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07 義父現在的生活
唐麥的神經急速緊繃了起來,朝後倒退了一大步,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再回神,單傑已經被踢飛了出去,一頭撞到了門上。
唐水擋在了唐麥的面前,視線清冷的盯着被他踢出去,砸在門上的單傑的身上,冷的恍若萬年寒冰。
單傑被踢出去,還未站起來,還未看到到底是誰出的手,冷然就已經從屋外飛了進來,對着唐水使了個眼色,隨即走到了唐麥的面前。
等冷然走到唐麥面前的時候,唐水已經再次隱藏了起來,他的定位是暗衛,是王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的行蹤和身份是不能被人知曉的。
冷然故意走出去,一是知道唐麥不會吃虧,二則是在對唐水進行測試,只要單傑出手,唐水定會第一時間出現,雖然唐水的反應速度夠快,可下手不夠狠,隱藏的速度也不夠,還有待訓練。
“麥兒,可有大礙?”冷然望着唐麥詢問道。
唐麥搖了搖頭,一個單傑還爲難不到她,她武功不怎樣,但輕功卻是極好的,這些年,她的重點還是輕功,若說整體數據是十分,那麼她的輕功就至少佔了七分,一個人跑,絕對不成問題。
她當初學的時候就想好了,最好是有個側重點,免得什麼都想學,到頭來全都是三腳貓的功夫,上戰場不是快玩笑的,她打不過,她至少要跑得掉。
兩人正說着的時候,單傑撐着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唐水的那一下對於冷然來說,還達不到冷然的要求,可對於單傑來說,那一腳,幾乎將他踹的肝膽俱裂。
他雙眸通紅的站起身,盯着唐麥和冷然,百分之七十的恨意夾雜着殺氣的視線都落在了冷然的身上。
他方纔根本沒看清楚,下意識的認爲出手的人是冷然,他知道唐麥會點兒拳腳功夫,但那些花拳繡腿,在他的面前,還不足以將他踢飛出去。
這樣的單傑,讓冷然的臉也緊繃了起來,眼中閃過了一道殺氣,但隨即想到單傑是單雄的獨子,又將涌起的殺意壓制了下去。
唐麥並未瞧見單傑剛纔那最強烈的想殺了他們的眼神,她繞過冷然擋在她視線面前的身體,望向了單傑,一字一句道,“單傑,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你若還不想走,冷叔叔,你給我把他丟出去!從今往後,我們家的家門不准他踏入半步!”
單傑聞言,捂着胸口,吐了口嘴裡的血,竟是嗤笑了一聲,“唐麥,你真當我想來嗎?要不是我爹心裡想的唸的都是你,你以爲我想來嗎?”
義父?
唐麥聽到單雄的名字,心幾不可見的微顫了一下,蹙眉望着單傑道,“是義父讓你來的?你怎麼可能會爲此而來?”
單傑要是肯聽單雄的話,她和單傑的關係也不會這麼差,自然單傑根本不可能因爲單雄叫他來,他就會來這個他最不願意來,有着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的地方。
“去不去隨你,今日,我來過了,你若不去,只當我白來了這一趟,只當我那個爹白認了你這個義女!”
唐麥聞言,眼皮一跳,邁步走到了單傑的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就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來?義父怎麼了?”方纔唐麥就懷疑了,如今聽到單傑的這句話,她幾乎可以確定肯定是義父出了事兒,否則單傑不會來。
單傑一把甩開了唐麥的手,厭惡道,“別碰我!”
“現在是我計較這個的時候嗎?單傑,你怎麼樣,我不管,但是,你爹是我義父,我義父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好好的和我說話啊?你好好的和我說話,你會死嗎?”
唐麥心裡擔心的要命,衝着單傑就咆哮了起來,他要真的說出是義父有事兒要找她,她可能還會吃飽了沒事幹,浪費時間在這裡和他吵架嗎?
單傑真是恨死了唐麥,這世界上敢和他這麼嗆的說話,動不動的就罵她的人,也就只有唐麥一個!
他竟然要娶這樣的潑婦,他要娶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潑婦!
他真的很想將唐麥給掐死了,可冷然就站在一旁,剛纔的那一下,踢的他已經夠受了,而且他今日來,確實是爲了他爹。
他終究是不忍心讓他爹在那樣下去,要再那樣下去,他爹撐不過今年冬天,他也不忍心讓他娘天天坐在家裡哭,他爹明明已經變成了那樣,可他娘還是不願意讓他爹出門,哪怕是一次。
明知道是錯的,可就是不願意改。
在某一程度上,他和他娘真的很像,心裡有判斷,但做出的事,卻不一定是按照對的去做的。
畸形的心理和成長環境,造就的就是他如今的扭曲叛逆心理和偏向於陰暗的人生走向。
唐麥不想再和單傑吵下去,互瞪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心靜氣的道,“你來找我肯定也不是爲了來和我吵架的。我手頭的事情處理下,我立即和你去見義父,還有,我警告你,別耍什麼手段,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你——!”單傑知道唐麥說的話是對的,但是要他和唐麥和平共處,還是不可能,尤其是唐麥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你還愣着做什麼?義父在哪兒?你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去了!”唐麥說着,轉身對冷然道,“冷叔叔,我去見見我義父,府裡的事情就拜託給你們了。麻煩你和我娘她們說一聲,還有,若是我還沒回來,哥哥就回來了,麻煩你告訴他一下,叫他不用擔心。”
一年一度又到了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唐柯前不久已經去見老毒醫,唐麥身上的毒已經被老毒醫替換到了唐柯的身上,她不去也沒關係,按照往常的慣例,唐柯這一去前後加起來需要一兩個月。
單傑冷冷的掃了唐麥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唐麥也不理會單傑的這一態度,和冷然說完話之後,就跟着單傑走了出去。
唐麥和單傑走出院落,消失在庭院內,冷然將唐水叫了出來,對唐水道,“你跟去保護麥兒,還有,記住別讓別人發現你的存在。”
唐水點了點頭,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睛漂亮的讓人心炫。
門外,單傑和唐麥先後上了馬車,馬車車廂,左右兩側甚是寬敞,但兩人坐着,心裡都有種馬車太擠的感覺,兩看兩相厭的覺得壓抑。
唐麥坐在馬車上,將自己的視線向馬車外移了出去,單傑則閉目養神,不願再瞧唐麥一眼。
從青城到明城,花了七八日的時間,一路上,單傑和唐麥連一句話都沒有和對方說過,單傑給唐麥的永遠都是冷眼,唐麥一心擔心着單雄,根本就不關注單傑對她的想法。
明城,單府
單傑的馬車剛到達門口,站在門口的單小三就迎了上來,掀開車簾,對着單傑恭敬的叫了聲,“少爺。”
當他瞧見坐在馬車內的唐麥時,一張臉頓時就沉了下去,看人的眼神更是讓人極爲不舒服,有鄙夷,有嘲諷,有輕視。
一個僕人,就算是管家之子,也還是個僕人,唐麥如今也算是單傑的未婚妻,未來單府的女主人,而此人如此態度,擺明了就是不把唐麥放在眼裡。
唐麥冷眸掃了他一眼,教訓他有的是時間,現在她最關心的是她的義父單雄的情況。
單傑下馬車之後,單小三直接無視了唐麥,對着單傑噓寒問暖了一番,就和沒瞧見唐麥似的。
然而,在唐麥打算走到前頭,先去看單雄的時候,卻被單小三給攔住了。
“我們少爺還沒走呢?你急個什麼勁?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單小三語帶嘲諷的話,讓唐麥一把就撇開了他擋在她面前的手,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處,單小三痛的直接跪倒在了唐麥的面前,嗷嗷直叫了起來。
單傑一見,轉身就瞪向了唐麥,“唐麥,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看主人?呵……”唐麥聞言冷笑道,“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奴才!”
“單傑,你再厭惡我,我也是當今聖上賜婚給你的未婚妻,我把不把自己當外人,是他一個奴才可以妄加評斷的?還是你可以矢口否認的?你要真這般厭惡我,有本事就去和皇上請旨,取消這門親事,你要沒本事,就管好你自己和你身邊的這條狗!別特麼的放出來亂吠!小心我割了他的舌頭!”
“少爺,少爺啊……”單小三倒在地上朝單傑爬了過去,一副可憐被欺負的模樣。
單傑暗自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沒有對唐麥動手。
“小三,起來,帶我們進去。”單傑將視線轉移到了單小三的身上,冷着臉說道。
單小三見單傑居然不懲罰唐麥,還如此息事寧人的叫他起來,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直到單傑不耐煩的踹了他一腳,他才急急忙忙的瘸着腳,爬了起來。
唐麥那一下踹的不輕,加上唐麥對人體的脆弱部位異常瞭解,就那麼一腳,就夠單小三受的,他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真是鑽心的疼。
心裡真是將唐麥給罵了遍,想着等唐麥嫁進來了,他繼承了管家之位,他一定要讓這拿着雞毛當令箭的野丫頭,嚐嚐他的手段,以報今日受到的恥辱!
單小三走的太慢,要不是唐麥現在不知道單雄的所在地,她早就自己跑去了,走到後期,她忍不住回頭對單傑喊道,“義父到底在哪兒?就你前面那走的比烏龜還慢的狗奴才,到底何時才能將我帶到義父那兒去?”
單傑盯着唐麥的臉,盯了好幾秒鐘,想掐死她的浴望越來越強烈,爲何如此厭惡她?到底是爲何?單傑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討厭她!
可現在人都帶來了,他不是來和她生氣吵架的,他是爲了他爹,那個心裡根本就沒有他的存在的爹!
單傑轉身對單小三道,“小三,你去找個人帶路,自己下去歇着,看看你腳上的傷。”
“是,少爺。”單小三退了下去,退下去之前,掃了唐麥一眼,眼中還是濃郁的恨意。
正好被回過頭的唐麥瞧了個正着,同時也讓唐麥產生了一股殺意,她不會輕易動手去剝奪一個人生存的權利,但若是那個人想剝奪她的性命,她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眼前的單小三,不成氣候,可他若是再有其他的心思,她絕對會讓他生不如死!
一個小羅嘍都敢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真是欺負她最近改吃素了,太溫柔了。
單小三找了個丫鬟過來給兩人帶路,沒瞧見單雄,單傑反而帶着唐麥進了丫鬟的房間,讓唐麥換了一身丫鬟的衣物,打扮成了丫鬟。
唐麥沒有詢問緣由,雖然單傑可惡,但他做事向來是個靠譜的,換好衣服,兩人離開房間,在丫鬟的帶領下,繼續往一偏僻處走,直到走到一處偏僻的院落五十米外,那丫鬟才停了下來,對着兩人福了福身子道,“少爺,唐姑娘,老爺就在那裡面。”
“我娘現在何處?”單傑望着院落,蹙眉問了一句,他是偷偷去青城將唐麥帶回來的,若是被他娘知道,肯定要鬧。
“夫人今兒個去表小姐府上了。”
“恩,退下吧。”單傑揮手讓那丫鬟退了下去,帶着唐麥走了進去。
院落的門口守着四個侍衛,四人瞧見單傑,對着單傑就抱了抱拳,叫道,“表少爺。”
“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事兒想和我爹說。”
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道,“表少爺,夫人吩咐過,無論是誰想進去,都必須得到她的允許。不知表少爺您……”
“笑話,本少爺見自己的爹,還需要得到你們的允許?”單傑陰沉着臉說道。
“可是,夫人說過……”
“你們最好搞清楚,在這個家裡,我纔是主人,都給我讓開!”單傑說着帶着唐麥闖了進去,那四個侍衛根本就不敢攔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單傑帶着一個丫鬟走進去。
他們正想派個人去告訴田玉時,單傑突然回頭,盯着那幾人道,“今日的事,你們最好都給我閉嘴,要是讓我知道,誰敢將這件事告訴夫人,有你們好瞧的!”
進了院落,單傑望着那扇關着的門,從懷裡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上的那把鎖,轉身對唐麥道,“你自己進去,我爹就在裡面。”
唐麥瞧了單傑一眼,說實話,單傑對府上的一個丫鬟都比對她的態度好,或許真的是前世有仇,但就算是前世,她也沒得罪過他,最後在他那麼慘的時候,還給了他一個饅頭呢。
想多了也改變不了單傑對她的態度,唐麥沉默了片刻還是對單傑說了聲,“謝謝了。”
唐麥這一聲真摯的道謝,聽在單傑的耳中,沒讓他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嘲諷,他爲了他自己的爹,居然要唐麥一個外人來感謝他,還真是好笑。
唐麥推門走了進去,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酒精味,還有一陣腐敗的味道。
太過強烈的味道,讓唐麥皺起了眉頭,屋裡很黑,窗戶都被封住了,除了門,根本就不可能走進去,即使是白天,都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她義父居然住在這種地方?
不,這根本就不是住,這根本就是囚禁!
唐麥一想到單雄居然一直被關在這裡面,她的心就揪着難受,她一直以爲,只要她不出現在田玉和單傑的面前,她義父就會過得好些的?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的?
她不會忘記,前世她根本就沒聽說過單雄這個名字,難道,前世就是這樣的嗎?
這樣一直被關着,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