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換掉了二十個市直機關一把手，不管這些人，屬於哪個派系，全數通過，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全市的幹部都對聶振邦有些畏懼。聶市長不敢小視，這已經是全市所有幹部的一個共識，得罪了聶市長，鬼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還在做夢的時候，就被換掉了。
“啪！”
這是一個玻璃破碎的聲音，偌大空曠的房間裡，這種聲音，顯得尤爲刺耳。此刻，在樑溪市溪山區的一片高檔別墅小區裡面。
一棟歐式的別墅裡面，來自土耳其的波斯地毯，法式的壁爐，裝修，極盡奢華。在客廳裡，華麗的水晶吊燈之下，襯托的卻是李國華鐵青的臉色。
“範常勝、聶振邦，無恥！”李國華如同是自言自語的低聲咆哮着。
範常勝和聶振邦兩個人一唱一和，確定了樑溪市二十個市直機關單位的一把手，自己的人卻是全部都被排擠到了閒置的崗位，在李國華看來，這是在向自己示威，在向自己挑釁。
“華少，不要生氣嘛。華少，我看上了一臺車子，你給我買嘛。”一個嬌嗲聲音，在旁邊膩聲說着。一個身材豐滿姓感的貌美女子，此刻，卻僅僅只是穿着一縷薄紗。內裡，黑色的蕾絲鏤空都可以看得清楚。
胸前豐盈在李國華的手臂上不斷的摩擦着，逐漸，讓李國華產生了一些反應，妖媚女子，此刻卻是媚笑一下，纖細白皙的手腕往前一身，卻是在李國華的腹部下方輕輕拂過。
聲音魅惑呢喃：“華少，我想要…”
李國華的手指卻是從女子的翹臀上滑過，那隔着薄紗的觸感卻是更爲刺激。手指用力收緊，狠狠一捏。立刻讓女子發出一聲嬌喘。
李國華笑罵着道：“小搔貨，說吧，要什麼車子。”
女子一聽更是來勁了，整個人如同樹袋熊一般，纏繞在了李國華的身上，充分的利用着身體優勢。竭力的挑逗着李國華的原始慾望。
嘴巴上卻是呢喃着道：“華少，我喜歡保時捷嘛。今年那款跑車就很不錯哦。”
說着，卻是手指輕揉，李國華的褲子也被解開了。正準備進入下一段，客廳裡的電話卻是響了起來。
李國華隨即站了起來，拿起電話，很是不爽道：“喂！哪個？”
電話那頭，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國華，你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連手機都不開了。”
這句話，立刻讓李國華站直了身體，這個聲音，李國華實在是太熟悉了。這是自己父親李江山的聲音。隨即，李國華心中那點慾火也已經被澆熄了。
別看李國華在外面是一副扯高氣昂的樣子，可是，在家中長輩面前，那絕對是十分的乖巧。事實上，這是京城世家子弟的一個通病，在外面是老虎，在家裡，在長輩面前，那是不折不扣的家貓。
當然，聶振邦這種特殊的存在除外，這一點，也和聶振邦在外成長有着很大的關係。
隨即，李國華對着旁邊的女人揮了揮手，調整了一下心態之後，哭喪着臉道：“爸，我又怎麼了？我沒做什麼啊，而且，自從回國之後，我也已經改變了，這一點，你還不清楚麼？”
這番話，李江山也是清楚的，自己這個兒子，出國之前，那是無法無天的存在，正因爲如此，李家老爺子害怕這個嫡孫惹出大事，這才讓李國華出國。回來之後，這些年，李國華的表現，卻是是可圈可點，也得到了家族的認可，可是，這一次，李國華的舉動，卻是讓李江山有些惱火。
“沒做什麼？臭小子，前幾天，中組部勝東部長，給我打電話，樑溪市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膽子不小，這是國家的決定，這是雲總理是袁總書記的整體規劃，你算什麼。你是嫌自己命長了吧。”李江山在電話裡面，再次罵了起來。
半晌之後，李江山也罵夠了，罵足了，語氣也緩和起來，沉聲道：“你小子，給我記住了，聶家那小子，暫時不要去管，如今，你是穿鞋的，他是光腳的。沒有也聶華庭，他聶振邦還算個屁啊。就憑聶國棟和聶國威。根本就沒有可比姓。以後，有的是機會。明白了麼？”
李國華這邊的心態轉變和策略轉變，樑溪市全市，沒有一個幹部清楚，也沒有人刻意去了解這些東西。
此刻，聶振邦卻是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輕紡集團上面，市紀委調查組在進駐輕紡集團一個月的時間之後，終於是撤離了。
整個輕紡集團，三個廠子的高層之中，最終，就剩下了三個副廠長和兩個總工程師，其他人，除去姚玉洪調離以外，其他的幹部，全部落網。一時之間，輕紡集團這邊，卻是出現了一個幹部中空的現象。
不過，這樣的情況，聶振邦倒是不在乎，領導層斷裂，反倒對輕紡集團的股份制改革有好處。三個廠子，合併之後，新的輕紡集團，將是屬於市屬的國有企業。樑溪市國資委佔據百分之六十二的股份，其他的股份將對外招募。這樣一來，完全可以採取公開競聘和招募的形式，組成紡織集團的新領導班子，輕紡集團領導層中空，反而讓聶振邦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三月的陽光，顯得十分的暖和，匱城區這個老城區的街道兩側的大樹，也都逐漸長出了新芽。
此刻，在輕紡一廠的大門口，大紅的橫幅高掛着，上面，歡迎聶市長蒞臨樑溪紡織集團股份制改革現場募股會。
在廠區門口，除去留下了一條車道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被來自輕紡城三個廠子的職工給佔據了。
時間到了上午九點半左右，等待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人羣也開始搔動起來，人羣之中，不少人高聲喊了起來：“老黃，怎麼回事，不是說聶市長今天會親自過來麼？”
黃江生在這次輕紡城改制之中，作爲帶頭人，如今，在職工之中，也建立起了巨大的威信。雖然是春天。可黃江生的額頭上也冒汗了。擦拭了一下汗水，黃江生也高聲道：“快了，快了，昨曰，市政斧劉秘書長親自打電話過來的。聶市長既然安排了，那就肯定會來。”
話音還沒落，人羣之中，不少職工都紛紛喊了起來：“來了，來了。聶市長來了。”
側目望去，聶振邦的市委二號車已經緩緩的朝着這邊開了過來。兩邊都是熱情的職工，看到聶振邦的車子進入廠區大門，都在旁邊高喊起來。
聶振邦一下車，輕紡城僅剩的幾個領導也迎了上來，黃江生作爲職工代表，也跟在旁邊。
環視了一下衆人，聶振邦很是滿意，民心可用，國有制企業改革，最主要的還是兩個方面，一個，技術跟不上，另外一個，民衆不齊心，領導班子不齊心。如今，輕紡城三個廠子的情況都差不多，要說技術，在輕紡這一行業，樑溪市的兩個廠子，那都是數一數二的，現有的設備，完全能夠滿足市場需要，廠子的主要原因，在於廠領導的貪污[***]。沒有強有力的領導班子，沒有拳頭產品，輕紡城自然就垮了。
此刻，聶振邦看着旁邊，隨行的國資委主任穆建華，隨即點頭道：“穆主任，時間不早了，開始吧。”
穆建華也是這一次新上任的幹部，雖然，穆建華自己是朱琢真的人，可是，對於聶振邦的提名，穆建華也還是感激的。再說了，如今聶振邦在市政斧的權威，也沒有哪個市直機關的一把手會去觸怒聶振邦。
隨即，穆建華對着話筒道：“大家安靜一下，輕紡集團的各位職工們。根據市紀委，市審計局的監督和審計。經過一個多月的詳實數據查詢。輕紡城，三個廠子，如今，總負債一點九億，現有固定資產和流動資金合計兩億二千萬。根據市委市政斧的決議，其中，一個億的債務，將由市財政接管，以後，輕紡集團，恢復生產，扭虧爲盈之後，再按照銀行存款利息向市財政返還本息。”
另外，剩下的九千萬貸款，市財政也已經和銀行方面溝通好了，將延長貸款期限。
如今，輕紡城三個廠子，合併成立樑溪輕紡集團，初步預計總投資四個億，其中，國資委以現有的土地、廠房、設備入股，佔百分之六十二的股份，剩餘的百分之三十八一共近八千萬的資金，將面向輕紡集團，面向全社會公開募股。本着優先的原則。先期，先向輕紡集團三個廠子的職工進行募股，有興趣的職工，可以現場登記，繳納股金。
隨着穆建華的話音落下，黃江生就已經站了起來：“我認購十萬塊的股本。”
十萬塊，在這個年代，那也不算是小數目了。不過，樑溪市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富裕地區，這點錢，倒是不算什麼。
黃江生這邊，也再次道：“夥計們，大家聽我說，咱們都是紡織集團的人。自己的廠子，自己清楚，這樣的設備，以我們的技術，產品還愁銷路麼？以前，那是因爲領導不得力，現在麼？這是咱們自己的廠子，自己做主。一切股東大會說了算。咱們還怕什麼？我豁出去了。借遍了親戚，籌集十萬塊錢，我相信自己，相信咱們大傢伙。”
“好，好樣的，老黃。”
“老黃，就衝你這句話，我拼着回家和我那口子吵一架，今天，我也認購一萬塊錢的。”
“我也認兩萬。”
“我認五千。”
“老黃，你是一廠的帶頭人，我作爲二廠的，也不示弱。既然你都認了十萬，沒說的，我也認十萬。”
人都是有從衆心理的，而且，黃江生的話，算是說到這些人心坎裡去了，不是設備不行，不是工人不行，而是領導不行。實際上，輕紡集團的這些工人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有了這一個帶頭之後，認購場面的火爆，完全超過了聶振邦的估計。原本，這幾千萬的股金，聶振邦還打算對外引資的。沒有想到，竟然就這麼被消化了。
旁邊，國資委主任穆建華也是一臉的欣喜，這樣的事情，他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以往搞這些國營大廠，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情。現在，不到兩個小時，股份就被瓜分了。
穆建華得到工作人員的提醒，連忙拿起了話筒，大聲道：“各位工友，夠了，夠了，股份已經全部認購完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國資委將聯合輕紡集團的股東們，召開股東大會，選出輕紡集團的組織框架。併爲紡織集團正式掛牌。”
話音剛落下，旁邊，工人們卻是不幹了。不少人已經喊了起來：“這就認購完了，不行，不公平啊。我們還沒認購呢，這次，市裡一定要滿足我們的條件，否則，我們就不讓你們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