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位於汳水、泗水兩河的交匯之處。而蕭縣、沛縣兩地,俱在彭城上游。蕭縣緊鄰汳水,沛縣在泗水之邊。
關羽將計謀告訴管亥之後,就讓他領三千兵馬前往小沛。
然後關羽命令軍士,用布袋裝滿砂石將汳水給堰住。而管亥也在沛縣堰住了泗水。
過了幾日之後,等到了關羽約定好的時辰,兩邊一齊把堰住河水的布袋撤出。
但見滾滾河水,直往下游衝去。此時正值冬季,本來河面都已結了層薄冰,現在薄冰盡碎,順着河水往下游而去。
等到了彭城的時候,兩河之水在此交匯。只聽到隆隆的響聲,河裡的碎冰在這裡互相撞擊,流淌不迭堰住了河道。一時間河水淌不過去。全都漫溢了出來。
在這寒冬之際,就算水勢不大,但整個彭城在水裡泡了個遍。守城軍士和城中百姓,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這冰冷的河水中走着。盡皆叫苦連天。
諸將趕緊來向呂布勸道:“關羽用計水淹彭城,恐怕用不了幾天便會引軍來攻。將軍還是趁他大軍未到,先返回下邳吧。雖然現在丟了彭城,但是兵馬沒有損失,就仍有反敗爲勝的根本。”
呂布心裡不服,又跟諸將唱起了反調:“這肯定是關羽數次搦戰,我都謹守彭城不出。所以他用此計誆我出城,好趁機害我!可笑這紅臉鬼還在陳國恥笑我,如今他自己也犯這錯。現在城內河水只有幾寸深,他的水攻計還有什麼用?”
言罷,呂布令諸將緊閉城門,讓軍士民夫用沙土堵住進水之處。
自此以後,關羽隔三差五的,就和管亥放一次水。
如此月餘之後,彭城各處城垣漸漸的被浸塌。呂布令城中男女老幼,一齊擔土搬磚修復城牆,但已經是來不及了。
不數日,很多百姓就不堪勞役。而此時天氣寒冷,在這深冬受河水浸泡,更是讓他們痛苦難當。於是不少百姓趁夜離開彭城,紛紛從城牆豁口處逃走。
旬日內,彭城便跑了三成的百姓。
此時,各處城牆接連浸塌,呂布完全束手無策。他知道若再留在彭城,等關羽大軍一到,自己恐怕被關羽所害。
於是呂布引兵星夜返回了下邳。
等呂布撤軍之後,管亥也從小沛回到了蕭縣。之後,關羽並未領兵進奪取城。
管亥大爲奇怪,他問道:“師叔,既然呂布已經撤軍,爲何不趁機取了彭城?”
關羽倒背雙手,望向堂外,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說道:“江淮大旱,顆粒無收。雖然大哥處置得當,但是糧草依然緊張。此番用計水淹彭城,又讓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可是軍中的糧草,早已經不足以供養這些百姓了。”
管亥聽後默然…
建安三年(198年)四月,袁術遣使攜帶僞詔去見孫策。拜孫策爲會稽太守、鎮東大將軍,讓他到宛陵上任。
孫策見了帶着璽印的僞詔,立時就火了,他恨聲怒罵道:“袁術這個反賊!賴我傳國玉璽在先。如今又僭稱帝號,背反漢室,真是大逆不道!我是漢室臣子,對他興師問罪尚且來不及,又豈會做這叛賊的爪牙?”
言訖,孫策將那僞詔扯得粉碎,又令人把那個使者給亂棒打了出去。
等使者返回宛陵之後,向袁術細言孫策的無禮。
袁術聽後大怒,他喝罵道:“這個黃口孺子,安敢如此無禮!他父子皆受我恩惠,如今他卻反而背叛我自立門戶。我因喜愛其才,不計前嫌許之以高位,他卻覬覦傳國玉璽。若不伐之,今後這小兒必成我心腹大患!”
於是袁術令紀靈起精兵十五萬,前去會稽討伐孫策。
細作探知了這個消息後,趕緊飛報會稽。孫策聞訊之後更怒,他召集衆謀士,商議起兵討伐袁術。
長史張昭勸諫道:“袁術雖屢敗與關羽,但他退到丹陽之後,元氣漸漸恢復。如今袁術兵多糧足,府庫充盈,我們並非其對手,現在應該據城堅守纔對。”
孫策聽後也壓下了火氣,他說道:“張子布之言甚是。可我該如何退紀靈大軍?”
“劉備乃當今天子皇叔,漢室之苗裔。袁術僭越稱制,他理應起兵伐之。可遣使去見劉備,勸其南征袁術。”
周瑜亦說道:“張子布之言甚和愚見。如今可堅守會稽,等袁軍糧草耗盡之時,定會遣人回丹陽取糧。到時我們斷其糧道,袁軍糧草不繼,必然撤軍而回。等劉備和袁術爭衡,我們再趁機奪取吳郡、豫章,則大事可成矣。”
“二位之言甚善!”
孫策大喜,於是修書一封,遣使者到平輿去見劉備。
此時關羽不在平輿,劉備就使人請賈詡、陳宮到府中商議。
賈詡將孫策的手書還給劉備後,向他說道:“孫堅父子私匿傳國玉璽,也不是什麼忠良之臣。今年正值江淮大旱,曹操虎視眈眈,不宜出兵。否則行差踏錯,隨時有傾覆之危。我料出兵之後,孫策定會趁機奪取吳郡、豫章。這便宜別人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好。”
“文和先生之言甚善!”
劉備想了想,接着說道:“但是現在拒絕孫策,以後攻伐袁術之時,也不好找他結盟。不如雲長同呂布鏖兵爲由,先搪塞了此事。如何?”
賈詡陳宮聽後,盡皆稱善。
於是劉備修回書一封,讓那會稽的使者帶給孫策。
見了回書之後,孫策就請張昭、周瑜密議。
周瑜低頭沉思了會,然後說道:“此時關羽屯駐在沛國,很可能是劉備已和曹操暗盟,想要一齊伐滅呂布。劉備怕引軍南下讓曹操趁虛而入,於是不敢再起兵戈。等劉備攻滅呂布之後,我等再與他結盟共伐袁術不遲。”
孫策點點頭:“公瑾之言甚是。”
張昭見了心中不服,他說道:“這些都是公瑾的猜測,又怎麼可以當真?”
周瑜聽後不以爲忤,他朗聲笑道:“要想證明真假,卻也十分簡單。只要試探一番便知。”
孫策、張昭異口同聲的問道:“如何試探?”
周瑜從容的說:“可以遣使到陳留進貢,並求曹操討伐袁術。如果曹操沒與劉備結盟,定會藉機挑唆他同袁術大戰,他好從中漁利。若兩家已經結盟,曹操定不會多此一舉讓劉備疑心。到時,曹操自會遣使來會稽,給兄長加官進爵好言安撫,以便兄長能爲他所用。”
孫策聽後點了點頭,於是派使者前往陳留。
未幾,曹操果然遣使撫慰孫策,封孫策爲會稽太守、討逆將軍,並將他的爵位進封爲吳侯。
孫策、張昭等人,盡皆歎服周瑜的先見之明。
他們卻不知道,劉備手下有人技高一籌,早就猜到了他們意在吳郡、豫章兩郡。
此時孫策已經和紀靈鏖戰了一段時日。
不久後袁軍糧盡。孫策用了周瑜的計謀,截斷了袁軍糧道。紀靈見勢不可爲,只能引兵而回。
自見了孫策的使者之後,劉備便密切關注江南戰事。等袁兵敗退之後,劉備遣使攜密書去見關羽。
見了大哥密信後,關羽心裡尋思“我現在還怕袁術敗亡過早。又怎會出兵江南,白白便宜了你們孫氏?正好趁此機會,讓你們鏖兵一番。反正打來打去,消耗的都是江南基業。等袁術敗相已顯,我再去摘桃子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