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臨近黃昏的時候,關羽安排軍士尋找一些大小適當形狀勻溜的石塊兒。隨後又叫人把一部分霹靂車往前挪了一百步,將這些霹靂車分成了前後兩隊。做好了這些準備之後,關羽就下命令了,那些前隊的霹靂車繼續拋擲諸葛亮送來的那些炮石。而後隊則發射下午找到的石頭,讓城頭上的那些守軍嚐嚐霹靂車的真正威力。
兩邊對峙了這幾天之後,城頭上的黑山軍也摸着規律了。感情這關雲長只是到了晚上就似模似樣假打,而且啊只認準了西牆這邊攻擊。他那些霹靂車可真是不頂事,發射過來的炮石雖然看起來聲勢驚人,卻都是一些唬人的東西。看來這個關雲長也不過如此嘛,他只知道故作聲勢嚇唬人,並沒傳說之中那麼厲害。後來這些守軍摸清了炮石的底細,找到了防範的辦法之後,他們也都漸漸的鬆懈了起來。
紅日西墜,暮色茫茫,守城的軍士們拿着盾牌有說有笑的上了城頭。只要聽到霹靂車發射的聲音,他們拿着盾牌一擋,然後低頭縮脖渾身一收,那基本上就能平安度過了。這就是在這幾天的對峙過程中,他們所總結出來的經驗。
噼啪嘣叭!
“來了來了。”
有人喊了一聲,剛剛還在有說有笑的守城軍士,有用不久前找到的辦法那盾牌一擋,接着就縮在了那裡。但是這次和以往不同,砸在城頭上面的石頭立時就讓幾個守城的軍士腦漿迸裂,他們連哼都沒哼一下小命就沒了。咣咣!有兩塊炮石個頭大了點,沒有飛到城頭而是打到了牆面上,立刻就砸得這牆體巨震。而那些秘製的炮石,此刻飛過城頭打到了城中的房屋上面,緊接着就有好幾處地方讓其給點燃了。
這波炮石剛過,緊跟緊的就有第二波炮石飛來。噼啪嘣叭!逃哇!不知道誰哭喊了一聲,這些城頭的守軍立時就狼狽不堪的往下跑。下城的臺階就那麼幾處,這些軍士立時就擠做了一堆。好嘛!正好有幾塊炮石落在人堆裡,霎時間就讓這些兵卒死傷成片啊。這一下子城頭上更亂套了,大把的軍士哭天抹淚的互相推擁硬擠着往下逃命,立時又有幾個軍士慘號着讓他們給擠落了城頭。張燕安排在城頭的心腹見此,急忙去縣衙報訊去了。
這幾天張燕心裡苦啊!他可沒有和那些守城軍士一樣的天真,以爲關羽就是嚇唬嚇唬人得了。他知道,等什麼時候關羽的耐心被自己給磨盡了,那弄不好就得城破人亡啊。人家劉備現在家大業大的,自己可是小指頭掰不過大腿啊。
唉!現在關羽的大軍就在城外虎視眈眈的看着,如今是打也打不過,放棄這白撿的城池跑了又不甘心。張燕這一愁悶啊,就在府裡跟這酒拼上命了。張燕咬牙切齒的端起一杯酒來,這就跟端着關羽的血是的,然後他就一仰脖,咕嘎一口就給灌進去了。喝完之後張燕還吧嗒吧嗒嘴,這味道又餿又苦真是難喝,跟他打小捱餓的時候,偷偷喝過的泔水一樣的讓人作嘔。
“報~”張燕正跟酒拼着,心腹小校拖着長音兒慌慌忙忙的跑進來了。
張燕醉眼朦朧的看着他,隨意的問了句:“何事如嗝~如此慌張?”
“啓稟將軍,大事不好啦,關雲長領兵攻城啦!”
聽他這麼一說,張燕還不以爲然呢,“攻城?攻城你慌什麼!關羽不是每天都領兵假裝攻城嘛!”
得!看來他真是喝高了,這小校趕緊的再解釋了一句:“這次關羽不是佯攻,而是真的打過來啦!”
“什麼!”張燕噌一下站了起來,他現在還暈乎着呢,站起來之後一個不穩又嘩啦一下就把那幾案給蹭翻了,“快!快同我一起去看看!”
那心腹一看,就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張燕一下給甩開了。這時候要是讓手下見到了自己這喝得五迷三道的樣子,那不更是得軍心大亂啊。張燕一溜小跑,晃晃悠悠的就奔着城西去了。他還沒走近呢,大老遠的就能看見那裡的房舍燒了起來,映得西門那邊是通紅明亮啊。
感情那些房舍都是從百姓那裡搶來,然後給張燕手下這些軍士們用的。如今這些房子被點着了,這些軍士纔不關心那滅火的事呢。他們從裡邊跑出來之後,就任由那些房子燃燒,沒住處大不了再搶別的房子就是了。
等張燕來到近前一看,那些小頭目都在收束這些亂糟糟的兵卒。而城頭上的那些守軍誰都不想白白的送死,所以沒有主將的約束,城頭上面的守軍這一刻早已嚇得全都跑下來了。
張燕一看火氣噌的就上來了,現在就敢對我陽奉陰違了,那時間再長點還不得一個個的背叛我啊!藉着酒勁,張燕就想宰幾個人以正軍規,順便出出自己心中的那口惡氣。他還沒來到近前呢,就厲聲高喝道:“誰讓…”
噼啪嘣叭~咣咣!他還沒說完聲音就被這些巨響給壓住了,緊接着張燕就感覺到了腳下傳來的微微震動。嘶!他倒吸一口涼氣,立時就清醒了許多。他站在那裡臉色變換不定的思索着,在那火光的映射下顯得分外猙獰可怖。
此刻張燕心裡在想,既然是曹操、劉備相爭,自己又何必趟這攤渾水呢?這些部衆都是自己東山再起的保障啊,可不能就在這裡給報銷了。自己要是再不趕緊走,任由着關羽這麼折騰,等到糧草斷絕的時候估計就會有手下造自己的反,把自己的人頭獻給關羽了。
心思到了這裡,張燕也不打算讓那些軍士上城死守了,他急忙的對心腹喝令道:“快!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傳我的命令,撤兵!”
“啊?”那心腹顯然因爲他態度的巨大轉變在那裡一愣。
張燕一看他這樣,立刻就吼了起來:“啊什麼!再不快去傳我的命令,我就叫你一個人上城去死守!”
“喏!”那心腹趕緊欣喜的應聲而退,這樣沒有勝算的仗,他可是不想再打了…
而此時在關羽的大帳之內,所有的將領都在這裡等着他下達攻城的作戰命令呢。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前來稟報說:“張燕已經領着兵馬出城了。”
關羽聽後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喏!”
那小校剛剛出帳,眭固就上前一禮,“將軍!張燕現在領兵出城,那肯定是要連夜逃走啊,末將願在將軍跟前討一令去追剿逃兵,定能斬將奪旗揚我軍威!”
關羽一聽,心道那可不行!我這是有心讓張燕回黑山,又怎麼會讓你把他的隊伍給打散了呢?他手捻鬍鬚看了看眭固,“白兔啊,你且稍安勿躁。雖然你說得都在理,但是現在夜色更深,你貿然領兵去追的話恐怕會中了張燕的埋伏。爲了穩妥起見,來日天亮之後我們再領兵入城吧。”
眭固聽關羽這麼說,他一抱拳又退了回去。在他看來關羽真是待自己不錯,連稱呼自己都是那麼親切,所以眭固一心想着立功好報答關羽的知遇之恩。他卻不知道,人家之所以叫自己叫得親切,完全是因爲自己這個表字佔了很大的便宜…
翌日天剛矇矇亮,眭固就急不可耐的來到了關羽帳中,向他主動請纓領兵到汲縣去打前站。關羽見他這麼積極主動,於是就撥給他三千兵馬叫他入城了。
等眭固領兵來到汲城,只見東南北三面的大門都敞開着。西邊可沒有,昨晚霹靂車打的那麼猛,要是從西邊跑路那不是白白送人頭嗎?此刻啊,街巷間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子都沒有,張燕的部衆早已經跑光了。而城裡的黎民百姓,最近這段時間也教他們禍害的不淺,這些百姓們不知道虛實,只是當外面還在打仗,所以他們都找地方貓起來躲避着呢。
即便是如此眭固仍然不放心,他又派人好好的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伏兵之後,才令人去關羽那裡稟報說張燕的兵馬全部撤走了。
關羽聞訊之後就讓大軍在外按兵不動,自己同衆將領着一隊兵馬進城了。因爲現在手下大部分兵馬都是眭固、白繞的舊部,所以關羽又重申軍紀,但凡有妄動百姓一草一木者立即梟首示衆。衆軍士聽後盡皆凜然,等關羽入城之後,但見大街小巷一切如常,黎民百姓安然無恙。這些黎民百姓一聽是劉皇叔的人馬來了,那是盡皆扶老攜幼走上街頭,設案焚香來迎接劉皇叔的仁義之師。他們中不少人都高興的垂淚了都,這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啦。
等到了縣衙之後,關羽就令人先貼了出佈告安民。把一切都安排妥了,他往雒陽那邊報捷的書信還沒發出去呢,就有人來報:“主公和軍師諸葛亮、太史慈將軍等人領兵前來接應,人馬已經快到汲縣。”
呵!這諸葛軍師把時間可掐算的可是真準啊,關羽趕忙領着衆將官到城外把大哥一行接進了縣衙,然後就備述前番,把自己怎麼取下來的這些地方詳細的說了說。又把眭固、白繞等幾員降將引薦給了大哥。
劉備聽二弟這麼一說,這裡邊可是遠比那些傳書精彩啊,他心裡美滋滋的想着,二弟這幾仗打得倒是省事,沒浪費多少刀兵就能立此奇功。要是到了關中也這麼省力,那匡扶漢室真是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