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上,加萊爾站在船頭看着遠處那身形巨大的三目妖鯨,臉上露出一絲渴望之色。
這種體形龐大的獸靈在西方修行者聯盟內部從來都是有價無市的,只有用特殊的聖器或寶物纔有可能交換到。到現在爲止,加萊爾手中也不過只有一隻而已。
“這些日本人還真是富有,居然連這麼強大的獸靈都有,看這獸靈氣息波動應該已經快到觸碰到大主教級別了(五品),真想搶過來。”站在加萊爾身側的高大壯漢,看着遠處的三目妖鯨,露出一臉貪婪之色道。
就聽着身旁壯漢的話,加萊爾目光不動,聲音幽幽道:“只要我們聯盟這次能夠入主日本,拿下這裡。對方的好東西將來都會是我們的。現在我們過去好好會會他們。”
“哈哈哈,加萊爾你說的不錯,只要聯盟拿下日本了,他們的東西都會是我們的。從前有那些中國人護着他們,現在沒有了,看這幫小日本怎麼辦。”一陣狂笑在壯漢口中發出。
三目妖鯨背上,安培致一四人看着遠處行來的海船,四人臉色都帶着凝重。
“這些洋人看來是忍不住要動手了,各位一會都小心些。”看着遠處行來海船上升騰的氣勢,安培致一一臉凝重道。
花開院秀元、賀茂安時、草壁忠本三人沉聲應了一聲,然後立刻開始準備起來。
對於這些來勢洶洶的西洋人,四人都不敢掉以輕心,他們知道對方此次過來所圖爲何。
當海船距離三目妖鯨大約還有一百米距離時,加萊爾命令人將船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是雙方目前都能夠接受的安全距離,要是再近了他們擔心那隻妖靈會突然襲擊。
看着三目妖鯨背上的四人,布萊爾遙遙開口,聲音跨越百米距離,壓過海浪波濤之音,直接傳到對面:“四位想必應該就是日本神道五家族當中的四位家主了吧?”
“在下西方修行者聯盟外務主事加萊爾,今日特奉聯盟第三常務理事坎貝爾大人的命令,來與各位日本修行界同仁商談合作事宜。”
“現在我聯盟爲了擴展勢力,需要在東方發展出一處分部,只要四位能夠代表日本神道教加入我……”
心知對面那些西洋人不會帶着什麼好心思過來,安培致一直接開口將其打斷道:“這位加萊爾住主事的好意在下就心領了。”
“不過在下只是區區土御門家族家主,何德何能能夠代表徵額額日本神道教,這事加萊爾主事還是另找他人吧。”
來的時候加萊爾就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同意,所以心中沒有任何意外,當下又說出來時準備的好處:“說話的這位應該是安培致一家主吧?”
“安培家主不用這麼貶低自己,在下雖然是個美國人,但是對於日本修行界的行事還是理解一二的。”
“在日本修行界當中安培家主可以說是頂峰的大人物了,貴先祖安培晴明更是在民間聲望崇高,普通百姓都信奉尊崇。”
“有着這麼高的聲望,在下相信只要安培家主帶頭同意加入聯盟,其他的修行家族一定不會拒絕的。”
“而且只要安培家主同意加入聯盟,聯盟將會封任家主爲日本區副主事,其他幾位也是一樣。”
“除了這些條件之外,來時坎貝爾大人還交代了,只要幾位家主願意加入我聯盟,坎貝爾大人會爲幾位講解其通往教皇時的修行體驗,讓幾位家主未來的修行之路更加通順。”
“這樣的條件四位家主有沒有心動?各位好好考慮考慮吧?”
說到坎貝爾理事爲其幾人講解通往教皇的修行體驗時,不管是加萊爾還是身後站着的壯漢等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深深的羨慕嫉妒恨。
要說之前對於三目妖鯨他們還僅僅只是貪婪渴望,那對於這聆聽理事大人講解修行體驗,幾人完全是恨不得將對面那幾人替代掉換成自己。
身爲修行界之人,誰不知道聖器易得,功法難求。
而比功法更加難得的修行心得,這種隱秘只有各自家族內部流傳,外人從來別想窺的一二。
有時候一些珍貴的修行心得,在家族內部也只有嫡系子弟纔有心得聽一二。
坎貝爾大人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整個歐洲修行界的最巔峰幾人之一。平時大人隨便說出的一些話他們都要細心揣摩很久,以圖在其中找到一絲對自己修行有利的內容。
這般大人物現在要對這些日本矮子講解突破六品的時的修行心得。這事在聯盟內早就一片煊然了。都說這些誒日本矮子好運。
安培致一四人並不是不懂行的外道人,對於修行界什麼最珍貴他們四人心中一清二楚。
或許對於那些小修者來說意見上好的法器就是最好的了,但在他們這些人心中這些東西永遠比不上功法心得。
現在聽到對面那個叫加萊爾的主事說西方修行者聯盟的三理事坎貝爾願意爲他們講解修行心得,即便以四人振文的心態也不禁一陣恍惚。
雖然他們各自家中都有先輩傳下來的修行心得手稿,甚至土御門家還有安培晴明這位六品大師流傳下來的手稿。
這些東西雖然珍貴異常,但相比一位活着的六品親口講解自己修行心得,這些東西就要差佈置疑似半點了。
這並不是說安培晴明這位歷史聞名人物比對方差,而是到了六品這個級別的修行之人說話時都帶有自己的‘道’了。
即便什麼都不懂得普通人,要是每日常聽也會得到啓迪的,甚至還會有人從中領悟出屬於自己的功法。這就和傳說中山石走獸聆聽修爲高深之人講經說法,日久天長開了靈巧一個道理。
“咕嚕~~~”
幾道咽口水的聲音在花開院秀元、賀茂安時、草壁忠本三人身上隱隱發出。
他們三人雖然在日本名列神道五家族之內,但是他們的先祖修爲只達到了僞六品階段,並沒有真正的突破。
所以三人相比安培致一這位有真正六品傳承的,心裡要更加的渴望。
按照三人的估計,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有生之年能突破五品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但是要是他們能夠聽到一位六品天柱人物講解自己的修行心得,他們甚至有可能仰望一下這傳說中的層次。
只要自己能夠突破到六品,家族未來將會是一片光明。想到這裡,三人不禁有些微微走神。
對於三位同伴臉色的變化,安培致一已經察覺到了,雖然他心裡有些着急,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爲家中有着先祖留下的修行心得手稿,安培致一像自己恐怕也會和三人一樣。
不同的心思在四人心間來回流轉,遠處的加萊爾等人也沒催促,就那麼等着四人回答。
過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賀茂安時聲音有些發乾道:“幾位對於那位加萊爾主事的話怎麼想。”
對賀茂安時話中稱呼的轉變,其他三人都聽出來了。不過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思再挑對方的不是。
安培致一看了一眼遠處海面上的海船,又將目光收回來幽幽道:“說實話這事對於我們幾人是有好處的,聆聽以爲六品天柱講解修行心得這種好事是多少修者求而不得的。”
“但這事我們不能做,你我幾人身爲日本神道教支柱脊樑,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大和民族修行界的旗幟。”
“一旦我們投靠那西方修行者聯盟,先不說日本其他神道家族什麼反映,池尚家主那關我們四人就第一個過不去,要知道池尚家族可是被美國人滅掉的。”
“這般生死大仇,對方怎麼可能加入美國人爲首的西方修行者聯盟,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估計到時候我們神道五家族要立刻決裂了,甚至還有可能成爲大仇。所以……”
說到這裡安培致一沒有再往下說了,但是其他三人心中都明白對方後面要說的是什麼了。
是啊。憑藉池尚家和美國人的仇怨,要是他們加入這個西方修行者聯盟,他們之間還能像現在和諧共處麼?恐怕真的要反目成仇了吧。
而且除了池尚家那邊,日本皇室也是一個他們繞不開的難題。與人天皇那邊雖然被美國政府壓制說不上什麼話。
但是天皇陛下暗地裡早就已經明確跟他們幾人說過,一定不能讓這些西方修行者在日本入主。
天皇陛下這般明裡暗裡的話都說出來了,要是他們還加入那個什麼西方修行者聯盟,那他們幾人以後還像在日本立足了麼?
他們可不會相信有着那些美國人在背後爲自己撐腰天皇就拿他們沒辦法了,除了修爲成就六品天柱級別可以超脫世俗枷鎖,其他人都要被世俗所影響。
即便日本現在已經被打的半殘了,但是要是想要對付他們這些人還是有n多種辦法的。
想清其中的牽連後,三人對於這事已經不再渴望了,神色也恢復到之前那般淡定。
看到三人臉色的變化,安培致一就明白三人已經想清楚了,當下直接朝對面海船開口道:“多謝坎貝爾主教的好意了,但這事我們四人並不敢一言決定。”
“既然加萊爾主事瞭解過我日本神道教,那就應該知道我們神道教有五個頂尖家族的。”
“現在修爲最高的池尚家主還沒回來,我四人實在不敢輕易做決定,還請加萊爾主事見諒。”
雖然有心拒絕對方,但安培致一還是不願意和這幫西洋人鬧得太翻,當下將池尚真意拿出來當肉盾擋着。
遠處還海船之上一直等着幾人回話的加萊爾等人,聽見四人用這般拖延之詞敷衍他們,衆人心中都是一陣怒火。
對於他們來說能夠聆聽理事大人講解修行心得這事多麼好的事,可這幫日本小矮子居然不識好賴的拒絕了,真是一幫低劣的黃皮猴子。
“加萊爾,我看這幫黃皮猴子就不能和他們好好說話,咱們直接打過去就行了,只要將他們都收拾了,到時候我看誰還敢唧唧歪歪。”壯漢收回怒視的目光,轉頭朝身前的加萊爾道。
對於壯漢的話加萊爾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等了一會才幽幽開口道:“這些日本人的反映坎貝爾理事早已經有了預料,所以理事大人已經有了後手準備了。”
“既然他們不想和平的歸順,那我們就將他們徹底踩死。讓他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聽見加萊爾這番話,壯漢一臉獰笑道:“哈哈,早就看不慣這些日本小矮子了,一個戰敗之國也敢唧唧歪歪的,真是找死。”
“現在終於能出手了,一會我要把他們都撕碎了。”
沒理會身後摩拳擦掌的壯漢,加萊爾朝着遠處三目妖鯨背上四人遙聲道:“既然四位一時間不好做決定,那我好按照咱們修行界的規矩來了。”
“現在西方修行者聯盟外務主事加萊爾和副主事艾比桑德拉,正式像四位日本修行界同仁發起入土挑戰。”
聽見對面那個西洋人向自己四人發起入土挑戰,安培致一四人眉頭都不禁皺起來了。
這入土挑戰規則具體是誰訂立下的,到現在已經無人得知了。但修行界卻一直遵循着這條規則,所有想要到別人國土勢力內發展自己道統信仰的教派勢力,只需要將對方挑戰下來,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對方所在地盤上發展自己的勢力。
之所以會有這條奇怪的規則,是因爲在沒有這條規則之前,修行界每次入侵都是血腥殘酷的,從前西方天主教的十字軍在中世紀跨海征伐,殺掉的人幾乎不計其數。
佛教爲了傳入東方與本土道教進行了天長日久的拉鋸戰,中間爲了兩派殞命之人不計其數。還有其它教派爲了發展勢力相互爭鬥死傷也是多的數不過來。
正是因爲知道這裡面的殘酷,所以在入土挑戰規則成立後,所有修行勢力都下意識的保持這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