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敗軍沿江奔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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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一起,吹散了江上的霧氣之後,連天上的雲彩也給吹跑了。今天正好是十五,夜空中月明星稀,亮如白晝。張飛點齊了兵馬之後,就急忙往東北的大路而去。這時候關羽、龐統也把水寨裡的人調了出來,並佈置好了埋伏。

周瑜那邊早就嚴陣以待的等了好幾天,如今他傳令下去之後,沒過多長時間便有人來稟報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周瑜同程普上了樓船之後,就下令擊鼓進軍,軍士們紛紛掄開了膀子搖起櫓棹,數百艘的大小戰船像離弦的箭一樣,直往對岸飛馳而去。

周瑜擡頭看了看,嘿嘿~今晚真是天公作美啊!有這月光一照,對岸的敵軍想躲進黑暗之中逃跑,也是根本不可能的。看來老天爺怕我們殺不乾淨,所以纔會選了這麼一個好日子助我東風,真是天意在我東吳啊!等到臨近對岸了,周瑜下令給陳武傳訊號放火。嘡啷~那一棒子鑼響,在這黑夜之中的江面上是格外的刺耳。陳武聽到之後,趕忙下令揚起風帆,這些火船衝波擊浪往對岸水寨的方向疾行。

水寨和陸地上的營寨不同,大江之上可是沒法在寨外立柵欄啊。所以往往都是大船在外阻攔,小船在裡面往來穿行。大船上多置弓弩手,一旦對面有兵馬來襲就亂箭射之。當然,經過無數年的揣摩,一些別的防護手法還是有的。但是爲了引周瑜上當,這些方法關羽一概沒用。而且還讓這些軍士們裝作不習慣水面作戰,令他們白天上船,晚上回岸上歇息。這看起來就是一羣半吊子,可是完全稱了周瑜的心意啦。他覺得火船一到,水寨中的人馬根本來不及上船把戰船划走,正好可以一把火燒個乾淨。就因爲這事兒,周瑜剛聽到消息那陣還美呢,心裡暗嘲張飛這個大老粗不懂得水戰之法。

等着陳武臨近了赤壁水寨之後,他便下令點火。隨着一通鑼響之後,五十艘火船盡皆被點燃了。這些火船上的軍士急忙跳到後面拴着的小舢板上,然後砍斷纜繩脫離了火船。這些火船上的帆蓬讓東南風一鼓,就算沒人駕船,也藉着風勁自己撞進了水寨。水寨中的大船都是樣子貨,這些火船撞上去就釘的嚴嚴實實的,很快便燒城了一片。這時水寨裡的兵卒也跟着裝樣子,一邊喊着一邊往寨北逃跑。

後隊的周瑜一看江面上煙焰漲天、一派通紅的,心裡邊甭提有多高興了。急忙吩咐左右鼓起風帆抓緊時間靠岸,如今赤壁水寨中火起,對方肯定是軍心大亂啊。趁着這個時候攻過去,必然會大獲全勝。不然等張飛把這些人收束住了,到時敵衆我寡取勝可就難了。

周瑜領着人馬在水寨不遠處登岸之後,在那一片通紅的火光照耀之下引兵疾行了一陣,他漸漸察覺出不對味來了。

“籲~”周瑜急忙勒馬停住,向左右吩咐:“傳我命令,大軍暫時停止前進。”

“什麼!”老程普可急壞了,“都督,您怎麼下令停住了?”

“程老將軍,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啊?”

“不對?有什麼不對的?”

“老將軍您不覺得這處水寨,好像是空的嗎?”

“什麼?”老程普一想,“都督,這難道不是張飛因爲火攻,把人馬都給撤走了嗎?”

“哪有這麼簡單?如果他們真中計的話,他們的人馬應該是慌不擇路的到處亂竄纔對。怎麼到現在爲止,我們連一個落單的兵卒都沒有碰到?”

聽周瑜這麼一說,老程普感到有些不妙了。嘡啷!突然一棒子鑼響,嚇得他打了個激靈。程普剛要拿司鑼的小校問罪,緊接着嘡嘡嘡~鑼聲連成了一片,立時從道旁就殺出一軍人馬。他們也沒人上前搭話,先是亂箭射上幾通再說。這裡讓旁邊水寨的大火給映照的,可以說是通紅明亮根本不用點什麼火把。幾通箭雨下來,周瑜帶來的兵馬立時就死傷無數。

等着箭雨停了,數箭之外火把大亮,只見到一員大將提刀縱馬往亮光裡一站,高聲吆喝道:“周郎啊!可曾記得我關雲長否?”

哎呦~關雲長!周瑜只覺得頭腦裡嗡的一聲,差點當場就暈了過去。他這會兒哪還不明白,自己這是中了人家的算計了。這會兒他把前因後果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感情自己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關羽真的從關中回來了。只不過自己一廂情願,認爲他還在幫着劉備討伐關中各路諸侯,所以斷定那條消息是假的。

周瑜氣得火氣上涌,他高聲喝罵道:“關羽!你這個不敢露面的鼠輩!你~”

關羽一聽,嗬!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敢如此猖狂,這是你自找的,那就別怪我落你的面子了!“周郎小兒!這都是你自作聰明,怨不得別人。要不是你恃才自負,又怎麼會落得‘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的下場啊?哈哈~!”

什麼?周瑜聽一聽這句話,心裡稍微咂摸了一下,就明白關羽早已料到自己想趁着風大的時候火燒水寨。可是那銅雀又是什麼東西?銅雀春深…哎呦!如今大喬、小喬可不是都在關羽手中嘛!傳聞這關雲長最好人妻…“啊呀~氣殺我也!”周瑜這會兒是倍感屈辱,氣得眼睛都紅了,他大叫一聲就要揮軍過去和關羽廝殺。

“都督,莫要中了他的激將計啊!”

聽了程普一勸,周瑜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他這會兒又急又氣又惱又不甘心,只覺得腦袋裡像是一團亂麻一樣,什麼樣的妙計都沒有了。他想就算是上船撤回南岸,有關羽的大軍纏着也來不及了。突然,周瑜想起了朱治,早先自己安排他在前往西陵必經之路上埋伏,準備要擒殺張飛來着,到現在爲止他還沒露過面呢。周瑜心說只要以他這支伏兵牽制住關羽,我繼續趕去江夏奪取西陵,那這場仗就不算輸。這個念頭疾轉而過,心心念念要反敗爲勝的周瑜不及多想,低聲安排道:“趕緊撤,先跟朱治匯合!”

程普一聽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周瑜的真實想法,只以爲他想利用朱治這支奇兵逼退關羽,然後趁機脫身。心說這是個好辦法,趕緊把周瑜的命令傳達了下去。周瑜沒有再和關羽搭話,領着人馬就東北方敗走了。

這麼好的機會關羽哪能錯過啊,他趁勢領兵在後面掩殺,和是攆兔子一樣殺得東吳人馬狼狽而逃。一時間被殺死的、投降的、趁着夜色逃竄的,不可計數。關羽領兵追殺了一陣子,見周瑜的大隊人馬遠去也就不追了。周瑜先是興師動衆的渡江而來,如今又一路急急忙忙的往江夏奔逃。等着他們到了張飛埋伏的地方,估計這軍人馬早就沒什麼氣力了。如果不是龐統提前和張飛說好,周瑜這回怕是在劫難逃。

等着關羽領兵殺散了周瑜留下看守戰船的人馬,奪了他們東吳的戰船之後,就請龐統暫掌大軍。自己領着三千騎往州陵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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