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再次遇險

路上,孝直看護着無雙,緊握這無雙的雙手,孝直一直安慰無雙道:“會沒事的,雙兒,我們說好的,永遠不分離。”無雙失血過多,眼見氣力難支,孝直焦急萬分。

就在一行人行至一處崖邊時,只聽得悾悾的響聲和草木被壓倒的響聲,一行人等大驚,一個一丈多直徑的圓滾石撲面而來,順着地勢的傾瀉,向下咆哮而來。原來是被埋伏在山頂上草叢裡的幾個壯士選了圓滾石,置於草叢上的山頂處,這處山頂看着前後兩面,防止谷中埋伏失手,爲保萬全,若是孝直一行衝出去從前面路跑,滾石就向前面推下;若是孝直逃出從後面返回,就將滾石推向後面。反正就是要孝直必死與此地。

張苞見狀忙呼喝閃開,保護丞相,可是哪裡還有時間,這些兵士縱然有心,也無力相救,滾石眼見就要將無雙的擔架和孝直攆個粉碎,就在這危機萬分之時,孝直猛地用力推了無雙擔架一把,無雙的擔架被突來的大力推出五六尺,孝直也由於反衝作用退後數步,就在孝直後面一腳踩下時,孝直的身子已經過了懸崖邊沿,失足跌落。孝直立即抓住崖邊的一棵小樹,孝直奮力將小樹抓緊,無雙剛好與滾石擦過,擡擔架後面的兵士被滾石撞倒,雙腿已經被壓得卡擦入土。無雙顧不得那麼多,連忙呼喊孝直,悲痛昏倒。滾石奔騰而下,將孝直抓住的小樹一下壓斷,飛出懸崖,拋物線落下去;孝直沒了着力點,立即掉下懸崖。

孝直落下,落在懸崖半腰處的一處草坪,過了數秒種才聽的涯底一聲悶響,顯然是那個大滾石砸下的響聲,迴盪在山谷間。這邊孝直已經被摔的昏死過去,那邊無雙也已經被那一幕嚇得昏了過去。而張苞則派遣兵士去山上追殺歹徒。

張苞關興回報孔明說是失了孝直,在山崖下面已經仔細查探過,不見孝直屍體或者任何血跡。孔明大驚,掐指一算,心頭稍稍安穩,又命人全力搶救無雙。

無雙呼吸微弱,面色蒼白,暈厥不醒,襄陽城內的所有大夫都沒有辦法就醒,只能說讓人喂些湯藥暫時穩住心脈,可是無雙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性命眼見不保。孔明便發出告示,廣招名醫,治病救人。

兩位雅士都是懂得生命珍貴之人,受些輕傷抓幾副草藥便可無事,但是對於孝直的離去,他們也傷感萬分。

這日晚間繁星滿空,孟公威石廣元相約一起前往觀星臺觀看天象,看看孝直的生死情況到底如何。他們二位都是高人,常年隱居與山間,吟詩勸酒,讀書弄墨,天文地理,各朝往事,自然是十分通曉。所以今日他們剛剛綁上繃帶紗布,就忍不住杵着棍子前往觀星臺,前來看看孝直的生死情況。

他們二人杵着棍子,相互攙扶,剛踏上觀星臺,便已經見到孔明在這裡仰望星空。他們都是老友了,也不講究些虛禮。孔明見後面來人,轉身一間是兩個病人,忙來攙扶他們,笑道:“你們兩位怎麼也不好好養傷,跑來這裡了。”孟公威笑道:“你不也在這裡麼。”石廣元着急地問道:“法孝直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活着?”

孔明笑着用手指向西方天際的一羣繁星,道:“你看那羣繁星中間的主星旁邊的兩個大星,那右邊的一顆便是法孝直,毅然璀璨無比,他還活着,沒有死。”兩位雅士長吁一口氣,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他們的朋友法正還活着。

話說蜀中的劉備正在與衆人宴飲,突然心中一頓,有些不舒服,眼皮也跳動。忙對身邊的人問爲何如此。馬謖首當其衝笑道:“陛下不必見怪,眼皮跳動是自然反映,心緒不寧是心有所慮。陛下恩威遍佈天下,一統江山指日可待。不必爲瑣事煩憂。”劉備初聽覺得此言有理,再一想此言過於輕慢。想事一味求簡,不多算計,由此可見,馬謖言過其實。

只見劉備微笑道:“幼常說的也有道理,來衆卿盡興宴飲。”劉備心中直覺告訴他前線有何狀況或者有其他的什麼事情。宴飲完畢,劉備立即命令燕子快速打探前方事宜不題。

話說孝直摔在半崖上的草叢上昏倒過去,過了也不知多久,漸漸睜開眼睛。只見自己已經躺在被窩裡,被子鋪在一張石牀上。這裡是一個相當大的溶洞,上面有各種形狀的石筍,有的一排排如龍鬚,有的一根根如倒立的春筍,有的圓溜溜像蘑菇,總之形狀各異,十分好看。周圍有一處乾燥的地方,那裡有爐子,有竈臺,還有些許柴火。爐子中還有煙霧升起,分明是生者火的。竈臺後面有在巖壁上鑿的一階一階,上面放有油鹽醬醋,最下面放的是蔬菜和米麪。竈臺側旁還有木盆數個,有的空着,有得裡面還裝的不知道是什麼像是泡菜一樣的東西。看的孝直一陣好笑,誰在這裡生活呢,像武夷山上的崖居情況。

孝直在打量一番另一處地方,那裡有石桌,木凳,桌上有竹簡百十捆,有刀筆在側。一柄木劍放在桌旁。桌旁還有罈子八九個。石壁上又刻有數篇文章,佔了一間屋大小的地方。孝直一陣錯愕,這簡直像是書香之家。孝直還發現在一處角落有鋤頭鐵鍬又有鐮刀木鋸等各種農具,還有一張織布機,從這些木柄的光滑和磨合程度可以看出這些農具時間長的都用過好多年了,時間短的也用過幾回了。

洞的裡面又有麻布做簾子隔開的一張石牀,牀上被褥顏色樸素,牀的旁邊有一人高的櫃子一個,櫃子邊有繩子上掛起的男女衣服還有小孩衣服,這些衣服大多粗布麻衣,並無任何名貴絲綢。

孝直大概一猜已經知曉一二,這裡隱居這一戶人家,三口之家。男子還是本事的人,他們雖然素布麻衣,可是從那把木劍和一桌的書簡就可以看出這戶人家不簡單。

孝直也曾想起了陶淵明,陶淵明隱居的時候有茅屋八九間,有南山下的田地,時常有酒。陶淵明一生的詩歌充滿田園氣息,也不失飄逸俊秀。而這裡山洞中的隱士又是怎樣的生活呢?

孝直起來,但覺渾身疼痛,心口悶痛無比,五臟六腑都無先前直覺,孝直勉強邁開一步,已經身體不支,倒在地上。孝直毅然爬在牀邊,抓着被子。就在孝直掙扎的時候,洞口被擋住了光亮,孝直擡頭看去,只見洞口已經出現了三個人,一男一女,和一個小男孩。只見男子人身材魁梧,英氣逼人,可是頭上頭髮已經花白。女子長的略微顯胖,鬢間也有些許白髮,臉上皮膚黝黑。小男孩生的也很俊俏,一雙眼睛水靈靈的,約莫七八歲。

他們見孝直趴在牀邊,十分吃力的樣子,忙跑過來扶起孝直,將孝直扶到牀上。小男孩也跑了過來兩隻小手,一手拉着母親,一手拉着父親。孝直又在次被扶上牀,連忙稱謝。男子笑道:“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對了你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從崖山掉下來。”孝直問道:“多謝二位相救,法正感激不盡。”那婦人微笑幫孝直蓋好被子,那男子確實猛地一震道:“你是西蜀法正法孝直?”法正也是一愣道:“您認識我?”那男子忙擺手道:“我不認識你,我是在外面聽說的。”那男孩忙笑道:“爹爹,你從來都沒有見過外人,怎麼會聽外面人說什麼呢?”男子忙手一拽男孩,對男孩笑道:“涯兒,爹爹早年在外面聽說的。”那男孩懂了道:“哦,爹爹知道的就是多。”

孝直見禮道:“未知二位高姓,他日在下也好報答恩人。”婦人笑道:“我夫妻二人在此自食其力,不需要你報答什麼。”孝直一陣尷尬。男子笑道:“我姓山名越,你叫我山越哥就好。這位是拙荊姓石名秀,你叫她嫂子就行。你傷及五臟內腹,多則半年,少則三月不能痊癒。你安心休息吧。”孝直連忙稱是,道謝不題。

秀嫂的茶飯十分的好,孝直很喜歡吃,每頓總是不下兩碗。湯藥全部是山越爲孝直配的,是專門治療內傷的草藥,孝直在後世也不曾見過如此厲害的中醫,下藥的配方十分的狠辣,後世的中醫難及萬一。那山涯本來是一個人一牀睡的,自從孝直來後,便是兩個人睡一牀。麻布那邊的牀上是山越夫婦睡覺的地方。

做飯的時候,山涯燒火,而山越便於孝直談論山間的風景和農作的時節,每次孝直想問起他們爲何隱居於此時總是會被山越繞過話題,孝直也不好強人所難,只得避開話題。

孝直稍微好一些就出來坐在半崖上的草坪上曬太陽,看看山間的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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