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這就是愛(下)
樂聖一直望着寺廟裡面的方向,他只是安靜的站在角落裡,隨着宮人們一起,卻是沒有說半句話。
“娘子,這裡坐……”一名普通的農夫的背上揹着一名『婦』人,他輕輕將她放在階梯旁的一塊大石上,眼中滿是柔情。
“喂,你們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坐!”這時,一把長劍架在那農夫的肩膀上,把夫『婦』二人嚇了一跳。“幾位官爺,這,這是……”
一名陰冷的男子往前跨了一步,“發生了什麼事?”
“幾位官爺,我們是住在另一座山頭的普通老百姓,不是,不是什麼歹人呀!”那農夫緊張的解釋着,不斷的用身子護着他的妻子。?? 重生——庶手遮天97
納蘭夙華微微挑眉,另一座山頭?!上下打量了這對夫『婦』一眼,那農夫的褲腳滿是破損,那雙草鞋也磨損了許多,看起來確實是經過長途跋涉而來。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皇家已經張貼出告示,今日普通的百姓不得上祈雲山,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在這裡十分倒是十分可疑。
“我娘子的腿腳不方便,聽說這座寺廟十分靈驗,所以我就把她背來,想要求老天爺,讓她的雙腿快快好起來。”那農夫說着,回過頭去看了那農夫一眼,兩個人的眼中流淌着同一種光芒。
納蘭夙華轉而看向那農『婦』,那單薄的褲腿看起來稀鬆無比,顯然兩條腿比常人要清瘦,似乎是多年沒有下地走動的結果,兩人的衣着一對比,這『婦』人似乎一路上都被保護得很好,身上幾乎沒有髒『亂』的地方。
“山下貼了告示,你們不知道今日是公主來爲元熙祈福嗎?!”其中一名侍衛的語氣滿是懷疑。
兩人頓時一驚,那農夫竟是立刻跪了下來,“官爺,官爺,我們夫妻二人皆不識字,也沒見過什麼告示呀!我們從另一座山頭來,走的是小路,也沒遇着什麼人,官爺饒命,官爺饒命呀!”
石頭上的農『婦』眼眶一紅,緊張的看着那陰冷卻俊美無比的男子,生怕他會突然拔出腰間的長劍。
幾名侍衛面面相窺,而後齊齊看向安靜的納蘭夙華,心中不由得擔憂,王爺想來憎惡辦事不利之人,他們會不會被遷怒?!在王爺的眼裡,錯了就是錯了,過程不重要,結果纔是最重要的。如今出了這樣的紕漏,不止是他們,或許連這兩個人也難逃一死。
“官爺,都是民『婦』不好,如果要殺,就殺了我,放過我相公吧……”那『婦』人顫抖的拉着農夫的手臂,哀求着納蘭夙華,看着那張陰鬱的臉,臉上難掩的害怕。
“不不,不要殺我娘子,官爺,要殺就殺我吧!”那農夫一下子就攔在納蘭夙華的面前。
“哼,笑話,你們誰也逃不了!”另一個侍衛不屑的哼道。
怎麼會這樣?!他只是想帶娘子來祈福,怎麼就惹來了殺身之禍?!那農夫此刻臉上寫滿的懊悔。
一直安靜的樂聖也忍不住站了出來,看着他們彼此付出的真心,心中羨慕不已。“王爺,相信他們也是無心之失,請王爺手下留情。”
納蘭夙華看着他們的反應,怎麼,難道他有說過要殺他們嗎?
在那些緊張的目光中,男子一撩衣袖轉過身去,“由他們去吧。”
啊?幾名侍衛不由得愣在當場,這……
夫『婦』二人驚喜的對望了一眼,“謝謝官爺饒命,謝謝官爺饒命……”
“……你們就在這裡呆着,等公主出來了你們再進去!”兩名侍衛各自站在這對夫『婦』的左右兩邊,將他們阻隔在隊伍的不遠處。
咚……咚……咚……?? 重生——庶手遮天97
洪亮的鐘聲響起,這對夫『婦』慢慢擡起頭來,虔誠的看着那古老的寺廟,而後男子跪了下來,雙手合十不知道在念着些什麼。
納蘭夙華的眼角看着他們,那『婦』人的眼角噙着淚,兩手不斷的撫着自己的雙腿。
山頂的陽光照『射』在這對夫『婦』臉上,他們看着彼此的眼中,是多年來的相濡以沫。納蘭夙華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看他們的衣着,家境定不富裕,爲何他們的臉上卻是幸福滿足的微笑,而那個『婦』人,在這種自身不幸的情況下,竟還能『露』出那樣的神情,好像農夫就是她的一切一般。
樂聖看着這一幕,只是覺得他們的生活如此令人羨慕,只可惜,他這一生也無法與心愛的女子過這麼簡單幸福的生活了。想起朝陽,樂聖的心裡不由得一片悽苦。
“咳咳……”一陣寒風吹過,那農『婦』不由得咳嗽了幾聲,農夫慌忙將她攬在懷裡,“娘子,你沒事吧?”
她輕輕搖了搖頭,如此溫順的依偎進農夫的懷中,納蘭夙華就那麼看着,眼中有種奇異的光芒閃過,好像陷入一片思索當中。
“這位官爺,請問,有水嗎?”農夫有些猶豫的看着一旁那俊美的男子,卻被其他的侍衛橫了一眼,當下瑟縮回了目光。
納蘭夙華看着那農『婦』有些蒼白的臉『色』,“拿水來。”
那幾名侍衛一愣,“是。”
“謝謝官爺……”農夫似乎很高興的接過了侍衛遞過來的水壺,小心翼翼的喂着農『婦』喝了下去。
侍衛們只覺得王爺近日有些反常,他不是最厭惡百姓不遵守官家約束的嗎?爲什麼這幾次……
不遠處,一個淡雅的身影在迴廊處站了許久,她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幾分感慨,幾分觸動。
……
山腳之下,一名穿着普通麻布衣的女子陰冷的目光看着那高聳入雲的階梯,她的身後跟着幾名五官深邃的男子。
“你們主子吩咐了要你們爲本公主辦事,那麼該怎麼做,你們清楚吧?”她的聲音帶着與穿着完全不一致的傲慢,而那幾名男子卻是心中冷笑,並不回答。
依稀記得從另一邊走有通往山頂的捷徑,靠着深不見底的懸崖,女子的嘴角揚起了一絲陰毒的笑意,她用頭巾遮住了半張臉,率先走向了最前頭。
納蘭夙華站着望向雲端,那泛着片片金光的雲層彷彿就在他的腳下。
“公主也該出來了。”他的話,是對着一旁的樂聖說的,爲的就是讓他避開與朝陽的正面相視。
儒雅的男子眼中劃過一絲落寞,對着納蘭夙華行了一禮,便轉身站進了人羣之中,目光始終望着寺廟的方向,期待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納蘭夙華表情平靜,忽然,他的眼角注意到那抹湖藍『色』的身影,便轉過頭去,正好與古雅四目相對,好像在她的眼中看見了別樣的光亮。
美麗的公主從古雅的身後走出,她看着一旁的古雅,再看看自己的六哥,只覺得這世事當真神奇,這天底下竟也有能讓六哥看上的女子,感慨之餘又羨慕着古雅,誰也沒有想過,堂堂的六王爺居然會承諾只娶一人。
不過,古雅她值得六王爺這麼做,朝陽公主是這樣想的。?? 重生——庶手遮天97
敏銳的察覺到了朝陽的目光,納蘭夙華坦然的看過去,竟發現,對方的眼神中帶着幾分羨慕的流轉。
人羣之中,沒有找到那熟悉的面孔,朝陽的心中不由得苦笑,明知道他就在這裡,可是卻無法仔細的看上一眼,不過,或許這對兩個人都是好事,她多怕自己再看見那心愛的面容,會動搖心中的決心。
古雅將朝陽公主的失落看在眼裡,卻只能心中惋惜。她的目光不自覺的定格在那石邊,俊美的男子一身華服,站在那松樹之下,寒風吹拂着他的衣角,背景那波動的雲層泛着『迷』離的光芒,竟襯托得那面容越發的風韻神美,古雅有那麼一剎那的晃神,在看見納蘭夙華嘴角的淡笑後慢慢垂下了眼。
是啊,以前怎麼沒發現,他竟是這般出衆。
想起了那日宴會上,他在滿朝文武面前承諾的,有她一人便足以,古雅到現在依舊覺得震撼,因爲她知道,這個男子說得到做得到。而且,方纔他對那對夫『婦』的態度,古雅知道,他是真的有了改變。
“啊,是公主!”農『婦』的神『色』有些激動,可是礙於腿腳不方便,她無法下來行禮,農夫已經在一旁跪了下來,這還是他們夫妻兩第一次見到皇族子弟,而且還是在這祈雲山上,這樣的好兆頭,相信他的娘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朝陽看着那一對穿着樸實的夫『婦』,微微一笑,但視線很快便被身邊的宮人阻擋住。
“公主,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宮了。”
朝陽無聲的嘆了口氣,她閉上眼睛聆聽着山中回『蕩』着的鐘聲,微微點了點頭,“起駕,回宮。”
該來的,總會來的。
……
“這邊!”那粗布女子加快着腳步,她的心中計算着時間,一定要趕在隊伍下山之前埋伏好!哼,朝陽,這一次我要你又去無回!
然而,一名男子卻發現了那緩緩朝着這裡靠近的兩個身影,當下殺機四現,一個閃身來到了那正要下山的農夫面前。“誰?!”
“啊——”農夫背上的『婦』人看着那把明晃晃的長劍,當下驚恐的叫了出來,而農夫在經歷了方纔的事情後,再看看眼前的這羣人,他們的腰間都配着長劍,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難道說,他們是刺客?!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農夫慌忙求饒,不遠處的朝夕看着眼前這一對穿着樸實的農家夫『婦』,當下有些不耐煩,“別和他們浪費時間,快走!”
黑衣人眼中閃了閃,立刻收回了腰間的長劍,化作一道陰風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這……相公,難道他們是想對公主不利?”『婦』人的話提醒了農夫,他看着那羣人離開的方向,確實是朝着下山之路,再想起方纔見過的那張美麗的臉,不行,必須趕快通知公主!
“娘子,你在這裡等我……”留下這麼一句話,那農夫便朝着另一個方向趕了過去。
在宮人的攙扶下,朝陽拖着那一地的長裙,在長長的階梯上留下了一道身影。
朝陽不由得朝着山腳望去,這朦朧的雲霧遮擋着山腳下的村莊,若隱若現的田地是她嚮往着的田園生活,如今,卻只能這樣遠遠的看着,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方纔那一對夫『婦』,他們,真是令人羨慕。
突然,地上的石階一陣晃動,納蘭夙華眼『色』一沉,“保護公主!”冷喝一聲,所有的侍衛便將他們包圍在一起,而俊美的男子,下意識便挪到了古雅的身邊一隻手護着她。
“公主小心啊!”空氣中傳來一陣呼喚,所有人循聲望去,就看見林子裡那正朝着這邊奔跑的身影,只聽砰一聲,隊伍前方的階梯突然爆炸開來,捲起陣陣硝煙,侍衛們『亂』成一團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侍衛中的樂聖則不由得望向朝陽的方向,趁着混『亂』朝着她靠近。
“哼,殺!”不知是從哪裡發出的聲音,從林間竟是飛出了幾名黑衣人,他們個個殺氣冷冽,很快便和侍衛們糾纏在一起。
“保護公主,保護王爺!”
朝陽被侍衛們護着,朝着階梯的上方退去,那粗布衣的女子很快便在人羣中發現了她。“想走?!”
頃刻間,便有兩名黑衣人朝着朝陽撲了過去。
一道銀光閃過,渾厚的內力朝着他們襲來,生生的撞上其中一人的胸膛,那黑衣男子當下噴出一口血來。
“朝陽,快走!”一雙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公主的手腕,美麗的女子頓時瞪大了眼睛,在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容時竟有些失神。
耳邊頻頻傳來爆炸的聲音,空氣中盡是沙塵,古雅看見樂聖,當下便放開了朝陽的手,不知爲何,她只是潛意識的想要將這個女子交給他來保護而已。
“朝陽,走!”樂聖拉着混『亂』中的公主朝着林子間奔去,侍衛們護在他們兩人的身邊,然而,那農夫不由得緊張的大喊,“別,那個方向去不得啊!”
耳邊傳來刀劍的聲音,古雅的眼前一片繚『亂』,風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還有那熟悉的清香。“別過來!”納蘭夙華回過頭去,看着那安靜的站在角落裡的女子,當下一陣葉笛的聲音傳出,頃刻間幾名暗影便出現在古雅的四周。
“那裡爲何去不得?!”古雅一把抓住了混『亂』中那有些慌『亂』的農夫,只見他嘆了口氣,“那裡有斷崖,山路崎嶇不平,不是好去處!”
古雅眼中一沉,突然,她看見了那一臉陰毒的粗布女子,那熟悉的面容令她心中一驚,朝夕公主?!
果真,朝夕的目光始終看着朝陽離去的方向,“追!”她立刻帶着幾名黑衣人男子衝了過去。
“慧平郡君,小心!”一名暗影看見了古雅的動作,當下閃身來到她跟前阻止道,然而古雅的眼中卻滿是堅定,她只是凌厲的看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納蘭夙華看見這一幕,一劍刺過黑衣人的身子,便撩開衣袖追了上去。
身後傳來嬌弱的喘息聲,樂聖就那麼牢牢的抓着朝陽的手,卻聽一陣淒厲的聲音傳來。“芝書!”
他們的身前出現了那穿着粗布衣的女子,她緩緩的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目光陰冷的看着兩人相牽的手。
“朝夕公主?!”
“皇姐?!”
“啊——”身旁的侍衛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們的胸口『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銀針,樂聖當下便用身子阻擋在朝陽的面前,朝着另一個方向退着。
“芝書,你們無處可逃。”朝夕只覺得自己的心嫉妒得要發狂了,她有哪一點比不上朝陽的,爲什麼他的心中卻只有那個人?!
朝夕一個眼神,身旁的黑衣人立刻朝着兩人『逼』近。
“芝書!”身後的女子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衣襟,樂聖這纔回過頭去,後面竟是沒有了退路,那裡,是一片雲霧繚繞的斷崖,隱約可聽見寒風瑟瑟的聲音。
陰毒的女子慢慢的靠近,突然,她冷笑了一聲,“朝夕,我說過我會回來的,怎麼樣?!到最後,還不是你要嫁去霍跋,你和芝書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樂聖聽着她的話,手中卻緊緊的拉着那冰冷的小手,他緩緩靠近身旁的女子,溫柔的聲音在朝陽的耳邊想起,“朝陽,別怕,有我在。”
幾名黑衣人眼中滿是殺氣,他們的手中握着幾支銀針,就等着朝夕的一句話,就可以取兩個人的『性』命。
“芝書,我給你一次機會,過來!”朝夕看着那日思夜想的男子,是的,只要他肯回到她的身邊,只要他親眼看着朝陽去死便好了!
然而,男子卻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
“芝書,我只說一次,回到我的身邊,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怎麼樣?”然而,她的語氣裡卻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傲慢,命令的口吻令人不悅。
樂聖皺着眉頭,“朝夕公主,你的心意,下官無福消受。”
“你!”朝夕怒不可遏,“哼,既然這樣,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她的眼中冒着火光,黑衣人對視了一眼,正要出手,卻有一陣厲風吹過,那批暗影眨眼間已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廝殺在一起。
“慧平郡君!”朝陽公主的眼中有驚喜,樂聖鬆了口氣牢牢的將她護在身後,朝夕看着那張清秀的小臉,當下恨恨的吼道,“又是你!爲何你每次都來壞本宮主的好事?!”
古雅淡淡的看了那瘋狂的女子一眼,卻是不回答。
突然,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現在樂聖的身邊,他一掌便拍向那柔弱的男子,朝陽一見,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用自己的身子去抵擋,然而,纖細的身影被那渾厚的內力震得往後飛去,生生的噴出一口血霧出來。
“啊——”一把長劍沒入那黑衣人的胸口,古雅看着那暗影,“保護公主!”
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朝陽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樂聖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去企圖抓住那水袖,不想後背竟是傳來一陣劇痛。
“哈哈哈哈,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們死在一起,芝書,我和你一起!”朝夕的手中握着匕首,正緊緊的紮在樂聖的後背,她的笑容越發的癲狂,突然,一雙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不能死!”
古雅看着那俊美的男子,納蘭夙華回過頭來柔聲道,“你沒事吧?!”
輕輕搖了搖頭,古雅的目光很快搜尋着朝陽的身影,那纖細的女子順着斜坡滾落下去,她的後面,便是萬丈深淵,“公主!”
樂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一個飛身撲了過去,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正好握住了朝陽的手,可是慣『性』已經將兩個人捲了進去,最後的衣角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哈哈哈……”朝夕突然瘋狂的大笑着,“死得好,死得好!”
古雅心中一窒,有些難以相信的朝着懸崖邊走去,此刻,四周的刺客已經被暗影們拿下,一把長劍架在了朝夕的脖頸上。
納蘭夙華皺着眉頭,看着兩人一同消失的懸崖,他們,就這麼死了?!
古雅的眼中微閃,誰也沒有想過,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慢慢的回過頭來與那俊美的男子相視着,一種悲涼涌上心頭。
早知如此,當初,不如不要幫她,嫁去霍跋,總好過兩個人一同殞命。可是古雅知道,這只是她自己心中所想,或許對於朝陽來說,她更希望永生永世與樂聖在一起,不論生死。
“王爺,您看!”一個驚呼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古雅聽見了那細微的聲音,回過頭去,就看見一雙大手正艱難的扒在了岩石的邊緣,她心中一驚,立刻大步跨了過去蹲下身來,抓住了那條手臂!
樂聖艱難的擡起頭來,便看見了那張帶着濃濃擔憂的清秀小臉,“慧平……郡君。”
他的另一隻手,正牢牢的抓着那昏『迷』過去的朝陽公主,兩個人的身子就那麼吊在懸崖邊上,隨着寒風輕輕晃動着。
暗影將兩人帶了上來,樂聖一手抓住了那紮在自己肩膀上的匕首,一咬牙拔了出來,頓時鮮血四濺。
“朝陽……”他疼惜的擁着懷中昏『迷』的女子,用自己的袖子爲她擦去了嘴角的鮮紅。
“怎麼,怎麼會這樣?”朝夕看着地上的兩人,不住的搖着頭,一名暗影在朝陽公主的身邊蹲了下來,而後擡起頭對着納蘭夙華稟報,“王爺,公主只是昏過去了。”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死了!”朝夕頓時憤恨的大喊着,那一隻安靜着的清秀女子緩緩的站起身回過頭去,古雅的眼中帶着一絲嘲笑,“朝夕公主說得對。”
“什麼?!”
“朝夕公主說得對,朝陽公主確實是死了,是被朝夕公主殺死的。”她的聲音淡淡的,讓衆人聽得有些不太真實,納蘭夙華皺着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樂聖回過頭來,他的嘴脣有些顫抖,不知道爲什麼,他緊張的等待着古雅說下去,心中,已經涌出了一個念頭,他知道,古雅會幫助他們。
“朝陽公主死了,可是還有朝夕公主。元熙與霍跋兩國的和親勢在必行,公主,你說該怎麼辦?”古雅慢慢靠近那被鉗制住的女子,她的笑容越發的深刻。
此刻,朝夕終於明白了她的話,“你,你休想!”她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的這幾個字。
這個狠毒的女人,她想讓自己代替朝陽出嫁?!不,不可能!
然而,古雅卻是不再理她,淡淡的望向一旁若有所思的納蘭夙華,“王爺。”
俊美的男子看着那張認真的小臉,兩個人的眼神如此深沉,他心中似有掙扎,看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女子,再看着那臉『色』蒼白的男子。
樂聖正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哀求着他,他肩膀上的鮮血依舊不止。
“王爺,朝陽公主已經死了。樂聖爲了救她,可是卻雙雙滾落懸崖,或許,這就是兩個人的解脫。”古雅的話,久久的纏繞在納蘭夙華的心間,他不由得想起方纔的那對樸實的農『婦』,心中似有春風拂過,此刻的他似乎有些懂了,懂得了那平淡之後難得的幸福。
他望着地上的女子,那,是他的妹妹。而另一個男子,則用生命保護了她。
古雅看出了他的猶豫,心中卻想賭一把,賭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賭他的改變,有多少。
“朝陽公主外出祈福遇刺,所有侍衛因公殉國,朝夕公主罪惡滔天,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要她爲她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要她用她的下半輩子,來彌補元熙的損失。”她的意思便是,所有的侍衛已死,沒有人知道朝陽是不是真的落崖了,一切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然而,最後一句話,卻是深深的敲進了納蘭夙華的心中。
“古雅,一直嚮往着那樣的生活。自由無束,男耕女織,如同那對農家夫『婦』一般,這,也是朝陽的心願。”
她也向往着這樣的生活?!納蘭夙華的心中有些觸動,原來,她想要的,便是田園生活,是那相濡以沫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的眼中,有了一絲的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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