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什麼許主任的態度,讓望海市所有的幹部,都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這……這不就是昨天尹部長的翻版麼?
旁邊,安國宇也走到了聶振邦的附近,小聲道:“市長,這什麼狗屁主任,這也太牛氣了吧。”
安國宇,如今已經是徹徹底底把自己當成了聶振邦的嫡系了,完全是那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感覺。
對於安國宇的這種表現,其用心,聶振邦也是很清楚的,不過,聶振邦並不在意,安國宇這個人,有一些小聰明。可是,本性不壞。人無完人嘛。只要能爲我所用,還是沒有問題的。隨即,低聲道:“老安,稍安勿躁。人家是發改委的副主任,是小國務院,平日裡,地方上的幹部,找的多。求他辦事的也多,有些傲氣,這也是很正常的。老安,今天這頓飯,不要列入政府的招待支出,就算是我個人宴請好了。”
十萬塊,在亞歐古堡莊園裡,或許,僅僅只是一個保底消費的檔次。對於這個,聶振邦是不會放到政府支出裡面的,倒不是說聶振邦自己清高。而是爲以後做打算。在望海市,聶振邦也準備推廣在新梨市和樑溪市都運作得很好的公務接待標準。如果,這都不能以身作則,以後,還怎麼服人。
進入亞歐古堡莊園大廳,此刻,許主任就如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樣,顯得十分的熟絡和輕鬆。
大廳內,來來往往的侍應和名媛,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場名流晚宴一般。許主任此刻卻是沒有了剛纔的那種嚴肅風格,打了一個響指。
很快,一個侍應就已經迎了上來,微微鞠躬致意:“先生您好,請問幾位有預定沒有?”
許主任看了旁邊的尹部長一眼,卻是淡然道:“沒有預定,給我們準備一個包廂吧。”
“好的,先生,各位請跟我來。”侍應不卑不亢,回答起來。
不得不說,雲智光這個人,在這一方面還是有一套的,全部的侍應生,至少都受到過國外專業的私人會所的培訓,在這裡,任何顧客,都能夠感受到上帝一般的待遇。
包廂裡面,侍應也將菜譜遞給了許主任,在這種地方工作,眼力還是有的,很明顯,這羣人裡面,就是以許主任爲主。如果,連遞菜譜這種小事都能做錯,這不是侮辱雲智光麼?
許主任顯得輕車熟路,淡然道:“菜式方面,就按照法國餐上吧,上次,吃的那個什麼鵝肝和魚子醬還算是很不錯的。酒水麼?就上路易十四好了,拉菲我有些不太習慣。”
這句話,讓聶振邦的神色有些不太舒服,這個許主任,太狂傲了。而且,作爲一個副部級的幹部,也不注意什麼影響,難以置信,這種人,怎麼也能混到如此的地步。
可是,聶振邦還是忍耐了下來,畢竟,這一次過來,是有求於人的。等到侍應出去之後,聶振邦卻是開口道:“許主任,你好。我是望海市的聶振邦,這一次,邀請許主任過來,主要還是想要麻煩許主任以後多多關心和支持我們望海市的工作。”
這句話,基本上算是中規中矩。不卑不亢。沒有什麼特別過分的地方,這種說法,在跑部的時候是最爲常見的。所謂關心和支持某某地方的工作,裡面的深層含義,無非就是一個,要資金或者是要項目。
旁邊,尹部長會意的點了點頭,道:“許主任,事情是這樣的,這次,聶市長也得到了消息,國家,在籌劃和規劃全國的高速公路網。所以,這次,聶市長想爭取一下,看能不能把望天高速,作爲這一次第一批建設的工程項目。”
話音落下,許主任卻是如同被大火燒了屁股一樣,看着尹部長,很不客氣道:“老尹,這個事情,地方上怎麼可能會知道。除去國務院幾位首長清楚,發改委和你們交通部,目前除去專家是在研究這個事情,就只有我們幾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我說,老尹啊,組織的保密條例,你是清楚,這樣傳出去,地方上都知道了,我們會很難做的啊。到時候,全國各個省市的一二把手都紛紛跑到京城來要項目,這個責任,你來承擔麼?”
這句話,讓尹部長的臉色也很難堪,畢竟,從職務級別上來說,兩人算是同級。可是,此刻,自己卻如同是下級一樣,卻被批評了一頓。這也讓尹部長有了一絲火氣。沉聲道:“許主任,這個事情,我能夠以自己的黨性原則作爲擔保,並不是我泄露出去的,聶市長他們找上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
旁邊,聶振邦也不想讓尹部長落了面子,感覺爲難,緊跟着開口道:“許主任,尹部長說得一點都不錯,這個事情,我也是從其他渠道聽到的消息,並不是尹部長介紹的。”
此刻,聶振邦對這個許主任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了。見過囂張狂妄的,卻沒有見過這種,還真以爲自己是國務院的副總理了。
許主任此刻被這麼一擠兌,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沉聲道:“具體怎麼知道的,我就不追究什麼了。只不過,這個事情,不太好辦啊。高速公路網的規劃,這關係到國家的一個整體佈局,不是你們地方幹部想怎麼,就怎麼的?這是牽連到國策方面的問題。如果是這個事情,就不必再說了。”
一口回絕,直截了當,旁邊,尹部長也十分的尷尬,神色也不太好,畢竟,這人是他邀請過來的,體制內,都講究的是一個面子問題,你許主任一見面,先是故意忽視了聶振邦的握手,緊接着,又把自己批評了一頓。現在,又說得如此的直接。這就是典型的不給面子。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這是一句俗話,華夏人,最講究的就是面子。也好面子。這種事情,即便真的是辦不了。你可以直接說辦不了。擺出東西來,語氣真誠,別人,也能夠理解你,畢竟,權限有限,並不能做決定,也沒有人會怪罪於你。或者,委婉的推諉一下,說幾句客氣話,幫着你們試一試,能不能成不好說,那也是一句話。至少,給足了別人臉面,別人請你吃飯也能心甘情願。
可許主任這麼做,卻是讓聶振邦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許主任的眉頭一皺,沉聲道:“老尹,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現在是這麼一種辦事的態度了。這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都出來了。這頓飯我不吃了。我也吃不起。”
說着,許主任卻是站了起來。聶振邦此刻,卻是沉聲道:“站住。”
看着許主任,聶振邦心中的怒火,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強烈,注視着許主任,沉聲道:“什麼叫不三不四?許主任,麻煩你說清楚,我聶振邦,是中央批准任命的望海市市委副書記,是望海市兩百萬人民選舉出來的市長,我哪裡不三不四了,還請許主任直接指出來,我也好改正錯誤。”
“另外,說不吃了,就不吃了。許主任好大的官威啊。亞歐的規矩,你是懂得的,點了的東西,那就必須要買單,說不吃了的人,應該是我,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這京城腳下,我聶振邦還從未怕過誰。這頓飯,你慢慢吃,爺不伺候你了。”
說着,聶振邦推開椅子,走了出來,對着旁邊的劉高華、安國宇等人道:“老劉,我們走,這京城的衙門,大門都是往天上開的,我們惹不起,躲得起。”
話音落下,許主任此刻也氣得臉色鐵青,作爲發改委的副主任,分管基礎司、重點項目司,等這些關鍵部門。許主任走在外面,哪裡見過聶振邦這號人物,地方上的幹部,捧着還來不及,這種事情,卻是從未見過。隨即,許主任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此刻,想着的全是聶振邦的惡劣行徑,卻是沒有想過,他自己本身,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如果說,不是他太過囂張狂傲,目中無人,如果說,不是他這麼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一頓飯而已,對於聶振邦來說,還真是無所謂的,爲了一頓飯,而得罪部委的大員,尤其還是發改委這種關鍵部門的領導,聶振邦還真不會去做。畢竟,以後需要支持的地方多,爲了一頓飯,犯不着給自己結一個仇人。
“尹部長,這是什麼意思?讓我下不了臺嗎?好,好得很啊。這一次,如果讓你們得到望天高速的項目了。我這個許字就倒着寫。”許主任此刻也聲色俱厲,話語之中,隱含着一種威脅的態勢。
聶振邦此刻,冷笑一下,沉聲道:“許主任,我聶振邦不是嚇大的,這發改委也不是你家開的,我還就明白的告訴你了,這望天高速的項目,我聶振邦要定了。”
“怎麼?我這剛一上樓,就聽到了三少的聲音,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到我這個小廟來了。”話音落下,雲智光卻是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