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申大鵬和劉寧臣共同猜到一點,估計杜三兒是有替老大報仇的想法,而報仇要找誰?當然是舉報的線人,還有抓了陳保量的人。
申大鵬跟着母親慢步回家,從小區門口一路到家門口,他時不時就看看自己的手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嘗試着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瞬間疼的眼流直流,此時更覺得杜三兒變態。
杜三兒是陳保量的貼身保鏢、兄弟,能做老大的貼身保鏢,肯定比當初持槍殺人風老四還狠,估計是他知道陳保量被抓的原因,所以纔要替老大報仇。
申大鵬不免陣陣擔憂,當初一個瘋癲的風老四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若是讓有勇氣斷指逃命的杜三兒在外面逍遙法外,無論對家人還是社會,都是隱藏在暗處的潛在威脅,以後他還怎能安心度日。
朱家曾是青樹縣的一霸,朱淳也算是有過黑白通吃的瀟灑日子,陳保量則是在市裡都有龐大勢力的狠角色,他們倆人鋃鐺入獄是罪有應得,但無論是朱家,還是跟陳保量捆綁利益的人,都會因此對這件事情懷恨在心。
不過申大鵬也不至於特別擔心,畢竟朱淳和陳保量是主動自首的,而且公安部門會對舉報人提供匿名的保護措施。
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知道事情敗露的真正原因和證據來源,其實朱淳的妄自尊大、濫用職權也好,陳保量黑社會的身份和數個案底也罷,並不是他們落魄至此、淪爲階下囚的直接原因。
他們的所作所爲只是一個火藥桶,而點燃這個危險只要的導火索,其實是工業園區的爛尾和雷賽的死亡。
在整件惡性事件當中,朱淳和陳保量都是屬於被逼上梁山的角色,而把他們最終推向深淵的幕後黑手,根本就是現在逍遙法外的黃彬和朱家兄弟。
現在爲止,申大鵬到都並不清楚整個案子當中還存在的疑點,從公安辦案的證據來看,朱淳和陳保量主動投案自首,並且把作案經過和一切事實都交代的很清楚,並沒有太大的遺漏。
從申大鵬的角度來說,他個人也不覺得工業園區的詐騙案會出自黃彬和朱家兄弟的手,更想不到雷賽被殺的主謀會是正值青春的黃彬。
黃彬、朱神兵、朱神佑,在申大鵬眼中到底還只是氣盛的年輕人,可能打架鬥毆、強買強賣、欺瞞詐騙跟他們有關係,但要說殺人越貨、涉及過億元的工程詐騙,應該輪不到他們人插手。
畢竟還有老辣的朱淳和陰狠的陳保量,前世父親遇襲重傷,就是朱淳、陳保量聯手製造的慘案,所以申大鵬心中記恨並且發誓報仇的也只是他們倆,之所以沒有抓着落魄的朱家兄弟和黃彬不放,也是覺得年輕人不會泥足深陷的太過分。
這一次聽說杜三兒逃脫,申大鵬並不擔心自己會被當做報仇對象,因爲至始至終他都是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倒是父親、小姨,包括周成民和孫大炮子,他們都是跟朱家戰鬥在第一線的人。
申大鵬憂心忡忡,思慮中難免焦急,杜三兒若是想要報仇,他們都將成爲首選目標,畢竟朱家和陳保量破敗之後,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申家和劉家。
父親從退居二線一躍成爲副縣長兼公安局長,不僅取代了朱淳在公安部門的實權,甚至更進一步成爲了縣長的左膀右臂。
成宇地產在工業園區項目大亂的時候,毫不猶豫接手了所有的爛尾工程,雖說頂着巨大的風險也沒賺到多少錢,但是從縣裡審批得到了大片未開發的地皮,企業更是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和百姓的口碑,這都是比金錢更有利的無形資產。
此時此刻,申大鵬甚至有些後悔讓小姨低價買下來鬆白大廈,本來他覺得朱淳的資源和陳保量的勢力徹底傾塌,留下朱厚和朱家兄弟掀不起風浪,但杜三兒咬斷兩根手指也要逃脫的狠辣勁,雖沒見過血腥的場面,但想想都讓人一陣惡寒。
回到家裡以後,劉鳳雲開始忙活着買回來的食材,冰箱裡裝的滿滿騰騰,後陽臺的隔斷裡儲存容易壞掉的魚肉。
申大鵬則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思量着事態最壞的發展方向,突然電話響起,連電話號都沒看就接了起來,“喂,劉哥,情況怎麼樣?”
“鵬哥,我是陳瀟煋。”
電話裡傳來與衆不同的冷漠聲音,申大鵬仔細瞧了一眼手機屏幕,“瀟煋!我在等電話,沒注意到是你。”
“很重要的電話嗎?那我晚上再給你打……”
“沒事,有什麼情況,你說吧,我聽着呢”
“我在廣深呢,找了幾家電腦配件的代理,價格方面並不理想,尤其是你要求的質優價廉,就算是在廣深也沒有想象中的低價,除非……我們的需求量可以達到生產廠商的數字額度,這樣就可以越過代理直接找國內的生產商批量生產。”
陳瀟煋沉默片刻,“GPU,CPU,南北橋芯片,這些是國內無法生產的,其餘配件都可以國產或者想其他辦法生產,我找了一家在廣深口碑還算不錯的加工商,也找他們經理談過了,他們需要籤保底合同並且交定金,我不清楚京城方面的銷售量,所以沒辦法協商相匹配的生產份額。”
“只要價格合理,配件的預定數量方面你看着辦就行,需要多少定金短信發給我銀行卡號,我讓人給你轉賬過去。”
電腦行業早晚會走下坡路,但最近幾年還不至於到通貨膨脹的程度,只要價格足夠低,出廠手續齊全,哪怕自己賣不完的配件,也依舊可以銷售給其他商家,其中資金積壓的虧損自然也就不會太大。
價格是申大鵬看重的,質量也是同樣,最主要申大鵬打算做的是品牌和性能,把遊戲電腦和工作電腦分成多個高中低檔不等的類別,銷量就算再不理想,也還有曹璋這個擁有人脈資源的公子哥,應該還不至於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