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29 驚愕,怎會是他
【vip129】驚愕,怎會是他
說實在的,無論見到誰,唐麥都不會露出如此驚愕的表情,就算來的是唐柯,她都可以接受,畢竟這裡是戰場,而有些人是註定會出現在這裡的。
可是,唐麥死都不會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還會出現,出現在戰場上!
“小柯,將止血的藥物給我!”莫老神醫見唐麥寄驚愕的好半天沒有回過神,看了眼躺在牀上陷入昏迷的人,眼中閃過了一絲瞭然。
唐麥被接連叫了兩聲,纔回過神來,將莫老神醫要的東西遞給他。
四年沒見了吧,唐麥真的沒想過,他居然還活着,居然還會出現在這裡。
過了這麼多年再見,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他了,要說記仇,無疑唐麥從不記仇,因爲她一般都是當場就把仇給報了,沒仇好記。
所以,很多人,很多事,當初恨得要死的,等過個幾年,回頭一看,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
唐遠山,躺在牀上的那個男人,居然是唐遠山!
那個害得她娘那麼慘的男人,那個被她設計害得家破人亡,染上毒癮的男人!
那個她曾經將他當成自己的爹,卻被他親手抹殺的男人!
唐麥不可能留在這裡和唐遠山見面,四年時間,還不足以讓唐遠山忘記她的容貌,她不能冒險。
而唐遠山,一個染上毒癮,武功被廢的男人,竟然還會出現在這裡,她一直都以爲他已經死了,或許,四年的時間,讓他戒了毒癮,也有了他自己的一番際遇。
算了吧,就讓一切都按照前世的進程發展下去,無論是戰死沙場,還是衣錦還鄉,那都不是她要去幹涉的了,只要唐遠山不再破壞她的家庭,她就不會再去爲難他。
唐麥將唐遠山的事情,全權丟給了莫老神醫,這件事,她不想管,她也不會和唐遠山見面,讓他自己她現在也在這裡。
她不恨了,不計較了,可她不清楚,唐遠山是如何想的,畢竟,他後來是那麼恨他們兄妹。
唐麥心緒不寧的走出營帳,卻沒發現疾步朝她這兒走來的楚漠陽和司徒,一個不留神,直接撞到了迎面而來的楚漠陽身上。
楚漠陽也察覺到了唐麥的不對勁,扶住她的肩膀,看到她有些心神不寧的臉,以爲她是被嚇到或是累到了,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對身側的一名士兵道,“你,帶宋小神醫回帳內休息。”
那名被楚漠陽點到名的士兵,原地立正,回了聲是,走到了唐麥的面前,恭敬的對她道,“宋小神醫,請允許屬下送你回去歇會兒。”
唐麥的腦子太亂,以至於一直昏迷不醒的楚漠陽完好無缺的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沒意識到,甚至沒看到那個扶着她的人是誰,只是點了點頭,跟着那名士兵,走了回去。
她是該休息會兒,唐遠山的出現,終於讓她明白,前世很多事都在按照原來的方向進展着,很多人,她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會消失在這片土地上,消失在這個戰場上。
那也就是說,龍寂巖設計陷害楚漠陽的事情,還是會發生,而這件事,龍寂巖只一筆帶過的提過一句,說他想弄死的是楚漠陽,可最終死的卻是她的哥哥唐柯。
她哥哥是在她十三歲的時候,傳來的噩耗,也就是一年後,而現在兩人尚未見面,但應該也快了。
龍寂巖是十三皇子,雖不是主帥,但身爲皇子,一到這兒就是個從二品的武職外官,而楚漠陽現在是正三品武職外官,官大一級壓死人,戰場上,龍寂巖要楚漠陽領命去送死,楚漠陽能拒絕嗎?
只要楚漠陽拒絕,龍寂巖就能以抗旨不尊的罪名,將楚漠陽予以軍法處置!
爲什麼?到底爲什麼龍寂巖那麼想楚漠陽死?楚漠陽到底是什麼身份,讓龍寂巖忌諱到利用一切手段,除掉他。
唐麥猜不透,可能性太多,多的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種。
目送唐麥離開後,楚漠陽大步邁入營帳,望了眼牀上的人,詢問道,“莫老,他傷勢如何?”
“身中數刀,流血過多,尤其以胸口的這一箭,最爲致命。傷成這樣,還能撐到這裡,也算是個奇蹟了。”莫老神醫見楚漠陽緊蹙着眉宇,整張俊臉緊繃成了一條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楚小子,你放心,有老頭子我在,這人死不了的!”
“他何時能醒?”楚漠陽並不認識唐遠山,更不知道唐遠山和唐麥的關係,以及以往的那些恩怨糾葛,他擔心的只是唐遠山昏迷前說出的那幾個字,世子,世子什麼?莫非是天宸那兒出了事?
“這就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莫老,請您勢必讓他儘快醒過來。”楚漠陽向來謹慎,在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的條件下,他絕對不會貿然出兵。
若這只是敵軍的一個陰謀,那麼用“世子”逼得他擔心的不得不甦醒的,跑來查看唐遠山的情況,他們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不過,想就這樣逼得他前功盡棄,那是不可能的,若這是一個陰謀,他完全可以將計就計,甚至可以抓出藏在他身邊的細作。
楚漠陽環視了眼四周,望着站在營帳內的人道,“有誰知道,他昏迷前,說了些何事的?”
“啓,啓稟指揮使,好像,好像是世子那邊出事了。”
“什麼?”楚漠陽聞言,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突然難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當着所有人的面,整個人都支撐不住的,跌倒在了地上。
司徒見狀,衝到楚漠陽的身側,驚慌的大叫道,“莫老,您快過來看看,指揮使的傷勢好像惡化了!”
“除,除了莫老和,和司徒協領外,其,其他人,全部退下!”
“是,指揮使!”衆人還以爲楚漠陽甦醒了,可這還來不及高興,就來了這麼一出,指揮使的傷勢要是惡化了,那接下來,他們的這場仗,就難打了!
雖然朝廷派了好幾隊人馬前來,但是誰不知道,由指揮使帶領的這隊人馬,綜合實力是最強的,也是聖齊國最忌諱的。
營帳內只剩下一個昏迷不醒的唐遠山,一個莫老神醫,一個司徒之後,楚漠陽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對着司徒道,“司徒,立即對外放出消息,就說我因爲擔心世子的情況,導致病情惡化。”
“是!”
“你這小子,那兩個小子攤上你,算他們倒黴的,老頭我倒想知道,你們這幾個小子,到底誰更厲害些?老頭我啊就是個看戲的,可沒想到,你們硬是要我參合進來。”莫老神醫早知道楚漠陽不可能傷勢惡化,但司徒大叫的時候,他免不得還是要配合着演演戲。
楚漠陽沒有說話,只是過了一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望着莫老神醫,嚴肅的開口道,“莫老,我近期會讓人喬裝成我的模樣,躺在牀上掩人耳目,我要去趟天宸那兒,小麥就拜託您了。”
“等會兒,你就不怕是那兩小子誆你,故意將你引走,真正的目的是我們現在所在的軍營?”
“莫老,有你在,我卻昏迷了如此之久,而如今甦醒,又突然對外放出消息稱,傷勢惡化,您不覺得很假嗎?”
莫老神醫,“……”
楚漠陽揚脣笑了笑,“他們不敢來的,他們怕我是裝病,裝病騙他們過來偷襲。”
“算了,不和你說了,老頭我老了,沒你們這些小子們的花花腸子多。”莫老神醫很受傷,他怎麼覺得在這幾個小子面前,除了醫術還可以驕傲自豪兩下,其他的,他就是個弱智呢?
唐麥在營帳裡扒拉着頭髮,想不到辦法的時候,就聽到外頭有人大叫,“不好了,指揮使傷勢惡化了!”
她聽到這話,心狂跳了兩下,朝楚漠陽的牀望了過去,這才發現,楚漠陽根本不在牀上,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那個躺着唐遠山的營帳外,扶了她一把,還讓人送她回來休息的,可不就是楚漠陽嗎?
傷勢惡化,他的傷勢怎麼又惡化了?
來不及高興楚漠陽醒了,唐麥急匆匆的朝唐遠山所在的營帳跑了過去,就見楚漠陽被擡了回來,胸膛那兒又滲出了血漬。
果然傷口又裂開了,明明都好了,早結痂了,怎麼老是裂開。
待營帳內只剩下楚漠陽和唐麥兩人時,唐麥抓着楚漠陽的手,都快哭出來了,好不容易醒了,結果傷勢惡化,誰的身體經受的了,這樣來回的折騰。
“楚漠陽,你乾脆死了算了,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我也不用這麼擔心了。”唐麥有些慪氣的說道。
他的傷勢每惡化一次,她的心就難以抑制的痛一次。
她果然是來還債的,他就是這麼折騰她的。
楚漠陽聽到唐麥這慪氣的話,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告訴她真相,可在他連自己的未來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他不能將她牽扯進來。
“楚漠陽,我以爲我準備的夠好的了,可到了這裡,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是上帝,我甚至不夠聰明和冷靜。”有句話說的好,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唐麥以前處理的都是別人的事情,她看的清楚,看的透徹,可如今,她纔是當事人,每當她看到楚漠陽受傷或出事,她的那些冷靜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她一直都是衝動的,一衝動起來,就不想去想後果,明知道不該做,還是會去做。
楚漠陽很想握住唐麥的手,告訴她,她可以不用那麼聰明,也可以不用那麼擔心,一切有他在就好,他會替她處理好一切事情。
可是,他現在不能。
唐麥今天終於沒再叫他姓楚的了,而是叫了他的名字,這無疑是一種進步,要讓這個丫頭改變,可不容易。
既然,改變不了她,那他會盡力的配合她,適應她。
“楚漠陽,你肯定不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要不是見到他,我心也不會這亂了,其實也不是見到他心亂,而是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根本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唐麥的這幾句話,讓楚漠陽的神經緊繃了起來,他從未問過唐麥對他的感情,可若有一天,他發現,他想保護,想照顧,想娶回家的丫頭,其實心有所屬呢?
“你好好休息吧,別再嚇我了。”唐麥替楚漠陽拉好被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楚漠陽睜開眼,望着唐麥離開的背影,眸中閃過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緒。
唐遠山昏迷了兩天,尚未甦醒,楚漠陽傷勢惡化的躺在牀上,也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可今晚上,唐麥回到營帳,走到牀前,本想拉着楚漠陽說話,可剛碰到牀上那人的手,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不是楚漠陽的手,這人是誰?
她倒退了兩步,望着躺在牀上的人,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了那人的臉,一把就將那人臉上的人披面具給撕了開來。
躺在牀上的將士明顯沒想到,唐麥只是碰了一下他的手,就揭穿了他的身份,一時間坐起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唐麥看着爬下牀的男人,氣憤的差點兒指着他質問了起來。
楚漠陽呢?
楚漠陽去哪兒了?
這個人是哪兒來的?
“宋小神醫,這是指揮使的命令,你千萬別宣揚出去!否則,指揮使的計劃就泡湯了。”那將士對着氣的臉色發白的唐麥請求道。
指揮使的命令?
這麼說,楚漠陽根本就沒事了?
那是不是說明,這兩天,她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這是不是說明,他知道她會說話的事情了?這是不是說明,他一直都在騙她!
唐麥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楚漠陽,你好樣的,你真是好樣的,你居然也學會騙我了!
你們都當我好騙,好欺負,是不是?!
唐麥衝了出去,找到了正和小獅談天說地的莫老神醫,衝着莫老神醫就大吼道,“他在哪裡?楚漠陽,他在哪裡?”
莫老神醫被吼的差點兒跌坐在地上,看着氣的和小豹子似的唐麥,他一時間也啞然了。
“那個,小麥啊,你冷靜,冷靜點兒啊!楚小子騙你,也是有原因的啊!”
“他在哪裡?”
“呃……”莫老神醫被吼的嚇了一跳,指着東南方向道,“他往東北方向的軍營去了。”
東北方向的軍營,可不就是龍寂巖現在所在的軍營嗎?
他去幹嘛?他去找死嗎?!
唐麥抓過小獅,衝着小獅就道,“給我追,追到楚漠陽,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弄什麼!”
小獅剛被唐麥粗魯的抓過去,被騎在了身下,還有些不滿,但是聽到唐麥的話,它傲嬌的掃了唐麥一眼,吼了兩聲,但跑的比誰都快的,撒開腿,就朝唐麥所指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誒,小麥啊,你不能去啊!我聽說,這一路上,都在打仗啊。很危險的啊!你要是被隔壁的小子抓了,別來找爲師啊!”莫老神醫衝着唐麥和小獅的背影,象徵性的叫喚了兩聲。
見唐麥不理他,嘟噥了兩聲,轉身回營帳睡覺去了,楚家小子竟敢打擊他老頭子的優越感?也不看看小麥是誰的徒弟,那簡單的易容術,能騙得過他莫老神醫的徒弟嗎?
不過,他忘了,他並未教過唐麥,易容術!
莫老神醫還真沒說錯,這一路上,即使是半夜,都能聽到雙方交戰的聲音,聖齊國沒有攻打楚漠陽所在的軍營,但卻帶兵去攻打東北方向,龍寂巖所在的軍營了。
唐麥沒有時間在路上救人了,只是看到一些士兵傷的太慘重,隨手丟下幾瓶子藥,希望他們能堅持到被人救走。
天龍國派出的軍隊,到目前爲止,一共分成了四個部隊。
分別是處於東北方向的,龍寂巖帶領的“龍騰軍”;位於西北方向的,厲王世子帶領的“厲家軍”;處於正中央的,楚漠陽帶領的“黑騎軍”;位於東南方向的蔣將軍帶領的“蔣家軍”。
而聖齊國的地域分爲兩大塊,一大塊是位於整個大陸版圖的東南方向,那個方向是唐麥的家鄉,龍林縣所在的位置;另一大塊是位於大陸版圖的北部。
此次戰爭爆發的地點,是在北部,而聖齊國的大部隊和天龍國的軍營之間隔了一條孕育着整塊大陸的大河。
近期,聖齊國頻繁的打過來,是因爲聖齊國有一部分的人馬,已經乘船跨越了大河,到達了天龍國的地域,在天龍國內,和天龍國的士兵動手。
唐麥趕往東北方向的軍營時,正是聖齊國正帶兵往那邊的軍營進攻最激烈的時刻。
唐麥跑的快,小獅也不是吃素的,一人一獅,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地的狂奔到了西北軍營,結果,一路上都沒瞧見楚漠陽的蹤跡。
從半夜出發,一直跑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唐麥還沒有到達西北軍營,一路上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山脈。
“啓稟太子,有發現!”就在唐麥騎着小獅在山脈中穿梭時,她們已經落入了他人的包圍圈中,唐麥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所走的這條路,是爲了設計某個人,而特意設下的,天羅地網。
而她整個人,都暴露在無數的利箭之下,只要對方一句話,足以將她射成一個刺蝟,絕無生還的可能!
一名容貌極爲出挑的年輕男子站立在風中,紅色披風在他的身後,隨風獵獵飛舞,他的視線猶如獵鷹緊盯住了那個正騎着一頭大獅子,在樹林中奔跑的人的身上。
唐麥跑着跑着,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這附近太安靜了,安靜的讓她打從心底裡發毛,一路過來,哪兒不是喊打喊殺的聲音,再不濟也有動物的聲音,可這兒,卻安靜的,讓她覺得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楚漠陽,楚漠陽到底在哪兒?
“暫時別輕舉妄動,雲風,隨我去會會那人!”
“是,殿下。”
唐麥只是覺得太過不對勁,以至於,她不得不放慢步伐,防備一切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小獅也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極爲警惕的注視着四周的情況。
就在唐麥膽戰心驚的往前走時,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喊殺聲,隱約中聽到,“指揮使,十三皇子”之類的叫聲。
楚漠陽!
唐麥根本來不及多想,就朝聲音發源地,狂奔而去,結果,她好不容易狂奔到了那兒,看到的只有滿地的屍體,流成河的血液。
沒有楚漠陽,沒有楚漠陽!
她一個一個的檢查了過去,直到確定,裡面沒有楚漠陽,才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陣呼叫聲,聽到那聲音,她先是一愣,隨即小心翼翼的朝山上的一個滑坡望了下去。
就瞧見那兒倒着兩個人,而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是他們……
若說唐麥看到下面的兩人,很是詫異,那麼那個原本在呼叫的人,在看到唐麥之後,就更是詫異,甚至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側的男子,生怕身側的男子認出唐麥。
唐麥不得不承認,在這戰場上,她總能遇到,讓她根本沒想到,會遇到的人。
看着被困在滑坡下,其中一個看起來,還受傷的人,她站在上面,心裡無比的糾結,到底是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