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嚴通親自帶着印綬,到丹徒去見劉備。
劉備見之大喜,遂授嚴通爲曲阿縣令。隨後和諸將官提兵親赴曲阿,關羽領趙雲、甘寧接劉備入城。
等出榜安民已畢,劉備也不提出兵之事,就在此地駐紮了下來。
嚴通見劉備遲遲不令關羽出兵,不由得心裡暗暗着急。唯恐時間一久,無錫外面的百姓再也彈壓不住。到時走漏了消息,再想圖謀關羽便難了。他有心去進言,又想到自己位卑言輕,表現的過於急切,反而惹人懷疑。
因爲怕說多了露出馬腳,嚴通躲着劉備等人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去找話?他卻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監視,平時的舉動劉備等人一清二楚。
數日後,關羽同甘寧、黃敘領兵五萬,直往毗陵而去。
嚴通聞訊後才鬆了口氣,趕緊遣心腹悄悄的出城,快馬加鞭去毗陵給呂布報訊。
呂布這幾天也是焦躁不安。爲了防止走漏消息,他令軍士抓捕無錫城外逃跑的百姓,已經殺了好幾波人。
但就算是極力的捂着,這消息能壓主多久,呂布心裡也是沒底。他心煩意亂之下,又在帳內豪飲解悶。
“報!”就在他眼迷腦脹,昏昏欲睡之際,忽聞有人在帳外高喝。
“快快進來!”
“稟告將軍。關羽親領五萬大軍,已經同甘寧、黃敘離開曲啊。”
“好!”呂布聽後一聲狂笑,“你去把宋憲將軍請來。”
“喏!”
等那小校離開,呂布興奮的摩拳擦掌,枯槁的臉上一陣扭曲,心道“關雲長,這毗陵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不多時,宋憲進入帳中。
呂布吩咐道:“關羽大軍剋日內便將到達。你且令人準備好那些陷阱,確保關羽能葬身火海。等一切妥當後,我便教嚴家人去向關羽獻城。”
宋憲接令後喏然而退。
卻說關羽當天下午,便到毗陵以北十里之處。隨後他就下令就地紮營,不再往前進軍。
不久之後便有人徑投大寨而來,被伏路軍人拿住後,那人說道:“你等速去稟報關將軍,說嚴家人有急事求見。”
等那軍士來到帳中稟告,關羽心頭一喜,心道“看來他們早就有了準備,這次來的倒是挺快。”
這念頭一閃而過,關羽讓軍士帶那人進帳來見。甘寧、黃敘爲了配合關羽,俱是各回本營之中。
等那人入帳之後,他尚未開口,關羽就急着問道:“怎麼遷延了這麼久纔來?嚴通吩咐探查的事,可曾完成了?呂布爲了設計我,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
這一通問題下來,那人聽後嚇得是亡魂皆冒。他完全沒了主張,也不考慮關羽話中的疑點。只道嚴通轉投了劉備,他們合夥設計呂布,正好讓自己碰上。
這嚴家人結結巴巴胡謅了幾句,然後尋了個藉口離開了。一路上想到嚴通往日的行徑,認定其爲了富貴,把自己和大部分族人都拋棄了。
等他到了呂布那裡,趕緊向他稟報此事。
呂布聽後勃然大怒,想到計謀被破,他氣得一戟把眼前的几案捅了個窟窿。看着那等着賞賜的嚴家人,他沾沾自喜的樣子讓呂布心中更恨。
“死吧!”伴隨着一聲慘呼,呂布上前手起一戟,便把他刺死了。“來人!把宋憲找來!”
宋憲聞訊入帳,見到地上那被刺死的嚴家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將軍…”
宋憲剛開口,呂布便伸手止之曰:“嚴通這小人已經投靠了劉備。不僅說破了我的計謀,還想將計就計。利用軍中的嚴家之人,趁機謀害我!”
呂布咬釘嚼鐵的說完這幾句話,面容猙獰無比。隨後他下令道:“把嚴白虎的族人盡皆給我除去,否則他們久後必然生禍!”
宋憲本就恨嚴通獻諛,得令之後心中暗喜,把嚴通在軍中的族人盡皆屠滅。
錯失了圖滅關羽的機會,呂布心中恨極。在兵馬撤到無錫前,他下令放火焚燒居民房屋。是夜滿縣火起,上下通紅一片。
回頭看了眼被焚燒的空城,呂布狂笑着離開。他卻沒注意到,軍中不少吳郡的士卒,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
聽到哨探急報,關羽、甘寧、黃敘連忙來到帳外。
遙遙的看着毗陵的大火,甘寧咬牙切齒的說道:“此人難道瘋了不成!竟然做出如此不仁之事。”
關羽面色凝重,心裡思量着“呂布如此瘋狂,莫非是要用毗陵的百姓作爲人質?他將這羣百姓裹挾在無錫城外,這投鼠忌器之下,要想攻城便難矣。更加可恨的是,此事處理不當,今後若再有人學他…”
皺眉思索了會,關羽心中已有定計。
次日,關羽領兵返回曲阿,入衙後便對劉備細說此事。劉備聽後大怒,喝令左右將嚴通並其餘孽,一併梟首示衆。
不久之後,又有細作馳馬回報,呂布將毗陵百姓裹挾在無錫城外,讓他們作爲人牆抵擋大軍。
劉備聞訊後怒極,但又無可奈何的說道:“我不是婦人之仁,但讓兵卒傷及百姓,我於心難安矣。”
關羽早有提備,他說道:“大哥勿慌,只要我們先攻陽羨,呂布的謀劃就盡皆落空。他如此迫害百姓,實爲取禍之道也。如果他處置不當,恐怕軍中因此生變。”
賈詡笑道:“雲長之言甚和愚見。也是時候放出消息,說嚴家爲呂布效忠,卻被他誅盡滿門的消息了。”
劉備從其言,遂安排人前去準備。
卻說就連曹操也沒想到,劉備竟在他北伐袁紹之前,就起兵南征呂布。
其後的細作探知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照這勢頭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呂布就會讓劉備伐滅。眼見他周圍的諸侯,就要被劉備一家家伐滅。以後還能有誰牽制的住他?
曹操急忙在相府升帳,大會百官共議曰:“劉備乃人中之龍也。之前他安心蟄伏,吾雖知他今後必爲大害,但爲一時之安,也暫時和他互不相犯。但自從他剿滅泰山諸將之後,便不再繼續收斂。如今他伐滅呂布是早晚之事。若任由他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等便無立錐之地矣!”
其話音剛落,程昱進言道:“此乃呂布生死存亡之際也。依在下之見,當聯合張繡、劉表、孫權共討江淮。等呂布得了喘息之機後,五家合力,定能重創劉備。之後再抽兵伐袁,則大事可定矣。”
曹操聽後大喜,遂遣使攜書去見張繡、劉表、孫權,約他們一同舉兵征討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