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夜覺得自己已經夠給面子了，不過倪誆顯然不這麼覺得。
“張曉夜，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得理不饒人。”原本也還擺着笑臉的倪誆把給臉給拉了下來，眼看兩人就要翻臉，不可能還談得下去，蔡瀾和黃霑裡面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是少說幾句，別傷了和氣。”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別讓人聽了笑話。”
兩人都不打算參合，說誰是誰非也不合適，眼看兩人根本沒法達成一致，乾脆直接轉移話題，黃霑就道：“夜仔，說起來你也很久沒有寫書了啊，不會是要封筆了吧？”
“霑叔，我才十八歲哪談得上什麼封筆。”既然話不投機，張曉夜還是決定不再理會倪誆，笑道：“只是最近沒什麼好的想法，所以才暫時停筆而已，可能隨時會寫也不一定。”
蔡瀾跟着就笑道：“那我可就翹首以盼了，其實你那些小說，尋秦記這種類型的我還真興趣不大，不過日落號列車可是真喜歡得很，看了好幾遍。”
“別說，夜仔這書我看得也很帶感。”黃霑也跟着表示讚許，和蔡瀾你一言我一眼的交流了起來，兩人還真的是仔細看了這本書。
文人湊在一起，話題打開了免不了就談文學啊之類的東西，從《日落後列車》開始關於宗教、生死關、現實等等問題各抒己見互相交流，張曉夜和蔡瀾黃霑都相談甚歡，唯獨倪誆還怨氣難平，時不時就要嘲諷擠兌他一句。
如果只是單純的意見不同唱反調就算了，問題倪誆這純粹就是找茬，而且他也不明說，指着和尚罵禿驢的嘲諷，蔡瀾和黃霑再怎麼明示暗示都一點不收斂。
張曉夜實在忍不住，話題轉向了黃霑的《不文集》之後，他就道：“其實要說這樣的笑話，清朝笑林廣記裡面可有不少，古人那可也是相當有情趣的。”
“夜仔，你也看過笑林廣記？”
黃霑這麼一問，張曉夜點點頭就道：“那是當然，其中有一首詩我印象最深刻。”
蔡瀾也跟着道：“哦，是哪首，夜仔你念來聽聽，我怎麼不記得笑林廣記裡面有經典的詩？”
“譁衆取寵”倪誆哼一聲，張曉夜沒有接茬，自顧自一本正經的吟了起來。
獨坐書齋手做妻，此情不與外人知。
若將左手換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
一捋一捋復一捋，渾身瘙癢骨頭迷。
點點滴滴落在地，子子孫孫換作泥。
如果換一個場合，黃霑和蔡瀾聽了肯定都會哈哈大笑，可這時候就有個姓倪的坐在邊上呢，《笑林廣記》這個故事本身就是嘲諷姓倪的，張曉夜也是故意這麼做，倪誆的臉都已經黑了，這是他倆要笑這還得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很是尷尬，倪誆終於忍無可忍，哼了一聲站起來奪門而出，黃霑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他和張曉夜這個結是解不開了。
“你啊。”黃霑看着張曉夜好像是想要感慨一下，轉而又說道：“罷了，倪誆是我好友，你小子也是我忘年交，我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還是懶得管你們怎麼鬧騰了。”
“本身這樣也就可以，你們也不必介懷。”張曉夜不在意，也清楚黃霑和蔡瀾都很爲難，他當然也不會要求說是兩人必須站在他這邊。
三人說着想要繼續聊，這時候嘉禾在臺灣的負責人已經找上了門來，兩人一看張曉夜有事，也就不在打擾，表示去勸勸倪誆之後就告辭走人。
張曉夜也沒有多留，招呼着坐下，這人才笑着說道：“張先生你好，我是嘉禾臺灣分公司的總經理李瑜。”
“李經理，你好你好，鄒老闆他們呢？”葬禮之後就沒有看到鄒文淮何貫昌，張曉夜忍不住問了一句，李瑜就笑道：“他們兩位還有要事，已經先回香江了，聽說張先生你需要一個演員，就交代我幫你物色一下。”
“那真是麻煩李先生了。”張曉夜這方面人脈不足，要自己尋找合適的演員不容易，所以也只能委託嘉禾這樣在臺灣也是如魚得水的公司。
“倒也不麻煩，就是不知道張先生你會不會滿意。張先生，你先看看人。”李瑜已經直接把人給帶了過來，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站起來將人領進了房間。
張曉夜看到人之後愣了一下，李瑜已經笑呵呵的介紹道：“張先生，這小姑娘叫楊莉菁，你看看她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楊莉菁並沒有怕生的感覺，反而很好奇的看着張曉夜，打招呼道：“張先生你好，我叫楊莉菁，今年17歲，國光劇藝實驗學校的學生。”
其實不用介紹張曉夜就已經認出她來了，所以纔會愣了一下。香江電影裡面有名有姓的打女楊莉菁也是其中之一，他之前就想起來過。
之所以沒說，是因爲此時的楊莉菁還沒有出道而且年齡不大，《霹靂嬌娃》要的是性感成熟的類型，17歲的楊莉菁雖然身材高挑，看起來也比同年人成熟，可終究還是有種青澀的感覺，暫時並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原本歷史的軌跡中，楊莉菁的出道也是因爲楊梓瓊婚後息影，香江急於找一個旗鼓相當的替代者而挖掘出來的，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被推薦給自己的依舊是她。
“你好你好，坐下說。”回神過來，張曉夜又招呼着她們坐下，然後就跟楊莉菁道：“李經理應該都跟你說了吧，我的電影差一個女演員，不知道你對拍電影是怎麼想的？”
“張先生，其實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是想成爲一個舞蹈家，不過也願意嘗試做演員，所以李經理找到我之後，我就跟着他過來試試。如果你覺得我可以的話，我一定努力不讓你失望。”
楊莉菁有很大的決心，雖然才只有17歲，表現得卻也是頗爲老練，張曉夜就道：“如果你選擇從影，就得去香江發展了，你的年齡不大，你的家人會放心你一個人去香江嗎？”
“如果是張先生你的話，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可以說服我父母。”楊莉菁看起來是已經想過這麼問題了，而且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