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誰話說八道啊?”申大鵬微微一驚,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聽同學說的,之前有個女人,帶了一幫人來學校裡找孫穎老師,口口聲聲說孫老師勾引她老公,幸好那天孫老師不在,那女人沒把事情鬧大。
那女人找不到撒氣的人,只能胡攪蠻纏,最後還是李校長把事情壓下來了,不過我沒親眼看到,都是聽別人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總覺得這其中有誤會,孫老師長得漂亮又善良,纔不會給別人當小三呢。”
蘇酥說話的聲音一直很小,神情也很緊張,看得出對於背後談論比人的隱私,她還是十分顧忌,“申大鵬,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孫老師家裡遇到了什麼難處?你相信孫老師是那種壞女人嗎?”
“我信你。”申大鵬腦子裡想着事,未作過多思考的回了一句。
“相信我?”蘇酥臉上一紅,難以置信的目光瞪着申大鵬。
申大鵬察覺到了炙熱的目光,忽地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有些曖昧,尷尬咳了兩聲,“對呀,我相信你,你們女人的第六感那麼準,你的感覺不會錯。”
“……”不管申大鵬說什麼,或是解釋什麼,蘇酥還是覺得心裡暖暖,能被人無條件的相信,真好。
橡膠配件小區,蘇酥家所在的四樓樓道里,申大鵬和蘇酥倆人同時雙手拄着膝蓋,半彎腰的大喘粗氣,原本拎在手裡的各種食材全都堆放在地上。
“天哪,幸好你今天來接我了,不然我拎這些東西回家,還不得累死。”
蘇酥面色如桃花般粉紅淡雅,擡頭看看樓道牆壁上紅色油漆寫着的數字‘4’,心中還算欣慰,再堅持一下就可以到家了。
“誰知道大市場門口連三輪車都沒有。”申大鵬天天跑步鍛鍊身體,本以爲自己的身體足夠結實,沒想到同樣累的額頭冒汗。
“出租車不出車做生意,三輪車的生意當然好的不得了,如果我爸爸沒出車禍,應該能多賺不少錢,也不知道出租車還要鬧到什麼時候。”蘇酥臉上的表情十分淡然,看起來已經完全不在意父親對她隱瞞蹬三輪的事了。
“你還有心情替別人着急,看來你還是不累。”申大鵬也十分欣慰,蘇酥能拿父親蹬三輪的事情開玩笑,說明心底已經不再介意父親的隱瞞。
蘇酥並非不懂事的小孩子,相反,貧窮的家庭讓她更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情感,其實她也沒什麼可生氣的,父親有所隱瞞也是爲她好,不想她在同學和朋友面前尷尬,雖說蹬三輪是憑力氣賺錢,但在物慾橫流的社會,難免會讓一些自命清高的勢利小人看不起,瞧不上。
“累!!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你還欺負我?要不……都交給你吧。”蘇酥少見的衝着申大鵬做了個鬼臉,蹬蹬快步,一口氣跑到了六樓,在扶手邊探頭笑看傻眼發矇的申大鵬,更覺得好玩又好笑。
“我可是你爸請來的客人,這是你家獨有的待客之道?”申大鵬無奈苦笑又欣慰安心,他還以爲蘇酥這丫頭差點被朱家兄弟欺負了,會對蘇酥的性格和心裡造成不可磨滅的陰影,現在看來,倒是他過分擔心了。
“別囉嗦了,又沒多少東西,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蘇酥白皙手掌輕握成拳,隔着兩層樓替申大鵬助威,也算精神上的支持了。
“哼哼,不多?”
申大鵬低頭看着地上十幾個塑料袋裝着的食材,五斤牛肉,五斤羊肉,五斤豬肉,一副羊雜下水,大蔥大蒜、蒜薹、蒜苗……
“誒,你們家是跟蒜槓上了啊?不覺得味大?”
“這不是請你吃飯嘛,怕你在京城的時候爲了自身形象忌口,所以這頓飯也算是專門爲你準備的,放心大膽的吃,沒有你的小迷妹在身邊,不用顧忌。”
“顧忌什麼?”
“親……芹菜小心點,別踩到了。”
蘇酥是想說不用顧忌親嘴時味道嗆人,剛說出一個字,又覺得跟申大鵬沒親近到如此開玩笑的程度,趕忙把親字改口稱芹菜。
“我牆都不扶,就服你。”
樓道里也不暖和,聊天的工夫額頭汗珠已經消散,申大鵬大吐一口白霧哈氣,一袋一袋把所有食材全都拎在手中,手上血管勒的沒了血色,太陽穴的青筋暴起,臉色憋得漲紅,這些食材的重量可想而知。
申大鵬累的咬牙切齒,蘇酥站在扶手旁邊不以爲然,心底更是爲自己的惡作劇得逞而興奮,心裡默默唸叨,“誰讓你跟我爸合起火來騙我,活該。”
申大鵬自然是不知道蘇酥的想法,只當蘇酥一個小女生真的累了,畢竟拎着這麼多東西從大市場走出幾千米才坐上一輛三輪車,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小夥子都覺得疲乏,更何況蘇酥一個嬌小瘦弱的女孩子。
“媽,開門,我回來了。”看着申大鵬即將到了身前,蘇酥敲響了房門。
“回來了?”蘇母的聲音從屋裡傳出。
“嚯啊,阿姨好。”
申大鵬強忍着把大包小包食材一股腦扔掉的衝動,好不容易到了六樓,正好蘇母開門,申大鵬強憋一股內勁,纔算把食材穩穩放到了鞋架旁。
“你這臭丫頭,咋讓大鵬一個人拎這麼多東西,不像話。”蘇母心疼的拍拍申大鵬胸口,幫着理順氣息,嘴上數落着女兒,眼中卻閃爍着對申大鵬欣賞。
人們都說,一個肯給女人拎包的男人,是個尊重女性的好男人。
但是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樸實日子裡,相信更多女人會覺得,能買菜做飯、心疼媳婦的男人才最爺們,蘇母作爲一個過來人,自然對申大鵬又多了幾分好感。
“大鵬回來了?”
蘇華仁熱情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蘇酥碎步跑到客廳,不滿的嘟着嘴,“爸,你閨女回來都不說話,怎麼只招呼個外人。”
“什麼外人,大鵬是我邀請的客人,他對咱們家有恩,不應該客氣一點嗎?”蘇華仁象徵性的在蘇酥胳膊上打了一下,不痛不癢,以示警告。
“……”有‘恩’,蘇酥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她實在不願提及的事情,也是她不願主動與申大鵬見面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