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間,有的地方欣欣向榮、發生了很大變化;有的地方保持不變,似乎時間停滯在原地;
還有的地方,過得還不如三年前。
迪特爾是一個港口城市,位於花旗東北部,建立於1815年,面積約有370平方公里,這其中包括部分水域面積。
迪特爾航運與陸運均極爲發達,曾經是花旗最發達的工業城市之一。
然而隨着時間推移,由於人力成本提高、赤旗重工業的崛起和花旗政策的偏移,世界工業中心從花旗向赤旗主導的亞共體轉移,新一波以花旗爲中心的計算機技術革命則在加利福尼亞州展開。
失去原本的核心產業,又沒趕上新產業興起,這顆曾經光輝燦爛的工業明珠,現在已經消失了所有光澤。
這一天,有一個風塵僕僕的白人男子,揹着一個已經磨得破破爛爛的牛仔包,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牛仔服,帶着一頂帽檐上已經開始出現毛邊的牛仔帽,走進了這座曾經繁華、然而現在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城市。
“嗨,我說夥計,你可不像是這兒的人,你從德克薩斯那邊來?是個牛仔?”在路邊一個被破破爛爛鐵絲網圍着的小型籃球場邊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坐在籃球架的底座上,向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夥計,我可不是德克薩斯人,不過我的確在那邊待過一段時間。至於牛仔,勉強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我伺候牲口的手藝不怎麼好,在那邊也掙不到什麼錢,買不起自己的房子。最近牛肉又貶值了,牧場裡不需要那麼多人手,像我這樣的人只好換個地方討生活。聽說這邊房子便宜,所以我就來這裡看看。”
“哈——哈哈!這邊的房子便宜?好吧,說句實話,這裡的房子的確夠便宜!一元!只要一元,你就能買到北迪特爾市中心一百多平米的大公寓,還可以挑挑揀揀。要知道,就在二十年前,這些房子還要賣二十萬元呢。”
牛仔服男子吹了一聲口哨:“聽起來可真不錯,也許我能在這裡找到一個安身的地方。”
“安身?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嗎?”黑人男子臉上帶着一絲嘲諷的笑,說道。
“因爲你找不到人和你一起打籃球?”牛仔服男子試探的問。
“是啊,找不到人,人都走了。這裡沒有工作、沒有機會、也沒有未來,有本事的人都走了,只有我這種沒什麼本事的人才會留下來。”
“你原來是幹什麼的?你爲什麼不走?”牛仔服男子好奇的問。
“我是這個社區的籃球教練,專門教社區裡的小孩子們打籃球的,可是現在,社區裡已經沒什麼人,我也失業了。
你看看這些房子,原本都住着體面的好人家,可現在都斷供了、沒人要了。你不花錢也可以進去住,反正已經沒人要了,當然裡面也沒有水、沒有電。”
黑人男子坐在籃球架底座上,垂頭喪氣的說。
“你們這裡的市政府呢?他們也不管?”
“那幫有錢人正在商量怎麼能讓政府同意城市破產、好擺脫他們的債務危機。哪有時間管這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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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長明道人向柳生元和建議要他放下實驗室,放開胸懷行走天下,體驗紅塵人世百態,將一顆道心煉做人心。
好吧,老道長說得倒是頭頭是道,結果什麼是道心、什麼是人心根本解釋不清,最後乾脆來了一句‘你境界之高,已經不是老道能夠企及,這種前輩真人留下的體驗,還是需要你自己領悟!’
關係到自己小命的事情,柳生元和一貫上心,雖然他沒捨得扔下實驗室裡的實驗,但是他有分身啊!
要是柳生元和自己在金鰲島製造分身,在身份安排上還比較麻煩,但英國王室出面,給柳生元和的分身安排一個不起眼的身份,那就不算什麼了。
這兩年來,斷斷續續行走天下的分身足有上百人之多,這可比他自己一個人去見識紅塵世界要來的快多了。
問題是,就算有上百個分身分散在整個世界,旅遊景點倒是去了無數,可到底什麼是紅塵煉心,到現在,柳生元和也沒有任何頭緒——他這種陸地神仙,心志之堅定,豈是看看風景,結交些旅伴就能改變的?
再次請教了長明老師之後,長明老師卻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告訴他,試試看找一個地方沉下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一段時間,別再走馬觀花逛旅遊景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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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特羅,這裡沒有工作機會,剩下的人靠什麼生活?”這位柳生元和的分身——舍斯特*奧威一屁股坐在黑人前籃球教練身邊,問到。
願意和陌生人說話的黑人籃球教練名叫迪特羅*費恩,這個街區原本是一些不算太有錢,但勉強可以算中產階級的人們組成,可是隨着經濟衰退、失業率提高,這裡的人們不是搬到更便宜的地方去住,就是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了。
“還能靠什麼?政府會發些食品券,有時候也能找到些零工,房子被銀行收走可也賣不出去,這裡空房間多了,可以隨便找一家住。不過這裡最危險的是流浪漢和毒販,如果是在晚上,一定不要開燈——假如有燈的話。”
“既然這裡這麼糟糕,你爲什麼不去其他地方?迪特爾總不會每個區域都這麼糟糕吧?”舍斯特*奧威從牛仔包裡取出兩瓶水來,扔了一瓶給這位黑人教練。
“不不不,夥計,我要教你一個常識,在迪特爾,絕對不要隨便喝陌生人給的東西,我們還只是陌生人!”
黑人教練接過他扔過來的水,反手又扔了回來,然後從自己屁股後面取出一個酒瓶喝了一口。
“天啊,你這樣說,讓我覺得自己來迪特爾恐怕不是一個好主意。”
“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主意。”黑人教練將酒瓶塞回身後,嘟嘟囔囔的說。
“今晚我要找個地方落腳,夥計你有什麼推薦沒有?”
“你有錢嗎?算了,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有錢人,喏,那邊有間屋子,剛剛廢棄不到半年,裡面應該沒什麼東西了,不過房子還算完整,現在也沒有流浪漢在裡面住,你今晚可以在那裡對付一下。”
“對了,你知道哪裡能弄到些吃的?”
“從這裡朝前走大約兩公里,那邊還有家披薩店,你從那裡可以買到些吃的。只不過你一個白人過去時候要小心點。”
“謝謝,要不,我陪你玩兩手?”舍斯特指了指放在黑人教練身邊的一箇舊籃球。
“wow——,夥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向一個職業運動員挑戰!”說起籃球,黑人教練一下子來了精神。
“哈,來吧來吧,行不行不是靠嘴說的!”舍斯特哈哈大笑。
打籃球過程——省略——。
“夥計,你是個好夥計!你不去打NBA真是浪費了。”剛剛打了十五分鐘,迪特羅*費恩就彎着腰、用雙手撐着膝蓋,氣喘吁吁的說。
“哈,NBA那幫廢材,請我去我都不去!”
“夥計,你吹牛皮的本事比你打球的本事還厲害!”
“嘿嘿,我的本事還多着呢,好了夥計,我要去弄點吃的去了。”舍斯特拎起揹包,準備出發。
“算了夥計,我和你一起去,至少可以減少一半你被搶劫的危險。”黑人教練直起身來,想了想,說。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搶劫我嗎?我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
“排名第一的什麼?吹牛大王嗎?我還沒見過你這麼窮的世界第一,哈哈哈——”
打過了一場籃球,兩個人熟悉了起來,迪特羅*費恩說話隨便了許多。
“你說的對!哈哈——”
舍斯特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這位柳生元和的分身舍斯特*奧威的人設是一個不得志的牛仔,既然柳生元和要從這個角度來體驗生活,自然不會掏出大把花旗幣肆意揮霍。
而與舍斯特*奧威類似,扮演不同角色、從不同角度觀察這個世界的分身,柳生元和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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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前面就是老羅生的店,他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我們進了他的店就算是安全了。”
走過了不算長的一段路,這段路上,兩邊的建築基本上沒有一塊玻璃是完整的,也沒有一棟建築上面沒有亂七八糟的塗鴉,當然,有的塗鴉還頗有些藝術感。
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間還算完整的餐廳,雖然左邊的玻璃門還算完整,但是右邊玻璃門已經被一塊木板取代了,不對稱的大門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從左邊玻璃門上,還能看出一個橫臥的**美女圖案,當然只有下半身,因爲畫着上半身的右邊玻璃門已經變成了木板。
“嗨,老羅生,我給你帶來的新客人!”
“得了吧,迪特羅,你帶來的人還不是和你一樣的窮鬼——哈,一個白人,好吧好吧,迪特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管是白人黑人,朋友就是朋友,來,嚐嚐老羅生的秘製肉醬派。”
整個店鋪裡只有五個人,一個說話的胖大黑人大概就是老羅生;另外一個穿着服務生服飾的女性黑人,身材比起老羅生來也毫不遜色;至於最後三位大概纔是真正的客人,正對着披薩使勁。
這邊舍斯特和迪特羅剛剛坐下,那邊那位胖大的女服務生就端着披薩和一些湯汁走了過來,大概這些都是現成的緣故,上得倒是挺快。
這一頓的飯錢是舍斯特掏的,雖然是扮演窮人的角色,但是他還真沒把這點錢放在眼裡,當然,在花旗肯掏錢請一個剛認識的人吃飯,已經算是罕見的好客大方了——當然是沒有其他所圖的情況下。
這也讓迪特羅與老羅生對他刮目相看。
剛吃了幾口,披薩店的大門就被人一腳粗暴的踹開了,幸好踹的是木頭的那一半,不然估計玻璃門肯定要報銷了。
“皮特,媽的,總算找到你這個婊子養的了,你今天不把貨交出來,老子就剝了你的皮!”
五個看起來就不似善類的年輕黑人男子,一闖進來就各自掏出手槍,分散成一個半圓形,朝牆角的一個食客圍了過去。
“傑米,你聽我說,那些貨他媽的真不是我吞掉了,我敢拿我死去的媽媽發誓!”
那個食客手忙腳亂的將刀叉放下,舉起雙手以示自己沒有反抗的意思,嘴裡賭咒發誓的解釋。
“去你媽的,你媽媽就是個婊子!你就是個婊子養的,你說的話我他媽一句也不信,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貨拿出來,老子就把你的鞋掛在電線上!”
(迪特爾許多黑幫殺人以後,都會把死者的兩隻鞋用鞋帶連起來,扔在電線上掛着,所以在迪特爾,如果看見路邊的電線上掛着鞋,說明這裡曾經發生過兇殺案。)
“天啊,看在我們都曾經是臭蟲幫成員的份上,傑米你發發慈悲吧,你的貨是老鷹他們那夥人弄走的,真的!我發誓,不是我乾的!”
“去你媽的,相信你發誓的人,都他媽的去地獄了,最後一個機會,皮特。”
“真的不是我——”叫皮特的黑人年輕男子絕望的說。
“去死吧——呯、呯!”
牆壁上飛濺起放射性的血花,叫皮特的黑人男子搖擺了一下,被子彈的衝擊力打在向後靠在牆上,手無力的在餐桌上扶了一下,把還沒吃完的披薩撥灑到了地上。
他無力的貼着牆坐了下去、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側倒在靠牆的長條椅子上,把本來就不怎麼幹淨的椅背弄出一大片血跡。
“媽的,傑米你這個混蛋又在我店裡殺人!你他媽的是不是皮又癢了?”
老羅生一邊擦着手裡的餐具,一邊大聲罵道。
兇殺案就發生在眼前,可是無論是老羅生,還是大媽級的女服務生,全都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
“fuck,羅生老爹,這不是好不容易纔堵住這個混蛋嗎,這個混蛋比鮎魚還滑溜,要是讓他溜了就別想再堵住他了。羅生老爹,露絲大媽,這是清洗費。”
說着,爲首的年輕黑人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幣,大約有十五花旗幣的樣子,遞給了身材胖大的女服務生。
“不許叫我露絲大媽,我才三十一歲——”女服務生不滿的抓過紙幣,看也不看隨手揣在圍裙的口袋裡,大聲的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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