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47 娘發風了 敢訂閱嗎?偶也
?【vip047】娘發瘋了
唐柯是一大早的就去鎮上置辦年貨了,他提着一堆的東西,還未回到家,就聽到了唐麥嘶啞的叫着他的聲音。
他心頭一跳,東西也不要了,立即使出輕功,朝家裡飛了回去,一衝進門,就見唐麥蹲在地上,一屋子的人都站在那裡。
“麥兒,哥哥在這裡,怎麼了?發生何事了?”唐柯跑到了唐麥的面前,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了她。
“哥哥,趕出去,把她們全都給我趕出去!我不認識她們,我和她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這種痛,是前世從未經歷過的,她在乎的人,就是這樣聯起手來,對付她的。
她不想冷靜,不想再做任何事,怎麼說她都好,這一刻,她只想把她們全都趕出去,趕出去!
“麥兒,你的臉……”唐柯心驚的看到了唐麥臉上的巴掌印,這是要多大的力度,痕跡才能如此清晰。
“誰打的?”唐柯站起了身子,視線冷冷的在這些曾經是他和麥兒最在乎的人的身上掃過。
他不求別的,麥兒想做什麼,他都會支持,就算這些人在他看來,並非值得麥兒那樣做的人。
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柯兒,我,我……”連秀蘭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也沒想到,她只是衝動而生氣的打了麥兒一巴掌,麥兒就會變成這樣。
“很好,我說過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我不會對你們動手,因爲你們不值得!現在,給我滾出去!別逼我趕你們出去!”
“柯兒——!”
“滾——!”唐柯大吼了一聲,見人都還站着,他衝到廚房就拿了一把砍柴刀出來,“滾不滾!”
唐遠山見事情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這兩個小野種肯定不會再回去了,對着連秀蘭就安撫道,“秀蘭,我們先回去吧。”
說完,也不管連秀蘭的神情,拉着她,就對着唐米道,“米兒,去把弟弟帶出來,我們回家。”
唐麥一聽到這話,就朝屋裡跑了過去,擋在了門口,“想帶走豆豆,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着過去!”
豆豆一旦被帶走,在這種家庭壞境中長大,誰能肯定長大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經過今天這麼一鬧,她不打算再留在龍林縣,她會搬去青城,加大力度尋找果兒,從此這些她曾經視作家人的人,愛怎麼樣怎麼樣。
今年糖心坊冬季賺來的銀子,用來償還前世欠下的債,足夠了!
他人不仁,休怪她不義!
她娘既然都覺得,和唐遠山在一起是好歸宿了,她也不勉強,以後頂多逢年過節的回去看她一次,算是盡孝。
“麥兒,爹和娘只是爲了你好。”
“大姐,你要是還這樣,什麼事都覺得別人是爲了你好,你還會和以前一樣。我以爲我可以改變你的,結果只是我的異想天開,你放心,這輩子我不會再勉強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麥兒,你在說些什麼啊?”唐米莫名的望着唐麥,露出了憂心的模樣。
“大姐,好好保重吧。豆豆,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
“遠山,你先回去吧,我想留在這裡。豆豆也隨我一起在這兒待幾日好了,等過年的時候,你再來接我們回去。”連秀蘭見兩個孩子各不相讓,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許久沒見唐麥了,雖然她剛纔是動了手,可她真的不想的,她只是一時衝動。
她其實很想唐麥和唐柯,也很多次的想過來看看他們。
“秀蘭,你——!”唐遠山聽到連秀蘭居然說要帶着唐飛留下來,臉色變得格外的陰沉。
他盯着連秀蘭看了好久,掃了唐麥和唐柯一眼,握了握拳頭,知道自己不該和連秀蘭鬧的太兇,否則讓連秀蘭走了,他就得不償失了,忍耐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好,你留和豆豆就在這兒住幾日吧,我過年的時候,來接你們。”
“米兒,走。”唐遠山對着站在門口的唐米就叫道。
唐米瞧了唐麥和連秀蘭一眼,跟着唐遠山離開了。
院子裡,很安靜,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連秀蘭送走了唐遠山,望向了唐麥,看着她臉上的巴掌印,滿心的自責,快步朝唐麥那兒走了幾步,“麥兒,娘不是故意的……”
唐柯在連秀蘭還未靠近之前,就擋在了連秀蘭的面前,眼中滿是寒意。
連秀蘭停了下來,眼中已經滿是淚意,“麥兒,疼不疼?讓娘看看,好不好?”
“你既然可以爲了那個男人動手打麥兒,你還留下來做什麼?麥兒,疼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心!”唐柯字字珠璣,每個字都紮在了連秀蘭的心裡,讓連秀蘭心疼震驚的倒退了幾步,杵在了原地,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她只是希望麥兒可以懂事隱忍些,也懂禮貌些,不要正面和唐遠山作對。
唐遠山現在對她那種畸形的好,好的讓她心裡有些發毛和膽顫,爲了豆豆,她也不可能離開他,可是,真當她是個蠢的嗎?
唐遠山從去年開始,整個人就變了。
她不停的在心裡對自己說,唐遠山變好了,爲了果兒和豆豆,她應該忍下去,被抓到京城,再回來的時候,聽到唐麥說出和離的話,她是震驚的,震驚之後是害怕。
爲了豆豆和果兒,她不可能和離的,可她也擔心麥兒的話,會傳到唐遠山的口中,所以,她說出了那樣的一番話,沒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疼。
她甚至不停的說服自己,她是爲了孩子好,可她也知道,她會傷了兩個孩子的心。
看到唐遠山被關在柴房,與其說她是在擔心唐遠山,不如說是在擔心孩子們,唐遠山的眼神讓她害怕,她怕他出來,會對孩子動手,所以她緊張的到處想辦法把唐遠山救出來,就爲了緩解唐遠山的怒氣。
再後來,一切的一切。
和唐遠山朝夕相處的睡在一起,唐遠山在明知道麥兒在外面等她的時候,在果兒失蹤的時候,還能拉着她上牀,她難道就看不出來,唐遠山對麥兒和柯兒已經和原來不一樣了嗎?她難道就看不出唐遠山的變化了嗎?
她全都看的出來,她看出了唐麥的改變,她不喜歡麥兒變成那樣,那樣的麥兒讓她這個當孃的心疼,麥兒只是一個孩子,不該有那樣的表情,那樣的手段。
她更看到了唐遠山的改變,變得讓她害怕。
她在得知果兒被賣的真相之後,開始順着唐遠山,什麼事都做,只要他開心,他甚至一味的指責唐麥不懂事,尤其是當着唐遠山的面的時候,還對着麥兒罵些很難聽的話,這一切,就是爲了讓唐遠山誤解她已經對兩個孩子失瞭望。
不是自己親生的,終究是不一樣的,唐遠山連果兒的失蹤,他都可以無視,更何況是麥兒和柯兒。
她不希望唐麥和唐柯和唐遠山正面衝突,她擔心兩個孩子會吃虧,她更擔心會因爲她的緣故,兩個孩子會被唐遠山出手教訓。
唐柯和唐麥離開的時候,她是鬆了一口氣的,至少兩個孩子安全了,在她的心裡,最虧欠的人永遠都是這兩個孩子。
所以,唐遠山不讓她來,她才拼命的忍住不來。
她打唐麥,是打給唐遠山看的,那一巴掌打在唐麥的臉上,疼的卻是她的心,她是有分寸的,可若是唐遠山出手,她怕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到底該如何做啊?
有些事,她無法說,對誰都無法說,所有的苦只能自己吃,即使被怨恨被人罵。
“哥哥,算了。”唐麥望着連秀蘭的眼神和眼淚,似乎看到了前世那個受了任何委屈都往肚子裡咽的娘。
唐柯瞪了連秀蘭一眼,沒再說話,拉着唐麥就進了屋,給她的臉上敷藥。
連秀蘭看着兩個孩子的背影,心如刀絞,若是可以,她真的不願意是這種結果,爲了孩子,她真的什麼都可以做。
“哎。”宋老爺子嘆了口氣,走到了連秀蘭的面前,“秀蘭啊,你說,是不是我們做錯了?”
宋老爺子雖然不贊同唐麥不尊重長輩的做法,可他同樣也是看得懂一些事的,麥兒再如何都只是一個孩子啊。
“爹,若是麥兒和柯兒可以平安長大,或許我的選擇是對的吧。”連秀蘭虛弱的笑了笑,“我那巴掌打的挺重的,柯兒現在肯定不想見我,我去弄個雞蛋,等會兒麻煩爹您幫我送進去。”
她說是說留下,可肯定不可能留到唐遠山來接她的,要求留下來,唐遠山已經不高興了。
去廚房煮了些吃的,幾個雞蛋,連秀蘭將自己身上的十幾萬兩銀票還有唐麥以前交給她的房契都拿了出來,對宋老爺子道,“爹,這些你等會兒交給麥兒,我就先回去了,豆豆就讓他和麥兒、柯兒住幾日吧。”
“秀蘭,這是……”
連秀蘭笑了笑,“這些都是麥兒的,我不知她一個孩子爲何如此厲害,但這些我早就想拿來給她了。”
爲了不讓唐遠山懷疑,她給了唐遠山一萬多兩銀子,至於以後,她已經私底下和單雄、秦雙都說過了,她不會再插手糖心坊的事,唐麥和唐柯的事,她也請她們多多照顧了。
連秀蘭走了,在將屬於唐麥的東西全都交給了她之後,她不奢望唐麥的原諒,只希望兩個孩子好好的。
唐麥拿到銀票和房契的時候,好半天沒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她娘不像是她記憶中的娘了。
豆豆留了下來,和他們待在一起。
翌日,唐麥去了一趟縣城,聯繫到了單雄和冷然,就算要離開這裡,至少也要把年過了才行。
單雄還是第一次留在這裡過年,興致很高,拉着唐麥就去了菜市場,兩個大男人,兩個孩子買了一大堆的食物運回了半山腰的家裡。
大年三十,就這麼幾個人圍在一起,煮年糕,蒸餃子,做了好幾十盤的菜餚。
新的一年,就該拋下那些不開心的事,吃過年夜飯,唐麥特意走了出去,望着夜空許了個願望,希望不管果兒在哪兒,現在都能平安健康。
唐遠山說了大年三十要來的,但他並沒有來搗亂,唐麥不知道爲何,但唐柯卻知道,唐柯將唐老太太送到了唐府,讓他們愛怎麼搞怎麼搞,別來惹他們就行了。
大年初五,在唐遠山每天在家裡大吃大喝的時候,唐麥和唐柯、宋老爺子、唐家小弟、單雄、冷然一起搭乘馬車,離開了龍林縣。
要離開,就不能和連秀蘭說,否則她怕唐遠山會把豆豆留下來,失去果兒已經夠了,她不想再失去豆豆。
至於,她娘,或許她走了,她會過得很好吧。
雖然如此,但她還是不放心的找了個小乞丐,隨時注意她孃的情況,一有事情發生,就立即飛鴿傳書給她。
離開前,她還讓人通知王青,讓王青離開唐府,來和他們會合,一起去青城,繼續教他們識字讀書,唐遠山對王青本就可有可無,王青要走,他自然是樂得高興,畢竟王青在府裡住着,還是要吃他的的。
青城,如今龍寂巖的封地,由於唐麥不肯賣地,水利工程現在還未進行,龍寂巖派過不少人打聽那些土地的擁有者,但無一例外,打聽不到,就算打聽到的也都是一些最底層的。
無法做出成績,讓龍寂巖一度焦頭爛額,尤其是他這個年紀,心性還不穩定。
唐麥到青城是打算將自己的第一家成衣店開在這裡的,當着龍寂巖的面,發展自己的勢力,難度挑戰力都很大,但是唐麥就是想這樣做。
若能取得成功,讓龍寂巖吃癟,那絕對是比什麼都享受的。
胡黎現在並不在青城,唐麥既然已經決定在這裡定居,那買一座宅子,必須的。
唐麥想要的只是一個家,無論大小,家人能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就好,雖然現在家裡的人口不齊全,但一個像家的地方還是需要有的。
單雄現在還處於被田玉追捕的狀態中,因此一到青城,唐麥就對一家人進行了易容,現在就算是連秀蘭站在他們的面前,都不一定認得出他們。
“義父,我想買個宅子,還想找個鋪子,最好是靠近秦姐姐家的胭脂水粉鋪子的,用來賣衣物。你可以幫我找店鋪,辦理手續嗎?”一住進客棧,唐麥就走到了單雄的房裡,對單雄提了出來。
“麥兒,你要在這裡,買宅子?開鋪子?”
“是的,不需要很大,最好就在城北。”
“那好,義父明日出去給你找找。”
唐麥聞言,彎着眼睛,抱着單雄笑了起來,“謝謝義父。”
義父現在易了容,就算出去幫忙,也不怕被田玉抓回去了,而她畢竟還小,若是做的太多了,難免被人懷疑。
翌日,單雄出去替唐麥尋找宅子和鋪子,唐麥則待在屋裡,給百事通寫了封信,希望他能回青城來幫自己。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正式進軍服裝業,唐麥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麼,她需要發展出一條獨一無二的生產線。
無論是前期操作,分析款樣以及訂單操作中的注意點,確認尺碼,整理個顏色主輔料的使用,還是服裝生產具體操作,材料的檢驗和測試,還是後期工序,鎖眼釘釦,服裝整燙,都需要嚴格執行。她現在最缺的是人手,人脈這方面,她需要等百事通回來,讓他幫忙尋找可靠的,無論年紀和職業,只要品性好,有能力,她都會試用。
單雄很快就將消息帶了回來,在距離秦家水粉鋪三間店鋪的地方,有一家店鋪出售,只是價格有點兒貴,全部買斷需要一千兩銀子,單雄絕對不值那個錢。
而宅子,他也找好了,距離他們的客棧只需要走半盞茶的時間,院落有四個房間,一個大廳,一個後花園,要價是一百兩銀子。
唐麥找了個時間,和單雄去宅子和店鋪那兒都查看了一遍,宅子雖然小了點,但對於她們來說,足夠住了。
而店鋪,則是有些貴,那店鋪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是需要拐個彎進去的,除非廣告打的夠大,否則不利於面向市場。
唐麥最終沒有選擇要那鋪子,宅子倒是很快的就砍了二十兩的價錢,以八十兩銀子買了下來。
選了個良辰吉日,就搬了進去。
搬進了新家,百事通也從京城回來了,在唐麥的請求下,他也住進了宅子裡。
四個房間,冷然、單雄、王青住一個,百事通和宋老爺子一個,唐柯帶着豆豆一個,剩下的一個是唐麥的。
原本唐麥是不願意讓冷然、單雄、王青住的那麼擠的,可是三人都不介意,畢竟唐麥是唯一的一個女孩子,即使年紀小,但也有九歲了,過不了幾年,就該出嫁了。
唐麥知道三個人的心意,也沒再強求,獨自佔據了一個房間,將成衣店開張所需要的準備,都用筆寫了出來。
要開成衣店,還有兩項需要注意的,一是龍寂巖那邊,她敢肯定,成衣店一開出來,龍寂巖肯定就會注意到,到時候,龍寂巖指不定會期望靠她的成衣店的收入,來增加青城的賦稅,龍寂巖只要送上門,事情就有趣了。
另一邊便是魏宗康,她的成衣店開出來,他肯定不會放任不管,唐麥要做的就是趁機,利用龍寂巖撂倒魏宗康,打倒宋懷清,穩住市場,實行人性化壟斷。
百事通來了,唐麥便找到他,告訴了他,自己想要的些什麼人,百事通聽完具體的所需之後,就想到了兩個人。
不過,那兩個人,都不好請。
一個是數年前參加刺繡比賽,獲得第一名的女子,聽說,那女子在獲得第一後,就封針了,發誓從此以後再不縫製衣物,沒人知道到底是何緣故。
傳聞,那女子不但繡工好,在繡紡的管理和經營上也有很強的執行能力,魏宗康曾經派人去請過她,可惜被她拒絕了。
奇怪的是,魏宗康被她拒絕後,竟自認的吃了癟,沒有對她採取任何行動。
另一個是一位遲暮老人,老人從小就在成衣店做的學徒,對成衣店的經營管理了如指掌,是被魏家趕出去的,至於是何原因無從知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爲人正直,性子很是孤僻,也從來不與人來往。
一個店長,一個繡房的管理者,若是將這兩個人收爲己有,確實可以省下自己很多功夫和精力。
唐麥在聽完百事通的介紹之後,對這兩人很是感興趣,就是他們了,這世界上,只要有真心和毅力,就沒有打動不了的人。
唐麥在請單雄繼續留意合適的店鋪時,開始張羅着尋找助手,百事通說的兩人是骨幹,其他的分支,免不得還需要信得過,而且有一定執行能力的。
若是請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回來,實地教授,遇到好的還好,不好的真是浪費銀子不說,自己還會被氣的半死。
現在是自己開鋪子,暫時只能侷限在青城,其他地方的衣物銷售量,也很大,可能暫時還需要秦家幫忙。
她找鋪子故意找距離秦家的店鋪近的,不只是想沾沾人氣,更是想回報秦家的幫助。
在確認自己的目標之後,唐麥打聽清楚了她需要的兩人的住址和情況,親自上門拜訪。與此同時,龍林縣,唐府,唐老太太已經住了進來,知道唐遠山現在身上有一萬多兩銀子,那真是兩眼都冒光了,兒啊兒的,叫的更是頻繁不已,看連秀蘭也沒那麼不順眼了,畢竟連秀蘭現在可是發財的樹,抱住了她,那就是銀子。
連秀蘭都知道,她只是更努力的做好自己該做的。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正月初十五元宵節,唐遠山在昏呼呼中,終於記起了他的兒子,就讓連秀蘭去把豆豆接回來,而他自己是不願意見到唐麥和唐柯的。
連秀蘭得知這個消息後,很是開心,但卻沒有露出絲毫,只是應了下來。
然而,讓她吃驚的是,半山腰的家早已經閒置,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她驚愕的闖了進去,就見裡面已經積攢了一些灰塵。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麥兒、柯兒、豆豆、爹……”
沒有人回答她的叫喚聲,連秀蘭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後,急忙站起身,朝王嬸家跑了去。
王嬸見連秀蘭跑的一臉狼狽,還吃了一驚,“秀蘭妹子,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王嬸,你看到麥兒她們了嗎?你知道她們去哪兒了嗎?”
“啊?麥兒?麥兒不是住在半山腰嗎?她大年初一還有來看過我呢。”
“不見了,麥兒,柯兒,豆豆,我公公,全都不見了。”
“不見了?這該不會出啥子事了吧?”王嬸意識到這一點,也是嚇了一跳。
“出事?”連秀蘭一聽到這話,兩眼發黑,差點兒昏厥過去。
王嬸見狀,大叫了一聲,急忙扶住了她,給她穩了穩心神,“秀蘭妹子啊,麥兒他們說不定只是出去玩兒了。過兩日就回來了。”
“不,不會的。”麥兒若是出去了,定然會和她說上一聲的,就算麥兒不說,她爹也會通知她的。
可是,她什麼通知都沒收到。
莫非,莫非是……
連秀蘭想到有可能是唐遠山對唐麥她們動手,將他們趕走了,一顆心就噗通噗通的狂跳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朝縣城裡跑了回去。
幾個時辰的路,她摔倒了好幾次,但只要想到是唐遠山做了什麼事,或許說是賣果兒一樣,把麥兒她們也給賣了,她就無法冷靜下來。
唐遠山現在有了銀子,也不出去幹活了,一天到晚待在家裡當大爺,在唐老太太的勸說下,他還打算過些日子出去買兩個丫鬟婆子傭人小廝回來。
以前沒過過好日子不知道,現在發現銀子來的這麼容易,這種日子是如此的舒心,他就再也不願意過回以前的苦日子了。
現在多好,他娘天天誇讚他,他媳婦也是以他爲尊,唐麥和唐柯那兩個小野種也走了,敢對他不敬的冷然都被他趕走了。
過些時間,等連秀蘭的衣物又賣了銀子,他再把那些銀子拿來,派幾個人出去,把果兒找回來,那日子當真是太美好了。
他正在家裡做着白日夢,學着大老爺喝着上好的龍井茶的時候,就瞧見連秀蘭渾身泥土,頭髮凌亂的跑了回來。
他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站起身就問道,“秀蘭,你這是怎麼了?”
“唐遠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連秀蘭就像是瘋了一樣,朝唐遠山撲了過去,果兒被賣,她不敢說話,就是因爲還有麥兒三個孩子,現在她僅剩的三個孩子都沒有了。
她什麼都沒有了,她還怕唐遠山什麼?
“秀蘭,你做什麼?”唐遠山見連秀蘭就像是瘋了一樣,朝着他的臉就抓了過去,他躲閃不及,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撕裂的疼痛,讓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你了,我連銀子都交給你了,你爲何還是不肯放過我的孩子?他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怎麼這樣狠的心腸?”連秀蘭忍了這麼久,被誤會了那麼久,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在心裡自己騙自己,結果得到的就是,孩子都不見了,她怎麼可能再自我欺騙下去?
她張口就咬住了唐遠山的胳膊,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她是欠了他的,可是他有什麼事衝着她來啊,他爲何要動她的孩子!
“連秀蘭,你瘋了——!”唐遠山一手抓住了連秀蘭的脖子,將她狠狠的甩了出去,他手臂上的一塊肉竟活生生的被連秀蘭咬了下來。
連秀蘭再次站起身,朝着唐遠山就衝過去,她今天就是和他——拼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她的幾個孩子!
連秀蘭再次撲上來的時候,唐遠山也被她突如其來的瘋癲給嚇到了,下意識的一掌就朝連秀蘭的胸口打了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連秀蘭被打飛了出去,撞在柱子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倒在地上,還在瞪着唐遠山,只要她還能爬起來,她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巨大的聲響,把唐老太太和唐米都給驚動了,兩人一跑出來,就看見唐遠山的胳膊上鮮血淋漓的,連秀蘭還渾身狼狽,口吐鮮血的倒在地上。
“兒啊,我的兒啊——!”唐老太太大叫着,就朝唐遠山跑了過去,擔憂而狠毒的問道,“是誰?是哪個挨千刀的乾的?”
“爹,你怎麼樣?”唐米的第一反應也是唐遠山,似乎沒看到連秀蘭比唐遠山傷的更重。
“誰?還能有誰?也不知道好好的發了什麼瘋?”唐遠山惡狠狠的瞪着連秀蘭,滿是怒意,現在對連秀蘭那是極度的不滿,任誰無緣無故被咬了一塊肉下來,心情都不會好。
“啊,原來是你這個挨千刀的,你說,你到底想對我兒子做什麼?他是你男人啊,你怎麼下得了手?你是想殺了他,再去改嫁嗎?你這黑心腸的啊!”唐老太太一聽是連秀蘭乾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連秀蘭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她的力氣是不大,但連秀蘭被唐遠山那用盡全力的一掌,幾乎打的五臟劇烈,再被唐老太太這麼一打,她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身上的疼痛不知持續了多久,似乎是唐遠山開了口,讓唐老太太把她丟柴房去關起來,免得又跑出來發瘋。
而從始至終,唐米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上前阻止,唐米現在長大了,十一歲,過不了幾年就要出嫁了,而前些日子,她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她是她的娘,那個女人給她買好吃的,還買衣物,對她寵溺有加。
那個女人說,她想回來,想和她爹一起照顧她。
唐米猶豫了,遲疑了,比起連秀蘭,她似乎更喜歡那個生她的親孃,畢竟感覺是不一樣的。
連秀蘭是對她好,可是連秀蘭不是她的親孃。
連秀蘭在重傷之下,被丟進了柴房,她昏迷了不知多久,是被胸口的疼痛疼醒的,柴房的門,被鎖了,她不可能出去。
她坐在地上,捂住胸口,大笑了起來,麥兒,是不是娘做錯了?你看,這麼快,報應就來了,都是報應啊!
麥兒的心裡肯定是在怪她的吧,怪她這個做孃的,不願意站在她的那邊,反而幫着唐遠山責怪她,辱罵她。
她生了四個孩子,可是現在都沒了,全都被唐遠山給弄沒了,她真的好希望,她當初就沒有遇到唐遠山。
若是沒有遇到,果兒和豆豆也不會出世受苦,麥兒和柯兒也不用忍受唐老太太和唐家小姑的謾罵。
想到這些,她又吐出了一口血來。
連秀蘭被關在柴房裡,放聲大笑的時候,唐米就在不遠處,她聽到那聲音,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沒想連秀蘭變成這個樣子,她也不是不想幫她,可是她想要自己的親孃回來。
連秀蘭傷的那麼重,要是不去找大夫的話,可能會死的,要是她的親孃沒有出現,她可能現在會不顧唐遠山和唐老太太,去給連秀蘭找錢大夫過來,可她的親孃回來了。
她要是救了連秀蘭,她娘可能就沒辦法和她爹複合了。
唐米的心裡很矛盾,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最終,她還是沒有選擇連秀蘭,即使連秀蘭這些年來,把她當成是親生的,待她不比麥兒等人差。
連秀蘭在柴房裡昏了又醒,慢慢的發起了高燒,或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死了也好,死了也就沒有人再討厭她了。
唐遠山現在對自己的身體很是在意,連秀蘭在他臉上和胳膊上留下的傷,讓他很是懊惱,花了不少銀子去看病,可大夫還是說,肉要長出來不容易。
這讓唐遠山越發的憎惡起連秀蘭,以前的連秀蘭挺好的,今天發的什麼瘋?他真的恨不得再去將她拖出來暴打一頓,以消心頭之恨。
唐老太太的心裡也是憎惡連秀蘭,憎惡的要死,現在她的幾個兒子裡面,最有錢的就是唐遠山了,要是唐遠山出了事,她到哪裡去找個這麼聽話的兒子來?
她一生氣,就想找連秀蘭麻煩,完全不知道,其實她兒子手裡的錢,都是連秀蘭賺來給唐遠山,就爲了讓唐遠山善待幾個孩子的。
唐老太太心裡的火沒處發泄,就去後院找了一根竹條,那種抽起人很疼,但絕對死不了的竹條,拿着就朝連秀蘭所在的柴房走了過去。
連秀蘭是她關進去的,她身上自然有鑰匙,而鑰匙就在她的口袋裡,她拿出鑰匙,打開柴房的門,就瞧見連秀蘭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裡。
可連秀蘭的模樣,沒有引起她的任何同情,她反而覺得是連秀蘭活該,像連秀蘭這種害人害己的人,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她拿起竹條就朝連秀蘭的身上抽了過去。
連秀蘭再次被疼醒了過來,眼睛還未睜開,臉上就捱了一竹條,打的她的臉都出了血,眼睛也疼的看不見了。
連秀蘭疼的大叫了一聲,伸手擋住了唐老太太那還在持續往她身上打的竹條。
只聽唐老太太邊打邊罵道,“你這破鞋,你自己不得好死,黑心腸也就算了,啊?你居然還敢對我兒子動手?你這不要臉的,要不是我兒子,你能過的這麼好嗎?你這黑心腸的,你就該下地獄!”
“我是瞎了眼了,我當初纔會同意我兒子娶你這個破鞋進門,一看你這長相,就是個狐狸樣!我非得打死你,替我兒子報仇不可!我告訴你,我打死了你,我兒子肯定能娶到更好的!”
連秀蘭的手臂被抽打的傷痕累累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漸漸的,她也不反抗了,現在她自作自受的害得麥兒和柯兒誤解她,害得她們失蹤,她還活着做什麼呢?
她求生的**越來越淺薄,直到快要呼吸漸漸停止。
唐老太太見連秀蘭躺在地上不動了,也不還手了,心裡的氣總算是消了,走上前去踹了連秀蘭一腳,“喂,你別給我裝死。”
可讓唐老太太也心驚的是,連秀蘭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像是死掉了一樣,她小心翼翼的俯下了身子,伸出手在連秀蘭的鼻子前探了探。
當她發覺連秀蘭已經沒有了呼吸的時候,她嚇得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急喘了幾口氣,大叫了一聲,“哎呀,我的媽呀!”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完了,她殺了人了,這可是要做大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