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女孩兒呆愣的雙眼只是微笑了一下, 笑容像陽光,玫瑰,露水或者什麼, 總之是一切美好的東西, 斯嘉麗聽到查爾斯的笑聲不自覺的也露出一個微笑, 她想, 如果有一個人, 無論他做什麼都能讓你覺得愉快,這大概就是喜歡吧。
吃過飯,查爾斯就離開去巡視鋪子了, 事情有點多,那一個多小時都是從休息時間內抽出來的, 斯嘉麗將自己的心裡話講出來後就覺得痛快多了, 所以她決定下午自己去逛逛。
“這可不好, 親愛的,你一個大姑娘在街上走來走去可不成體統。”佩蒂姑姑掂着小腳喋喋不休地說道, 媚蘭笑了一下,安撫她的姑姑,“別擔心,我也想陪着斯嘉一起去走走呢,姑姑,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那, 那好吧, 記得別在外面逗留的太晚。”佩蒂姑姑最終妥協了, 撅嘴說道。
“我們會的。”媚蘭給出了保證, 整理了一下妝容就和斯嘉麗出去了,在馬車上, 綠眼睛的小姑娘做了個鬼臉,學着佩蒂姑姑那樣子重複了一下那些嘮叨的話語,把媚蘭都逗笑了。
“她一直這麼嘮叨嗎?”斯嘉麗笑着問道,隔了這麼久重新受到佩蒂姑姑的嘮叨衝擊她還有些不適應。
“她只是有些興奮,家裡人太少了,我和查理不是會哄她開心的那種,她喜歡你呢,親愛的,你的小嘴裡總是有說不完的俏皮話。”
“我可不是來給她解悶的。”斯嘉麗佯裝生氣的鼓了鼓臉頰,被媚蘭戳了一下,她打趣道:“知道你是爲了誰來的。”斯嘉麗紅了紅臉嗔怪了一聲。他們在路上逛了一會兒,然後去了一家買衣服飾品的店鋪閒逛着,就算戰爭來了,人們也還沒意識到恐慌,他們心裡都熱切的盼望着它呢!這場戰爭他們會是勝利者,懷揣着這樣的自信,南方人怎麼會對戰爭抱有恐慌的心態呢,所以一切照常,即使兵工廠進駐了這座新生的城市也不能澆滅他們的熱情。
“這綠顏色的綢緞很適合你。”媚蘭用她的小手託着一條蘋果綠的緞帶,上面有着精緻的紋路,用墨綠色的絲線繡着繁雜的圖案,而那很襯斯嘉麗的綠眼睛。
“你挑了我最喜歡的。”斯嘉麗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微笑,臉頰上酒窩深深,她的確是個美女,媚蘭感嘆着,怪不得查理熱愛她,她又是多麼率直啊,和她說話總像是在曠野上奔跑一樣自在。
“歡迎……”店長的聲音像是突然斷裂的琴絃一樣戛然而止,斯嘉麗和媚蘭都看了過去,那從門口進來的是一個有着滿頭紅髮的女人,那紅色跟塔爾頓家的孩子不一樣,它是一種野玫瑰一樣的顏色,有些張揚和妖冶,她個子不高,身段嬌好,一張臉蛋並不如斯嘉麗美麗,可是她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東西卻能把男人的魂給勾了去,那是貝爾·沃特琳,不是一個正經女人,斯嘉麗對她的印象總是停留在那長長的紅髮上面,以及另一個男人——瑞德·巴特勒,沒錯,就是這位先生,只是他沒有跟隨在後面。
“我想要一些紗巾。”女人開口了,她嗓音一點都不甜美,有些沙啞,但語調自有一股子韻味兒,那是斯嘉麗和媚蘭他們永遠學不會的腔調,可惜店長是個正經的南方人,他冷下臉說不做她的生意。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和他們一樣會付錢給你的。”沃特琳咬着嘴脣說道,她高聳的胸脯顫抖着,眼睛裡有着水光,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了,可那冥頑不靈的店長只是投去冷淡的一瞥。
“不,我不想做你的生意,即使你有錢也不想,我店裡賺的每一分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他生硬的說道,這話令沃特琳漲紅了臉,她看上去羞憤極了,但又毫無辦法,只能轉身離開,媚蘭有些不忍,她追過去拉住了沃特琳的手,斯嘉麗沒來的及阻止她,她跺了下腳跟了出去。
“威爾克斯夫人,你怎麼能追着我這樣的人出來呢,快回去吧,別讓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沃特琳哽咽地說道,神情甚至有些惶恐。
“請別這樣說,沃……”媚蘭似乎是想要稱呼對方,但卻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而有些尷尬。
“沃特琳,貝爾·沃特琳。”紅髮的女人輕聲說道。
“沃特琳小姐,不管怎麼樣,你不該受到這樣的侮辱,那太過分了。”媚蘭咬着嘴脣說道,她不怎麼出門,有一次在馬車上好奇過這位女士,被佩蒂姑姑狠狠地教育了一下,說這不是正經女人,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和他們來往的,她一度也是有些惶恐,不怎麼接近他們,可現在她看到了,他們和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同,畢竟,那些事兒,如果有選擇的話,誰願意受這種侮辱呢。
“我好心的夫人啊,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沃特琳感動的笑了一下,她妝容因爲眼淚有些花了,鼻尖紅通通的,但很快她的神色又變的有些愁苦起來,她往後退着,轉身上了那有簾子的馬車,“我得離開了,威爾克斯夫人,不然被別人看見了對你可不好,你對我的好意我都知道,親愛的夫人,願你和你的丈夫幸福,上帝會保佑你們的。”她說完這些話後就離開了,趕車的馬車伕是個好手,他們消失的很快,就好像在亞特蘭大他們不過是影子一樣。
“我覺得他們沒什麼不同。”媚蘭喃喃地說道,斯嘉麗並不苟同,她骨子裡是看不起這樣的女人的,可她並不願意和媚蘭爭執,因爲她知道媚蘭有多爛好心,還有一個原因,她不喜歡貝爾·沃特琳是因爲那總是使她聯想到瑞德·巴特勒,男人喜愛這樣的女人,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這樣的女人總是好女人的敵人,她撇了撇嘴,如果她都可以再一次站起來,那爲什麼沃特琳不可以,說到底不過是因爲她是一個懦夫罷了,她是斯嘉麗·奧哈拉,永遠學不會媚蘭的寬容,而她也不打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