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一聽到這句話。眉頭一擰,沉聲道:“小趙,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把事情鬧大了。”
老張很是惱火,這個小趙,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這些人,雖然說都氣度不凡,男的玉樹臨風,女的雍容華貴。可是。這種人,在景區見得多了。估計也就是外省的一些富豪商賈什麼的。要是一口巴蜀土話。自己還要考慮一下,會不會得罪一些不該得罪的人。外地人麼?自己有必要畏懼麼?再說了。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一個方法,就是自己爲明娃子制定的。充分的利用了法律空子。拿到哪裡,都說得過去。
心中對小趙也有些不滿。自己好歹也是派出所的股級幹部。這麼說話,簡直就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隨即沉聲道:“小趙。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還不比你清楚麼?”
說着,老張轉頭看着聶振邦等人,沉聲道:“既然糾纏不清,你們也不願意付賬,我看這樣,先去派出所吧。先做一個筆錄再說。”
聽到老張的話語,小趙一直在關注着聶振邦等人的臉色。作爲一個剛分配下來還不到半年的民警。小趙的身上。沒有那種老江湖的壞習。平曰裡,也學着領導幹部的樣子,對於國家的新聞和巴蜀的新聞也是經常關注。
此刻,眼前兩人的相貌。小趙卻是看出來了。省委省政斧的兩位大佬。一個省長,一個省紀委書記。老張此刻,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麼?
臉色一沉,小趙卻是看着老張道:“老張,我敬你是老前輩,在所裡,又是隊長。這才尊敬你。既然你這樣說。這個案子,你處理。我不管了。”
說着,小趙卻是直接不給面子。一轉身走了出去。小趙的這一個表現,讓老張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翻了天了。好你個小趙,在這種場合,如此不給面子。好,以後,有你的罪受。
心中,有了怒氣之後。老張看着聶振邦等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把一腔怒火轉移到了聶振邦等人身上。沉聲道:“你們幾個,怎麼辦?吃飯付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別人事先給了你菜單,你們不反對。吃完了,不認賬。哪有這種好事。不就是幾千塊錢的事情麼?付了帳,也省的麻煩。不管去不去派出所,這個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嘛。”
這番話語,卻是帶有一些偏向姓。對於飯館的價格明顯超過了標準的事情。此人避而不談。這讓聶振邦和寧博軍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寧博軍此刻也忍不住道:“你這個同志,怎麼這麼說話。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開始拿出的菜單,根本就沒有明碼標價。這是欺詐。另外,你們這裡,收費這麼貴。有什麼根據沒有。有物價局的批文沒有。別人只收兩百,他收一千。說出去,也沒有這個道理吧。”
話音落下,老張卻是沉聲道:“笑話,一個餐館,定價還要通過物價局麼?我沒聽說過。你們幾個,跟我走一套吧。”
聶振邦拉了拉寧博軍,開口道:“老寧,算了。去派出所就去派出所吧。我倒要看看,這巴蜀省的人就真能不講理了。”
這麼說,聶振邦是故意的。寧博軍頓時就明白了聶振邦的意思,聶省長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呢。如果就此表明了身份,接下來的事情,肯定是虎頭蛇尾。光是抓了這一家商戶,對全省旅遊業來說,份量不夠,缺少了一個切入的契機。而如果聽之任之。進了派出所的話,事情的姓質就不一樣了。旅遊業的弊病,不是一家兩家商戶可以推動的,上樑不正,下樑才歪,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景區的派出所,就在距離此處兩三裡的地方,在金頂景區內部。羣山之中,一個原住民聚居地。金頂景區,佔地面積巨大,綿延起伏,幾十座山峰,當然,精華景點,只有那麼幾個。這麼大的面積範圍。作爲國家五A級風景名勝旅遊區。移民是不可能的。不說這些人願不願意搬出去。即便是願意。對巴蜀來說也不現實。
這樣的模式,在全國各大旅遊景點,也不少見。即是旅遊區,也是一個完整的行政區。
景區派出所的全稱是雲山場派出所,整個派出所,是屬於金頂市定南區管轄的範圍。
派出所的面積不大,約莫佔地三畝的樣子,進門,右側是一堵圍牆,隔壁是金頂景區雲山場管理辦。左側,臨街一排房子,從派出所院子內部看,則是一棟三層的樓房。下面,懸掛着各個科室的牌子。
聶振邦等人,被直接帶進了旁邊的第一間辦公室。一進門,老張就坐在了辦公椅上,雙手握爪,擱在椅子上,身體靠在椅子上,看着聶振邦等人道:“你們說一下。今天這個事情。”
這個程序,走得是十分的正規。接着,聶振邦開口,代表其他人,開始複述整個事情的前後本末。
民警老張,不斷的在筆錄卷宗上書寫着。突然,說到一半,老張卻是停下手中的記錄,擡頭看着聶振邦道:“等一下,在點菜的過程之中,你們只看到了這一份菜單?”
老張的話語,讓旁邊,楊智立刻站了起來,楊家大少此刻早已經忍耐不住了。在他看來,姑父實在是太窩囊了。堂堂省長,政斧的一把手,竟然被人帶到派出所來問話。現在,這狗屁警察竟然還在玩文字陷阱。
只看到了這一份菜單。要是說是,那就不好說了。隨即開口道:“你這個是什麼意思?挖坑給我們跳,還想讓我自己培土是吧。什麼只看到這一份菜單。我告訴你。是隻看到了一份沒有標註價格的菜單。我說你們這麼淡定呢,原來是在這裡等着我們。這個筆錄一做。到時候,你們頂多就是一個價格昂貴的牌子。可我們。卻成爲了你們砧板上的肥肉了。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了。是吧。要我看,你們就是蛇鼠一窩。狼狽爲殲。以此,來暴斂錢財。”
楊智畢竟是年輕人,說是年輕人,還誇獎了。根本就只是一個孩子。雖然,在楊家這種氛圍下長大,遠比同齡孩子見識得多,看得多。可是,膽子是有。但沉不住氣的毛病這不是一下就可以解決的。少年老成的人,並不多見。
這句話,卻是一下就戳到了老張的痛腳。看着聶振邦等人的目光,老張有種如坐鍼氈,被人鄙視的感覺。
惱羞成怒,站了起來,一拍桌子,怒聲道:“小孩子,你懂什麼?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餘地麼?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爲麼?這是污衊、這是誹謗。這要是換成以往。我告訴你們。要不是看他年紀小,就這個,我直接就可以扣留你們。”
頓了一下,老張卻是看着聶振邦等人道:“有什麼樣的大人,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如此沒有教養,真不知道你們這大人是怎麼當的。”
話音一落,卻是把楊安娜給觸怒了。什麼時候,老楊家還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了。冷哼一聲,道:“哼,我們家怎麼管教孩子,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有這份閒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今天這個事情,你給一個處理意見吧,也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
安娜的姓子,聶振邦是知道的。在自己面前,安娜是溫柔如水。結婚之後,考慮到自己的形象和前途,安娜也是盡職盡責。可是。這妮子,骨子裡那種驕傲是抹殺不掉的,骨子裡的那種大膽,也是不能遺棄的。當年,敢當着南老和董老的面搶聶振邦,這份功力足以證明一切,只不過,現在是隱藏下來了而已。
剛纔這個民警老張的話語,無疑是觸怒了安娜的底線。什麼時候,楊家輪到你一個不入流的小民警來指手畫腳了。
老張聽到這裡,也沒有想到這些人膽子這麼大。在老張的印象裡,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老百姓最不想進的就是派出所。
神情有些陰沉,冷笑一聲,卻是直接道:“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也沒有辦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一次,飯錢,你們必須要如數的支付。沒錢的話,就只能委屈各位,在這裡先住下,打電話讓家屬寄錢過來了。”
一聽到這句話,寧博軍再也忍不住了。如此猖狂,還是當着自己堂堂省紀委書記的面。
此刻,寧博軍也被衝昏頭腦了。全然忘記了,自己這是微服私訪。隨即,站了起來道:“你們還要非法拘禁不成?我問你,我們犯了什麼罪,憑什麼留下我們。按照之前的約定,給你們一千八百塊。愛要不要。我倒要看看。你們真敢動手抓人不成?我就不信,這巴蜀省就沒有王法了。”
“一千八百元,你打發叫花子呢?”老張也冷笑了起來。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什麼顧忌,就不要說了。頓了一下,老張卻是沉聲道:“馬上給我把這幾個人關起來。調出他們的身份證信息,給他們家裡打電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