到同學的議論,劉向東這才記起這是件什麼事。
前世的時候,劉向東沒有圍觀,可他卻聽說過這件事。
這件事的起因很簡單,縣職高一個男孩喜歡縣一中的一個女孩。不過,縣一中一個男孩不想讓縣職高的人搶一中的女孩,就起了衝突。先是三四個人相互推搡,然後是五六個人對打,最後就變成四五十人的羣毆。
爲毛一件小事就變成一場四五十人的羣毆呢?一是因爲這是在高中校園,十七八歲的高中生,正是最熱血的時候。二是因爲這些學生大都是同學老鄉,見同學老鄉被欺負了,袖手旁觀好像不太好。
於是,同學叫來同學,老鄉幫老鄉,人就越滾越多。要不是後來校保衛科幹事和老師們來得及時,這一場羣毆就說不準人數可以破百。
劉向東和姚詩靜到來的時候,裡邊五六個人已經開打了。
接着就不停有人叫着:“阿亮,我幫你。”
“誰欺負我老鄉,別以爲我們鄉下無人。”
“阿志頂住,我來了。”
“喂,小明,你還站在那看毛啊,快來幫手。”
呼朋喚友之聲,此起彼伏,圈子中間的戰場,好像是一場盛宴。
戰場越來越大,圍觀者不停後退,擴大圈子。
劉向*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血要燒起來,他沒再想,就向圈子中的戰場衝去。
姚詩靜都來不及拉住劉向東,就見他加入混戰之中。
四五十人的羣毆,劉向東都分不清敵友,見拳頭過來,他就打回去。
“我X,你是那方的?”被打之人問。
“一中。”
“靠,錯了,我也是一中的,那邊纔是職高。”
“騷瑞,我們一起上。”
“好,兄弟,一起上。”
戰場上沒什麼高手,大家都是儘可能保護自己,然後重創對手。
劉向東打了別人好幾拳,自己也被別人打了好幾拳。
都只是普通的高中生,想下死手的人沒有,真正懂打架的人也沒有,大家都只是想發泄這涌動着的青春活力。
眼看人要越來越多的時候,圍觀的吃爪觀衆喊道:“老師和保衛科幹事來了。”
果然,老遠就有人暴喝道:“打架的都別跑!”
聽到這一句,四五十人一時都停了下來,只一秒間,就轟然而逃,作鳥獸狀四散。
高中生都不傻,誰會留在那裡等老師和保衛科幹事來抓呢。
劉向東也是第一時間就跑,他還不忘拉着姚詩靜一起跑。
跑到一處教學樓後邊,劉向東這才停下來。
“你拉我跑幹什麼?我又沒打架。”姚詩靜甩了甩被劉向東拉得有些痛的手,怒問道。
“呃,是啊,我拉你跑幹什麼。”劉向東也覺得自己腦子有些鏽逗了。
“行了,我看看你傷到哪了。”姚詩靜上前仔細查看劉向東被打的幾處地方。
由於靠得近,劉向東都可以從姚詩靜衣服領口處往下看,看到一條小小的溝。
姚詩靜並沒注意劉向東在偷窺自己,她正專心看劉向東的傷。
“臉上這處有些青,脖子上有一道痕。我說,你不像是那麼衝動的人,爲什麼要衝上去打架,那些人跟你有關係嗎?”姚詩靜嘮嘮叨叨地問道。
“我只是覺得血氣一衝,什麼也不顧就衝上去了。”劉向東坦白道。
“哦,原來是內分泌過剩。”
“我是覺得,年青的時候都不打架,真的長大了,還有機會打架嗎。”
“你這心態好像很老啊。”
“是啊,我都覺得我老了,還沒打過架青春就過去了,以後想起會很遺憾呢。”
“我也很遺憾地告訴你,就算你跑了,老師一樣能知道打架的都有誰。”
果然,參加打羣架的人,一個不漏地被老師們揪了出來,劉向東覺得,學校保衛科的幹事這能力,不比美國FBI差。
林老師又找劉向東單獨談話,學校也放出話,要給所有參加打羣架的學生每人記大過一次。可是劉向東知道,對於高三學生來說,學校只是嚇一下而已,並沒真正在學生檔案上記下這麼一筆。
劉向東並不把學校的處分記在心上。
姚詩靜卻沒放過劉向東,見面就嘮叨道:“看你,虧了吧,捱了打,又被處分,只爲熱血三分鐘。”
“女人,你不懂男人啊。”劉向東反擊道。
“切,誰稀罕懂你們這些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姚詩靜回擊道。
同桌好友葉宏建也對劉向東的衝動覺得不可理解,從高一到高三,從沒見劉向東有什麼衝動,怎麼就在臨高考前就爆發了呢?是不是因高考壓力太大,所以,纔打架以便減壓?
劉向東對同桌這個打架減壓的推論,無法反駁。他總不能文青地說,他只爲紀念將要逝去的青春吧。
打架事件如泡沫一樣,很快就消失了。高三學生的心思,全都在將要到來的最後一次月考,以及已經逼近的高考。
最後一次月考之前,姚詩靜要與劉向東打賭,看誰的班上排名高。
“賭五百塊,你要超過我,我給你五百塊。你輸了,只需要寫三個字‘我服了’。” 姚詩靜挑戰道。
“不行,我要是贏了,除了你給我五百塊,你一樣也要寫三個字‘我服了’。” 劉向東無恥地加了條件。
“行,成交。”
最後一次月考如期而至,同學們都認真應對最後一次的模擬。再過十七天,他們就要真的上戰場了。
考試結束第二天,成績公佈,劉向東成績排到班上第十三名。而姚詩靜比劉向東高出一名,排在第十二名。
劉向東不得不寫了一張‘我服了’的字條,交給姚詩靜。
姚詩靜把這張字條小心地收到錢包裡,比贏了一千塊錢還要開心。
沈虹發現好友睡着的時候都是笑着的,不禁猜想,劉向東是不是給姚詩靜下了什麼藥。劉向東要是知道沈虹的想法,肯定會說,姑娘你腦洞開得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