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先是逼迫獻帝下詔,其後又遣王則爲使前往平輿。
結果反而讓劉備用當日的誓言,把自己給羞辱了一番。他自然不會就此甘心。
想到劉備從荊南、吳郡遷移了大量的百姓,很可能因此府庫空虛。於是曹操又心生一計。
他先修書兩封,勸張繡與劉表和解。其後又令臧霸率三千兵馬,前往宛城協助張繡。
在曹操看來,張繡好歹佔據了近半個南陽。如果不是他有勇無謀,劉備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自己每次讓張繡起兵,他都猶豫不定。現在將臧霸安插在張繡身邊,他就不能再推脫了。
且說張繡見了曹操的手書之後,雖然心裡不怎麼痛快。還是接受了曹操使者的調停,同劉表再次和解。
但張繡想起在此之前,自己主動去襄城向劉表示好,反而被關押了起來,他心中就怒意難平。
不知怎得,張繡想到了同關羽的關係,竟然生出了去投奔關羽的想法。
泰山賊、呂布的接連覆滅,讓張繡察覺到了危險。他雖然有勇無謀,但畢竟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出下一個很可能就是自己。
就在各種念頭在張繡心間縈繞的時候,忽有小校稟報,臧霸領兵到了城外。
“他來幹什麼?”張繡嘟囔了句就披掛上馬,引軍出城相迎。
見面後才知道,是曹操派臧霸輔佐自己。張繡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把臧霸迎進了城中。
等入衙之後,張繡吩咐僕人安排酒宴。一番觥籌交錯,兩人也逐漸熟絡了起來。酒到半酣時,他們東拉西扯的話題也就廣了,不知怎得兩人就說到了關羽。
臧霸爲了不墮自己的威風,便想要嘲諷關羽幾句。但是想了想,自己哪方面都比不上人家。
突然臧霸想起一事,就揭短似的說道:“關雲長雖然智勇雙全,但也是個好色之徒。而且癖好更是異於常人,竟然喜歡他人之妻。呂布、袁熙的妻子,都被他納入了府中…”
張繡見他說的高興,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人“關雲長雖然喜好人妻,卻沒有因此誤事。傳聞曹操納了文丑的妻子,結果讓都已經到了鄴城的文丑,轉而去投了劉備。你家主公更加不堪,竟然還有臉笑話別人!”
不過臧霸的話,倒是讓一向有勇無謀的張繡,腦筋開始活泛了起來…
細作探到臧霸入駐宛城的消息,疾忙快馬加鞭,次日便將消息傳回了六百里外的平輿。
劉備聞訊之後,趕緊將關羽和衆位謀士請入後衙,一同商議應對之策。
現在已是年末,來年開春之際就要施行屯戶之策。因爲要防備世家豪強趁機作亂,所以不方便再對外用兵。
本來討伐張繡的事,就這樣擱置了下來。但這次張繡同意和臧霸共守宛城,卻傳遞了一個錯誤的信號。
他的這個舉動,就意味着自己正式投入曹操麾下。以前張繡還能考慮自己的利益,拒絕曹操的調度。但現在作爲曹操的將領,他就得配合曹操用兵。
本求一時之安的張繡,卻因爲一個沒考慮周全的錯誤決定,叫劉備容更加不下他了。
關羽暗罵不知死活的東西,他撫須說道:“我料曹操還在鄴城養精蓄銳,是準備來年春暖之際,再引兵北伐袁尚。這屯戶之策對士族衝擊太大了,來年實施後難免會有人生亂。如果讓曹操鑽了空子,他很可能放棄北伐,聯合本地士族向我等發難。這宛城在我們心腹之間,到時可爲害不淺啊!還是先除了張繡比較穩妥!”
陳宮聽關羽想現在起兵,將張繡一舉伐滅。他急忙阻止道:“今年收攏了荊南、吳郡近百萬的人口,以致倉稟空虛,無力再支持大戰。而曹操如此挑釁,恐怕也是打得這個主意。還是不要妄動刀兵爲好。”
關羽聽後更怒,如今大好的局勢反而要被人將住。讓他心中有一股火憋着發不出來。
“這恐怕是曹操的投石問路之舉,想試探我們是否糧草充足。袁尚雖然勢力不小,但並不在曹操眼中,主公纔是他的心腹大患。如果我們對張繡坐視不理,讓曹操看出我們心有所悸。他定會放棄北伐,轉而興師南侵。”
徐庶說到這裡,衆人都點了點頭。
“在下有一計。一來可教劉表、張繡再次反目;二來可讓劉表不敢與曹操結盟;其三嘛,可使劉表同他手下主臣不和。此計一成,劉表又對張繡虎視眈眈,定教那張繡不得安生。然後再使點手段,曹操必然打消引兵來攻的念頭。”
他話音未落,劉備就急着問道:“元直有何良謀?”
徐庶呵呵一笑,然後抑揚頓挫的說道:“主公可派遣細作,到襄陽散播童謠‘曹丞相,入南陽,八匹馬,要消亡’。宛城原本就是劉表之土,現在張繡不但沒給他拒敵,反而引狼入室。劉表怎能容得下他?與此同時,我們故意示向曹操示弱。以曹操之多疑,定會以爲我們故意誘他來攻,反而不敢引兵南下了。”
等他說完之後,陳宮皺眉問道:“此計應該瞞不住蒯越,如果他向劉表說破計謀,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徐庶先是笑了一陣,然後擺擺手說道:“諸位有所不知啊。去年我到劉表那裡,見蒯越因爲心向曹操,故意不給劉表劃策。此事劉表已經看穿,但是礙於依靠這些士族維持基業,所以故作不知。蒯越不說破此計還好,一旦說破,劉表反而會覺得,他是幫曹操吞併自己。此計能讓劉表主臣不和,也就是這個原因。”
散播謠言的計策關羽也用過多次,但是不同於流言,這些童謠傳播面太窄,劉表不一定能知道。
於是他好奇的對徐庶問道:“如果劉表聽不到這些童謠,豈不是白費功夫?”
徐庶擺擺手否定了關羽的猜測,篤定的說得:“劉表一定會聽到的。我去年與他談論之時,見他十分注重時下流行的童謠。他認爲上天有所警示的時候,熒惑星就會化作小孩,散播童謠以映射天機。”
劉備聽後大喜,便依照徐庶的計策行事。
“好!好!”
關羽見司馬徽撫掌大笑,心道“你的弟子給你長面子,你當然覺得好了。”
不數日,襄陽城中便有童謠傳出,劉表聞之大驚,趕緊使人請蒯越、蔡瑁這兩個心腹商議。
蒯越早已看破這個計謀,於是勸解道:“主公勿憂。這定是劉備的詭計。”
說完看了眼劉表的臉色,蒯越立時意識到失言。
最近荊南之事他並未給劉表獻策,如今卻急着給曹操撇清,怕是要越描越黑了。
蔡瑁看着疑神疑鬼的姐夫。覺得劉表雖然有諾大的名頭,卻整天裡迷信這些神神怪怪之事,心中甚是瞧不起他。
如今見他遲疑不決,蔡瑁趁機挑唆道:“劉備甚是可惡!他先害主公失了荊南,如今又想挑撥主公與曹操的關係。不如趁機和曹操聯盟,一齊伐滅劉備。今後便安然無事也。”
蒯越聽了暗罵蠢貨。
果然,劉表默不作聲。等他們二人離開後,劉表又使人請來了文聘、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