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賈華還想再罵兩聲,舒解自己心中的憤怒與鬱悶時。
身邊的一個忠心的衛士,輕聲提醒道:“都尉大人,那個史阿大俠流血過多,已經暈死過去了!要不要先行救治史俠士啊!”
被手下提醒的賈華頓時把下面罵人的話吞了回去,恨恨的瞪了一眼提醒自己的那個衛士。
“混蛋!你們都是吃什麼長大的,戰事停歇後立即搶救戰友。這是對你們訓練中最爲基本的要求。這還要本都尉說嗎!你們今日真想氣死老子嗎?”
被賈華罵得一楞一楞的衛士們立即紛紛行動起來。幾個機靈的更是趁機遠遠的跑了開去,藉口去請常駐府中的醫生,只想離都尉大人這座逮誰噴誰的火山更遠一些。
遠離火山,安全第一啊!
這個月在府中輪值醫生,卻正是華陀的弟子的徒弟之一吳普。可是以他極爲專業的醫術技巧,在面對史阿肩窩處那巨大的傷口時,卻也有些束手無措。
那已經刺入至少兩寸的劍尖,很有可能從史阿的肩窩,深深的刺入到心肺部位。加上撕裂開來的傷口巨大,若是隨意把斷劍從傷口抽離,只怕當場就能要了史阿的命。
此時的吳普,就如同當初張機面對孫策胸前的那一箭一般,很是有些兩難。只不過張機那一回是有驚無險,吳普這次可能是真正的要命了。
太守府內可沒有醫護營中那麼完善的設施,加上醫護營裡的人手也更加的充足。在用傷藥暫時止血之後,立即把暈死的史阿送上了馬車,向着醫護營急馳而去。
衛士隊長賈華在接到城衛軍的都尉回報,並未在太守府外捉到重傷逃走的刺客。看現場的痕跡,應當是有人潛伏在府外,接應走了那個刺客。
雖然城中已經戒嚴,但不久之後就有城衛回報,先前有人看到有數條身影,飛快的越過了城牆而逃。城頭還有些新鮮的血跡。這些消息讓賈華怒火中燒的心情,更加惡劣了幾分
直到終於在聽到回報潛伏在馬棚裡的衛士們,擒住了那個放火的刺客後,才稍稍好轉了一些。這表明太守府的衛士隊,還是有那麼一些作用的。
“雖然在史阿這些高來高去的大俠面前,弩箭也做用不算很大。但是用來偷襲,無疑還是十分的有效。就算是功再高的人,也有打盹的時候啊!”
然而,匆匆趕到馬棚裡的賈華,在重傷的金己面前再次碰壁。金己把眼一閉根本不理賈華的詢問。
問了半晌,卻毫無所得的賈華在憤怒之下,藉着爲俘虜治傷之機,將那入肉的箭矢一枝一枝狠狠地撥下。
可除了那個俘虜抽筋般的幾個白眼之外,依然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口供。
最後賈華只能是怒罵幾聲,責令衛士們將俘虜的傷口包紮好後,押入大牢嚴加看守。這才悻悻然去處理激戰後各項後事。
待太守府中事情稍稍平息,賈華又帶人第一時間趕到了牢中,想要問出些線索來。至少也得知道他們這些人是誰,來做什麼。
萬一主母或是太夫人問起,自己也好有個回話。
這些人至少有四名武藝高強的遊俠,還有一個居然與劍俠史阿戰的兩敗俱傷。他們絕不會是無名之輩,若是這些遊俠們三天兩頭來太守府鬧事,那就麻煩大了。
然而面對奄奄一息的俘虜,賈華卻還是隻能碰壁而回。原本賈華還想要用刑,卻又怕把這個傢伙給折騰死了,那就是真得白忙一場了。
賊人捉到了,可是傷勢太重。總不能話沒問出來,先把唯一的活口給弄死了。只能等他的傷好些了再慢慢來了。
靠近舒縣東門,一座幽靜的宅子裡。外面的街面上不斷的奔跑着巡邏的大隊郡兵士卒,卻根本沒有影響到這裡的安靜。
絕沒有人能想到,這城門附近的宅子裡會藏着全城大搜的刺客。
因爲此處正是太守府的一處別院,平時並無人居住。不過最近這些日子住的卻是太守府剛出來,學習做官的二公子,與他的親信衛士們。有二公子在此,哪裡還會有問題。
有些失神的金甲,正躺在一張雕花大牀上看着黑洞洞的房頂。身上的兩支利箭都已經被取下。三處輕重不一的傷口,也都做了簡單的上藥包紮,看來已經不再流血。
直到此刻他心中也還是有些不信:“本道去探查他孫家的太守府,受傷後居然會被這孫家的二公子隱藏了下來。
這世道,還真是亂套的很!看來這少年對自己的家族,有點不太喜歡啊!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呢?”
之前金甲與背扶着他的金丁與金戊,一路躲藏的躍入這個院子裡,意外的發現這個金髮藍眼的少年正獨自立在庭院中,望向太守府的方向。
剛剛站穩腳跟的金丁與金戊,見被人發現,怕他大叫暴露了自己三人的行蹤,正想要上前將之滅口。
身形還未動之時,那少年卻冷靜的主動招呼道:“三位可是從太守府來,你們做的好大的事,居然夜探太守府,還敢放火燒了馬廄。
如今城中已戒嚴,只怕片刻之後就會對你等發起全城大索!如若你們還想要活下去的話,就要聽從本公子的安排!”
看着少年說起話來十分的自信從容,金甲驚訝之餘,知道這異族少年必然不是常人。至少對太守府中的格局,必然十分的熟悉。
在此處遠遠的觀望就能知道那起火處是府中的馬廄。金甲低喝一聲停手,止住了兩個兄弟的滅口行動。
這少年沒有當場叫出來,這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圈的餘地。此處離城門不遠,郡兵們的巡察力度更是非常之大,只要少年發出一聲稍響一些的驚叫,只怕馬上就會有郡兵上門來查問。
金甲正猜測這少年究竟是誰。圍牆外傳來一陣士卒們吆喝着奔跑過的腳步聲,等士卒們的腳步聲遠去。
鎮定下來的金甲忍着身上的傷痛,低聲問道:“這位公子相貌非凡,敢問是那位官家府上少爺?你真得有把握保護住在下等人嗎?”
孫權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金甲,平靜的說道:“如果說本公子是孫府的二少爺,你認爲夠不夠格保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