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同爲宗室何助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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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劉備總算是痊癒了。

此刻關羽有了餘暇,就去了汝西的嵖岈山一趟。

原來關羽想到在地形緊逼之處奪路搶關,很多地方可以說是泥丸可塞,就算是兵馬再多也完全施展不開。於是他想到訓練出一批和世特種兵一樣的職業軍人。

在西漢的時候,就有一支三千人就能大敗三十萬匈奴軍的虎賁軍。很早之前關羽就有了再培養一支虎賁軍的想法。但那時兵微將寡的,府庫裡的錢糧根本不足。四處征討都覺得口袋緊,哪裡還有能力訓練虎賁?

但是用不了幾年,就要在山川閉塞之處奪關拔寨了,現在要再不提前培養,恐怕那時後悔都要晚了。

所以年前關羽就和大哥、兩位軍師提起過此事,也得到了他們的一致認同。近來關羽從四衛之中,選出三千名十五六歲的驍楚少年,讓紀靈着手進行虎賁軍的訓練。

這些人不屯糧耕田、不事生產,卻享受軍中將校一般待遇。一日三餐多肉,又常常服用關羽配置打熬氣力的良藥。就是鎧甲刀兵,都是軍中備着兩份,保證磨損了之後能及時的更換。但是他們每天都要在這深山之中,進行攀巖涉水、冒火披石這等艱苦訓練。

等關羽來到虎賁營的時候,紀靈老早就出寨迎接。而那些兵卒卻是依舊機械般的訓練,半眼都不往這邊瞧視一下。首先這軍紀就讓關羽十分的滿意。

兩人入帳之後,關羽見紀靈的精氣神比當初來投時好了許多。聽說他續娶的妻室,而且也有了身孕。

等雙方坐定之後,關羽就向他問道:“紀靈將軍,最近這些虎賁勇士都訓練的如何了?”

紀靈滿臉喜意的說道:“用了將軍所說的那些站軍姿、走步伐、野外負重拉練等辦法,總算是讓這羣小子們有了點虎崽子樣。”

“既然有了些樣子,以後便將他們分作兩營。不僅白天比拼對練,便是夜裡也要偷營劫寨不斷。他們中表現突出者,發放餉錢惠及家屬。凡淘汰者,就讓其迴歸本衛,以後不再續用。這虎賁軍中,只要一直保持三千人便可。”

紀靈向關羽一抱拳,鄭重的承諾道:“將軍放心,某自當將他們訓練成人人敢勇,個個爭先的虎狼之師。決不負這虎賁之名。”

“待時機成熟,便將他們分批送入柴桑、丹陽等地。讓這些虎賁勇士到羣山之中剿殺山越,也好增加他們的血性。凡虎賁軍中戰死者,都要給與重金撫卹。”

紀靈中道而孤,朝夕相處之下,對這些少年郎自是寄託了很大的感情。他從關羽的話中,自是聽到了裡面的殘酷的血腥。

紀靈紅着雙眼,堅定的回答道:“喏!末將得令!”

同時他心裡暗暗的發狠“小崽子們!爲了讓你們以後能活命,我一定要狠狠的操練你們!”

關羽這次過來,就是要親眼看看訓練情況的。出帳之後他又聞道了煙熏火燎的味道,知道這些少年勇士們正在冒煙突火的訓練。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和紀靈交代幾句就離開了。

這裡距平輿不算遠,關羽下午的時候就趕了回去。他來到府衙後堂時賈詡、陳宮都在。

等他坐定之後,劉備就急着問道:“二弟,那虎賁軍訓練的如何了?”

“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模樣,但是沒有上過戰場,終歸是不成。”

關羽說完這話的時候,左右就端了一杯溫水過來。大哥這裡沒有茶葉,除了溫酒之外只能喝這個了。

關羽喝了口甘甜的泉水潤了潤喉,放下杯子繼續說道:“這次我離開之前已經同紀靈將軍交代了,等時機成熟之後就讓他們去南方清剿山越。”

爲了訓練這支虎賁,可耗費了三萬大軍都不止的錢糧。如果只練出一羣軟腳蝦,實在是讓人說不過去。這讓他們上沙場見血練膽,也是勢在必行的。

談論了一會虎賁軍的事,然後話題漸漸的轉移到了各地佈防上面。

陳宮輕咳一聲之後,對關羽說道:“剛剛我們也和主公談論,要讓四衛中的精壯,每隔半年便換一批人去江夏、柴桑、丹陽等地換防屯駐。”

關羽聽完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這些北方兵卒不適應南方的氣候,以及不習慣換嗎乘舟。與其將來南征的時候因爲水土不服而退軍,不如現在就讓這些北方兵卒去適應南方的水土、氣候。

此後又過去數日,劉備正在府衙內與衆官處理積壓事宜。忽然有人來報,曹操派劉曄爲使者來訪,已經到館驛歇下了。

劉備想到他也是漢室宗親,所以沒讓他多做等待,而是讓人趕緊請劉曄來後堂相見。

見禮畢。等雙方坐定之後,劉備就讓左右端上熱酒。接着他才問道:“如今正是曹孟德用兵之時,公不在陳留出謀劃策,何故來此啊?”

話音剛落,劉曄就向劉備拱手做禮:“如果不是大司馬擒住董承這個逆賊,恐怕他又要矯詔多生事端。曹公感念大司馬深明大義,特地派我前來致謝的。”

聽了他這話劉備臉色一沉,將董承並密詔送回陳留,不是他自己的本意。這時劉備的心裡實在不是滋味,於是就應付着和劉曄客氣了幾句。

劉曄雖然也看出來了,但他只是佯做不知,接着向劉備說道:“今尚有奸賊主謀袁紹,與董承等人表裡弄權,互相迴護。他憑藉血書假詔,欺凌幼主,迫害英名,恃強侵土,妄動刀兵。曹公派我來平輿,就是請劉皇叔起仁義之師,誅除此等奸佞,以快世人之心。”

等他說完這些,就將曹操的密書呈給了劉備。

關羽見他這樣咄咄逼人,心裡也是非常的氣憤。袁紹之前沒有見過衣帶詔,還不知道在密詔中漢獻帝竟然把自己的皇叔,劃爲了曹操一樣的奸臣。袁紹這次假借衣帶詔起兵,正好給了曹操和劉備聯盟起兵的藉口。

看到大哥滿臉的難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關羽突然想到這劉曄極善言辭,大哥若是搭錯了話極易被他套進去。心想還得讓陳公臺出馬辯倒他纔是。

心思到了這裡,關羽趕緊朝陳宮打眼色。

劉邈素來鄙薄劉曄身爲宗室反而相助曹操。此刻他正站在陳宮身旁,見劉備在那爲難心中也甚爲焦急。此刻他看到關羽的眼色,只當是關羽叫自己解圍。在陳宮尚未開言之前,劉邈便搶着把話說了出來。

“雖然天下大亂,但君臣名分仍在,綱紀尚未斷絕。雖說亂臣賊子,人人可誅。但天子尚在朝堂,就忤逆天子之意,自行出兵誅戮,那是自專也。玄德雖爲貴天子皇叔,但袁紹也官至大將軍。未報天子而伐之,以下克上,自行擅專,乃是欺君之大罪也。”

劉邈也不提出兵之事,只是對劉曄講宗室、臣子之道,立時就讓心裡有愧的劉曄啞口無言。他說到這裡,劉備坐在那裡連連的點頭稱是。

原本關羽見他會錯意還有些緊張,怕劉邈說錯話。現在見劉邈幾句話就讓劉曄無法言語,關羽趕緊同衆人一齊點頭稱讚。

等他們安靜下來,劉邈才繼續講道:“我等身爲宗室,諸事更應小心。你我雖不能輔佐天子,匡正漢室,上報祖宗,下救黎庶。但也要時刻謹記,切不能挑唆公卿相鬥,以致朝堂失和,否則何異於以臣伐君耶?待到日後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見高祖?縱天子不德,也要諫之以忠言,正之以視聽,不可造次妄爲,以成臣子欺君之名。”

劉邈這一席話說到了劉備的心坎裡,他連連稱讚着:“兄長之言甚是啊,備一定謹記在心。”

劉曄雖然能言善辯,但他此刻讓劉邈給羞臊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於是向劉備應付了幾句後,他就回館驛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劉曄拿了劉備的回書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平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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