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這是新年的第一天。原本要是在以往。今天是一家人在家裡熱鬧的。今年不同。大伯聶國棟夫婦去了甘州那邊。華夏集團的總部可是在甘州。大哥和聶家民都在那邊。大伯老兩口自然就過去了。
而父母也去了燕北那邊。一方面，是去祭奠聶振邦的生母，另外也是去子魚那邊過年。聶振邦這裡反倒是清閒得很。
大年初一給莊愛國來拜年，這也是聶振邦精心挑選的。莊愛國的身份地位都比較特殊。
一方面，他是袁康安時期的九鼎核心之一。這一層身份在這裡。還是能震懾不少人的。
不要小看了袁康安、莊愛國這些已經退下去的領導。雖然他們已經退了，但是，底蘊還是在的。要不然爲什麼在體制內部，各家都對自家的老爺子的安危十分在乎呢？
老爺子在，這就是面子還在，人情還在，這些老人一生下來，門生故吏遍及。作爲曾經的九鼎核心成員。他們對下一屆九鼎的人選也是要評判和推薦作用的。所以，基本上，上下兩屆之間，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聯繫。甚至，即便是在現在，當今在一些重大的國際事務和問題上也都要他們商議探討一番。
另外一方面，莊愛國的身份背景。莊愛國是有聶系背景的。聶老爺子退下去之後，莊愛國算是接過了聶系的大旗。論輩分，雖然說莊愛國和大伯他們以平輩論交。但是，這是謙虛，實際上。莊愛國應該算是聶老爺子這一個輩分的人物。作爲和聶家關係密切的人，聶振邦初一去拜年，也不會顯得十分的打眼。
有了這兩個理由，聶振邦自然是將今天拜訪的目標放在了莊愛國身上。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莊愛國的房子，並沒有在京城城區，也沒在西山這邊。
莊愛國的住所而是安排在了房區這邊。在房區的郊區，獨門獨戶，一個兩進的院子，這裡，就是莊愛國現在的住所。
帶着一大家子人，聶振邦趕到這邊的時候，大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這邊。
聶振邦此刻也有些震驚，完全沒有想到，莊愛國竟然會親自出來迎接。
“老首長，太隆重了，太客氣了。振邦愧不敢當啊。”聶振邦腳底下也不怠慢。打開車門，大踏步的迎了上去。
莊愛國已經有八十多歲的年紀了，此刻，看起來卻是精神矍鑠。人雖然瘦了一點，可雙目炯炯有神，身子骨也十分的硬朗，站在門口，身形還是十分的挺立。
此刻，莊愛國卻是呵呵笑着道：“振邦啊，這就見外了吧。當年，老首長把你安排到了紀檢部門，我當時在位。那時候，這麼稱呼，我是認同的。公私要分明，不要拉幫結派，攀親附戚。如今，老頭子退了下來了，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還是從輩分上來算，叫我莊大伯就行了。”
接下來，跟着莊愛國走進了院子。莊老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莊老兩個子女，一子一女，大的是女兒。如今也有快六十歲了。在中海市紀檢部門工作。兒子在粵西省擔任副省長。
能力上，莊老的兒女略微遜色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最主要的，還是莊老大公無私的個性。子女的工作和職務調動升遷。和莊老沒有任何的關係，這一點，是聶振邦發自內心趕到佩服的。做官做到莊老這樣的，極其少數。
院子裡，莊老的老伴錢大媽也在，看到聶振邦這一家子過來。老兩口還是十分的高興的。
對於這個，聶振邦也是能夠體會的。人到老年，所謂的榮華富貴。所謂的功名利祿。這些都是過眼雲煙。行將就木的人了。還要這些幹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這些幹什麼。
莊愛國本身也不是什麼貪戀富貴和權勢的人。否則也不會住到這邊，清貧度日了。
對於莊老夫婦這樣的人來說，兒女承歡。天倫之樂這纔是他們最爲高興的事情。
所以，對於聶振邦的到來，老兩口都十分的高興。
這邊，安娜、董婉和李麗雪三女卻是跟着錢大媽一起去廚房了。在客廳裡，莊老的警衛員端了一壺茶過來。
示意在沙發落座。莊老也笑着道：“這次不怕了？”
莊老的意思，聶振邦自然是清楚，沉吟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嚴肅的神情，正色道：“這麼多年了，不管是安娜也好，董婉也還，還是李麗雪，我對她們的虧欠是數不過來的。當年，李家抓住這個事情想做文章，處於無奈。逼迫着出國了。到了現在，我不想了，也不願意如此。要是有人拿這個做文章。我也認命。用高爾基的話來說，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話語之中，帶着一種堅定不移的態度。這邊，莊老的臉色如常，半晌之後，卻是點頭道：“還是要小心謹慎爲好。單純從男人的角度來看，你的這種選擇還是有擔當的。可是，你要記住，你的背後可不只有你。”
隨着聊天的深入，話題自然而然的就轉到了兩會的事情上，對於聶振邦的來意，莊老還是很清楚的，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莊老的思維可一點都不糊塗。
沉默了一下，莊老這才緩緩道：“這一次兩會的重要性，我相信你是十分清楚的。這方面，我就不多贅述了。現在的京城可謂是風起雲涌啊。我這裡還好一點。畢竟比較偏遠。而且，我這個人性格古怪。在位的時候也得罪了不少的人。所以沒有多少人過來。我估計，西山安康同志那邊怕是門庭若市了。”
聶振邦點了點頭，這個事情，聶振邦自然是知道的。喬總的任期走過了半程。四年之後，喬總卸任下來。按照體制內的慣例，在這個時候，前進一步在下一次的時候就能佔住主導和先機。這是慣例。
這種事情，想都想得到，絕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運作。整個國家，就這麼九個位子。大家都想坐上去。
或許，這個概念實在是太大了。會給人一種誇張的感覺，那麼，就來電不怎麼誇張的，能夠有這個資格的，自然是25位局委委員之一。拋開現任的九鼎核心成員不談。拋開一些年齡上不夠資格的不談。只說有這個資格的。這裡面，凌保東算是一個，另外粵東省沈國權算是一個。大概的人選，聶振邦都基本上能猜測出來。
站在聶振邦的角度來說，自己此次的最大競爭對手，應該算是沈國權這個人，聶振邦的態度，歷來都是如此，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振邦啊，我覺得，這兩天你最好還是和粵東省的沈國權同志溝通聯絡一下。”莊老卻是突然提出了這麼一個建議。
這句話，讓聶振邦愣了一下，找沈國權交流？莊老這是什麼意思？正準備說話，這邊，安娜卻是從廚房走了出來：“莊伯伯、振邦，過來吃飯吧。”
莊老這邊的飯菜還是很豐盛的。一桌子的菜餚。色香味俱全。此刻，莊老也笑着道：“振邦來了。我也喝一點。”
“老頭子，喝什麼喝，你血壓可是一直都居高不下啊。等下，張醫生又要說你了。”錢大媽嗔怪着說了起來。
莊老呵呵笑着道：“今年是大年初一，振邦他們都來了。難得的高興嘛。喝一點，稍微意思一下。”
“你啊，越老是越沒有個正形了，也罷，今天就網開一面，讓你喝一點，不過，說好了，不許再要，真只有一點點。”錢大媽嘴上說得厲害，卻還是站了起來。
在錢大媽的監督之下，還就真就是一點點，大約半兩都不到的樣子，小酒杯堪堪的遮住了杯底。
一頓飯下來，莊老的氣色也顯得紅潤起來，專門配備的保健醫生也跟了過來，測量了一下血壓，張醫生卻是皺起了眉頭：“首長，您的血壓又有些高了。”
“沒事，沒事，吃顆降壓的藥就行了。難得來客人，我陪振邦聊聊天。”莊老笑着說了起來。
遇到這種事情，聶振邦自然是不好再停留了，隨即站了起來，微笑着道：“莊伯伯，您休息。身體還是要緊的。以後我有空再過來看您，再來陪您聊天。”
從莊家出來之後，聶振邦下午卻是和楊安娜一起回了一趟楊家。行程基本上都定下來了。明天要去董婉那邊。這樣一來，安娜這邊就尷尬了。正好下午空出來了。趁着這個機會。回去一趟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車子剛停在了楊家的四合院門口。推開大門一進去。院子裡面，就看到了楊安邦。
一看到聶振邦和安娜，楊安邦立刻是招手道：“老三，快，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過來一下。我有些緊要的事情和你說。”
“二哥，什麼要緊的事情啊，就不能先等我們去看了爸爸再說麼？”安娜在旁邊不滿的說了起來。
此刻，楊安邦以及走了上來，低聲道：“老三，我聽說。最近李國華那邊鬧出了不少的動靜。看這個樣子，這是要爲接下來的事情造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