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74 一大波提親的正在靠近(萬
西水從小跟在楚漠陽身邊,管理着整個天龍國的小倌館,他這媚態是從小訓練出來的,是他引以爲豪的,他就喜歡這樣,怎麼着吧?
他活了十八年,還真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罵成這樣,他怒極而笑,望向了唐麥,“唐姑娘,我現在很生氣,這可如何是好?”
西水並非受不得氣的人,否則楚漠陽也不會將他提到四大掌櫃之列,連秀蘭是唐麥的娘,打狗還得看主人,因此他在生氣,還是有禮貌的詢問自家未來的主母。
唐麥沒有正面回答西水的話,只是打了個哈欠,望着唐柯大聲道,“哥哥,我好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這話等同於默許,她只當看不見聽不見,西水如何做,她都不會干涉,更不會生氣。
“既然累了,那就回去吧。”唐柯說完,望向西水道,“我們先回去,你忙完後再來尋我們。”
“好,唐姑娘、唐公子,你們先走。”兩人的默許,讓西水轉身望向了連秀蘭,午後的陽光從身後落下,更是讓那張精緻嫵媚的俊臉上染上了一層意味不明的笑意。
西水聽懂了兩人的話,連秀蘭和宋懷清自然也聽明白了,連秀蘭看着三個孩子遠去的背影,氣的跺腳,氣急敗壞的喊着唐麥的名字,可唐麥別說回頭,就是腳步都沒有頓上一下。
倒是唐家小弟在聽到連秀蘭的大喊之後,回頭看了連秀蘭一眼,但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而那一眼更多的是落在宋懷清的身上。
“麥兒——!”
“柯兒——!”
“豆豆——!”
連秀蘭的聲音在小巷裡迴響,西水等到連秀蘭叫到喉嚨嘶啞了,才一改方纔的慵懶,直立起身子,微笑着道,“這位夫人,你剛說本公子靠女人吃飯的?這你可猜錯了,本公子是靠男人吃飯的!正好閒着也是閒着,正好本公子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公子平時是怎麼靠男人吃飯的!”
話音剛落,西水的身影已從五十米外一閃站在了連秀蘭和宋懷清的面前,在連秀蘭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巴掌和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
“對待嘴巴不乾淨的人,一般是先扇個一百巴掌,要是還敢說,那就繼續扇。”西水輕飄飄的話語傳來,伴隨着這話的是,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連秀蘭的臉被打成了豬頭,宋懷清見狀,瞧了西水一眼,西水還以爲宋懷清也想嚐嚐他的巴掌,隨即揚起了一抹淺笑,揉了揉打的發酸的手腕。
誰知,宋懷清在西水的淺笑中,倒退了一步,一句話都沒說,居然就那麼轉身,跑了,跑了……
宋懷清逃跑的舉動,讓西水愣了好半天,這就是當朝丞相?這就是唐姑娘的親爹?
他算是見識了,這世上還有這麼沒種的男人,看着一起來的女人被打,居然只知道逃跑。
西水瞧了眼被他打的發懵的連秀蘭一眼,甩了甩手臂,整了整衣物,微笑着望着連秀蘭道,“你給本公子聽好了,以後別再本公子面前出現,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還有,別再讓本公子知道,你想將唐姑娘許配給別人,否則,本公子見你一次,打你兩次。”
連秀蘭這些年過的異常的舒適,這還是繼幾年前被唐遠山家暴之後,第一次被男人打,打的還是她的臉。
她臉腫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直到西水消失在她腫的就剩下一條縫隙的視線中,面對空無一人的小巷,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腦海一片空白。
西水慢悠悠的逛回唐府隔壁,他爺買下那處府邸,回到屋裡,對着鏡子照了照,鏡子裡的少年,皮膚白皙,五官精緻,一雙媚眼微微上挑,電力十足,他可是厲城第一美男子,四大掌櫃里長得最漂亮的。
什麼靠女人吃飯,他明明就是靠自己吃飯的!
自戀了一番,想起還有正事,拿出筆墨紙硯,提筆就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誇大其詞的寫到信封內,飛鴿傳書給楚漠陽。
信的最後一段,還不忘加上一句:爺,您快回來,唐姑娘的娘要唐滾去當人當填房!你快回來啊!
唐府。
唐麥在房內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起身洗了把臉,剛換上男裝,唐柯就走了進來。
“哥哥,你來的正好,我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去找西水大哥,再一起去見唐三叔在外養的那個女人吧。”
“麥兒,這事交給哥哥來處理,謠言尚未破解前,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那種特殊的地點。”
唐麥聞言,盯着唐柯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哥哥,我明白了。青樓的事和唐家三叔的事就拜託給你了。”
要以前,唐麥根本不會在意她的名聲如何,可她不想以後嫁給了楚漠陽,還讓楚漠陽跟着被一起說三道四的。
當晚,唐柯和西水去見青樓裡唐家三叔包養的那個妓女,唐麥在家待了一會兒後,出門去找了百事通,讓百事通派他身邊的人將一些事情散播出去,另外替她打探出,是不是單傑在背後毀她的名聲。
百事通的消息在第二天就傳了過來,果然是單傑在背後搗鬼,他這是想毀了唐麥的名譽,讓唐麥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也只能嫁給一些糟老頭或是缺胳膊少腿的。
由於這些傳言,唐麥不得不將那些可能在對其名聲造成損害的,比如唐家三叔和鋪子的事,全部交給唐柯處理,但也因爲如此,讓唐麥有更多的時間,來處理和單傑之間的事。
單雄出去尚未回來,唐麥乾脆趁此機會,給單雄寫信過去,找了個理由,讓單雄在外面再多待一段時間,免得單雄得知單傑做的這些事,又夾在中間左右爲難的頭痛。
宋懷清和連秀蘭自從那日來鬧過之後,倒是沒再來鬧騰,對此,唐麥倒有些稀奇,西水到底是對兩人做了什麼。
當然,不來,是最好的。
唐麥現在已經對連秀蘭不抱什麼希望了,連秀蘭是她的娘沒錯,但她不可能完全按照連秀蘭的想法去做,以前不知道楚漠陽的心意,她嫁誰都無所謂,可現在她認準了,誰也別想來干擾她的婚事。
唐麥在一心對付單傑的同時,給楚漠陽寫了封信,信裡洋洋灑灑的寫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倒是近期發生的大事,她一件都沒說,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信寄出去不過兩日,就收到了楚漠陽的回信,信上說,他近期就會趕回來。
在收到楚漠陽的信的時候,單傑的名聲在京城變得唐麥的一樣臭。
唐麥讓百事通派人明察暗訪的收集單傑的資料,有錢能使鬼推磨,什麼收集不到,很快就查到單傑和荷花的那些風花雪月。
她這才知道,單傑早就替荷花贖過一次身,後來不知爲何,荷花再次被賣入青樓,再纔是唐麥在青樓抓姦的那一幕。
其中還有丫鬟作證,單傑在替荷花贖身之後,不止一次對荷花拳腳相加。
古代對男人的要求沒有女子來的苛刻,就算單傑養妓女,還會打女人,也不一定能抵消唐麥被單傑誣陷的那些污點。
而就在唐麥想着如何將單傑的名聲搞的更臭,再將退婚的事,重新推到單傑的身上,再想辦法洗清自己身上的髒水時,單傑再次到了唐府。
單傑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他,還是田玉和田碧兒。
最可笑的是,三人居然是來提親的!
唐麥還記得,田玉來提親的那個嘚瑟樣,趾高氣揚的,“唐麥,你也知道你的名聲,你現在除了嫁給別人做小妾、做填房,或是嫁些病入膏肓、缺胳膊少腿的,你還能嫁給什麼好的人家?”
“我以前和你義父好歹是夫妻。看在你義父的面子上,我們傑兒不計較你的過去,婚我們照成。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我們傑兒吃了虧,所以,你的嫁妝,你自己看着辦吧。”
原來他們還打的這個主意。
單傑三人過來的時候,家裡只有唐麥一個人,唐麥聽到這話,不急不惱,只是一直在笑。
笑到最後,田玉倒是惱怒了起來,一拍桌子,指着唐麥道,“唐麥,你別不識擡舉,你也不看看你那名聲,就你這不知檢點的品性,你就該去浸豬籠!”
“那也好過有的女人,不守婦道,揹着自家的相公,與其他男人珠胎暗結!”
“唐麥——!”呵斥出這一聲的,是坐在一旁陰沉着臉的單傑。
田玉以前做過的這件事,是單傑最忌諱的,沒人知道,他也不允許有人將此事說出去!
敗壞唐麥名聲的事,是田玉想出來的,單傑一開始不同意,但在見了唐麥,被唐麥氣到之後,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個方式。
只要能娶唐麥,就算是娶回去一具屍體,他都在所不惜!
娶唐麥,是單傑從賜婚那日起,最想做的,這件事發展到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
娶她,冷落她,讓她生不如死!
讓她將這些年欠他的,全都還給他!
唐麥的視線轉移到了單傑的身上,單傑眼中的恨意,她看的一清二楚,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忍着單傑,她也一直沒弄懂,單傑爲何那麼恨她。
“我沒有聾,聽得見。”
“傑兒。”田玉握住單傑的手,對他搖了搖頭,她今日是來求親的,就是要讓唐麥嫁到他們單家去。
要是唐麥不嫁,那麼她所有的計劃都會變成泡影,一旦唐麥和她家沒關係,她就再也找不到整死唐麥,而無需負責的方式。
“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們,就算不嫁單傑,我也不會嫁什麼缺胳膊少腿的,我更不會給人做填房、做小妾。最後一句,我這兒不歡迎你們,你們要還有點羞恥心,就別再到我家來,免得我看了噁心!”
“表哥,我們回去吧。她不想嫁,就別嫁,真以爲我們家有多稀罕她似的!”田碧兒是恨不得單傑和唐麥的婚事取消。
單傑是她的,誰也不準搶,就算單傑不喜歡她,也只能是她的!
“碧兒,你給我閉嘴!”田玉瞪了田碧兒一眼。
田碧兒被田玉瞪的,本來就有的怨恨這一刻更濃烈,想到那個黑衣人找到她說的那番話,她的心在這一刻也動搖了起來。
她不會讓她的表哥娶別的女人的,絕對不會!
田碧兒的眼底的怨念,被唐麥的餘光捕捉到了,看到那眼神,即便是唐麥,心都跟着咯噔了一下,她毫不懷疑,要是田玉再讓單傑娶她,田碧兒會殺了田玉。
“管家,送客!”唐麥收回停留在田碧兒身上的眼神,衝着府上的官家喊道,隨即站起身,朝自己的屋裡走了去,不再理會這些人。
當晚,唐柯等人回來,得知單傑來的事,詢問唐麥是否有礙。
唐麥搖頭,倒是問起唐柯,唐家三叔和鋪子的事。
近期鋪子一如既往的運行,城北那個鋪子的衣物已經補上,那些被賣出去的質量有問題的布料也已經全部收了回來。
而那些有問題的布料,一直堆放在倉庫那兒,根本沒有人去動,就連唐家三叔那邊都安靜了下來,唐遠山那邊也說,唐家三叔一直待在將軍府,基本上不出去。
唐麥不相信,事情會進行的如此順利,她更不相信,那擺明了就是想害她的人,會就此收手。
“哥哥,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放心吧。”唐柯揉了揉唐麥的頭髮,沉默了片刻道,“麥兒,最近頭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夢到或是想到一些你不曾經歷過的事?”
唐麥聞言,疑惑的望向了唐柯,“哥哥,你爲何這麼問?我最近挺好的。”
“沒什麼,只是問問而已。”唐柯聽到唐麥這樣說,心稍微安了下來,莫老神醫現在還在研製解藥,他從老毒醫那裡拿回來的那些,原本以爲是標本的,但最近老毒醫卻突然寫信告訴他,他拿回來的那些是治標不治本的,還讓他再回寡婦村一趟。
唐柯知道,最近有很多人都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他絕對不能走,可他要是不過去,麥兒真的有個什麼好歹,他更承受不起。
他現在真希望冷然、唐水亦或是那個他特地替唐麥找的人在這裡,至少家裡有個會武功信得過的人,但現在,冷然不知所蹤,唐水下落不明,那人又不在這兒。
唯一能讓他交付的楚漠陽也是不在這兒,他還能將他手裡的事情交給誰?
唐麥雖然奇怪唐柯好好的爲何問這個,但見唐柯沒有任何怪異的表現,想了想,可能哥哥只是關心她的身體,她的頭以前倒是經常疼,但最近這段時間,真的沒有。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唐柯想到老毒醫信上的話,再看莫老神醫還是沒有任何進展,他忍無可忍的,將他組織裡的三大殺手派到唐府保護一家人的安全,找來唐家小弟,和唐家小弟囑咐了一番。
而在這種關頭,唐柯要離開,還不能告訴唐麥理由,他只能在安排各種事宜之後,半夜離開,儘快趕回來。
唐麥並不知唐柯半夜離開的事,而在唐柯離開的第二日,府上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許久不曾在唐麥面前露面的龍寂巖!
唐麥早就料到,她和單傑的婚事取消,這人肯定會跑來參和的,畢竟她對他有價值,他想要她手裡的財富和她背後成王的支持。
龍寂巖能忍到這時候,才跑來,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龍寂巖一襲紫袍站在大堂內,見唐麥出來,脣角揚起了一抹淺笑,對着身側的霍楓就下令道,“將東西擡上來。”
霍楓冷冷的掃了唐麥一眼,還是聽令,讓他手下的那些人,將東西擡了上來。
整整二十個箱子,箱子裡裝的都是金銀首飾,跟着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媒婆。
龍寂巖有多窮,唐麥一清二楚,前世那麼窮,她就不信這輩子就能這麼富了。
這裡的二十箱,她要是沒猜錯,應該是龍寂巖砸鍋賣鐵後的全部身家財產。
“十三皇子,你這是何意?”唐麥明知故問道。
“麥兒,本皇子是何意思,你看的很清楚。”龍寂巖見唐麥無動於衷的模樣,斂眸道,“這是我的全部家產,我今日來,誠心來向你提親。”
龍寂巖這樣認真的時候不多,若是沒有前世的那些事,唐麥或許就被感動了,但看到眼前的那張臉,想起前世的那些事,唐麥的臉上只剩下冷笑,“喲,提親啊。十三皇子,我這名聲有多差,你是一清二楚的,向我提親,你也不怕有辱你的名聲,對你不利。”
“麥兒……”
“十三皇子,我高攀不上你。您的這些東西,我更是要不起,您請回!”
“麥兒,我是認真的。我知你不願居人之下,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這就向父皇請旨,我的正妃只有你一人。”
“你還是留着這些話,對我宋家另一位千金說吧,她肯定很高興。”唐麥冷漠的視線淡淡的落在龍寂巖的臉上,龍寂巖,我上輩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信了你的那些鬼話!
“來人吶,送十三皇子回去。”唐麥說完就走,一秒都不想多留,這虛僞的嘴臉,她受夠了,說什麼愛她,愛的還不是她的錢,她背後的權!
“麥兒,你爲何不信我?從一開始,你就對我有偏見,我到底哪兒得罪了你?戰場上的事,我承認是我的錯。但那時,我並沒有認識到,我是喜歡你的。現在我知錯了,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龍寂巖沒有歇斯底里,只是平淡的望着唐麥的背影詢問道,無言中染上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悲鳴沉痛。
這一刻,他的心真的痛了,明知道,是來演戲的,可在面對唐麥的絕情時,他還是痛了。
唐麥,到底爲什麼,爲什麼如此對我?
你會後悔的,你知不知道,你會後悔的!
唐麥回到屋裡,將整個人埋進了被子裡,她恨得整個人都在痛,前世的一幕幕,一幕幕,那麼清晰的在腦海裡浮現,像是在嘲笑她的傻。
什麼用全部的財產作爲迎娶她的聘禮,前世信了,信的她做夢都在笑,可現實卻給了她最殘忍的一刀。
龍寂巖,你爲什麼要逼我想起這些?
爲什麼?!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唐麥拿下頭上的被子,坐了起來,臉上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她突然很想楚漠陽,瘋了般的想。
她的心裡突然涌上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她突然好怕,怕楚漠陽出事,怕楚漠陽再也不會回來,怕龍寂巖又設下什麼陷阱。
唐麥突然從牀上爬了下來,衝到楚漠陽買下的院子,歇斯底里大叫。
“楚漠陽——!”
“楚漠陽——!”
叫的西水和唐府的其他人都嚇的跑了出來。
他們都聽清楚叫人的那個聲音是唐麥的,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那聲音,聽得怪悲慼的。
唐麥是被果兒和唐家小弟拉回去的,拉回去後,睡了個天昏地暗。
不知是情緒過於激動,還是別的原因,唐麥到最後是被自己的頭疼,疼醒的。
“小麥。”
“小麥。”
她好像聽到了楚漠陽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朦朧的影子,無數支箭對準那影子直射而去,她歇斯底里的大叫,腦子裡突然竄出一個殘陽如血般的身影,在她面前直直倒了下去。
“不——!”
“不要——!”
痛。
她痛的無以復加。
直到一股內力傳到了她的體內,嘴裡好像也被塞進了一顆什麼東西,涼涼的。
第二天,唐麥醒了過來,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的手被另一隻大手緊握着,她轉過身,看到了一張側臉。
“楚……楚漠陽……”
楚漠陽睜開眼,還未有任何舉動,就被唐麥撲了個滿懷,力氣大的即便是他,都有些吃不消。
“小麥,怎麼了?”楚漠陽沒有動,任由唐麥抱着,只是一隻空出來的手,將被子拉到唐麥的身上,替她蓋了起來,避免着涼。
“你不要走了,你答應我,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這不是唐麥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但楚漠陽還是渾身僵硬了一下,有時唐麥的大膽和熱情,他還是有些難以適應,但心裡難免多了一絲柔情。
“我不走。”
“就算你真的有事要走,也要帶我一起走。”唐麥悶悶的聲音從楚漠陽的脖頸那兒傳了出來,意識到手用力了點,還稍微鬆了點兒,但就是不肯鬆手,不肯從他的身上下來。
這人是熱的,是活的。
“好,帶你一起走。”
唐麥聽到這話,心裡舒服了,腦袋在楚漠陽的脖子旁蹭了蹭,撒嬌似的開口道,“楚漠陽,我被人欺負了,你幫我報仇。”
楚漠陽聽到這話,回暖的臉色沉了下去,只是伸手抱緊了懷裡的人。
“單傑在外散播謠言,說我和你在青樓摟摟抱抱。”唐麥像是在報復似的,再次抱緊楚漠陽,恨恨的道,“我就抱你了,關他什麼事。”
“我娘還說我名聲沒有了,說我嫁不出去了,要我嫁給國公府的大公子,那男人都三十多歲了,他女兒都和我差不多大了。”
唐麥感覺到楚漠陽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繼續往他身上蹭,繼續道,“龍寂巖還跑來提親,擡了二十個箱子過來,說那是他的全部家產。”
唐麥說完這些,總算是鬆開了摟着楚漠陽脖子的手,擡起頭望向了楚漠陽的臉,果不其然看到楚漠陽臉色難看的讓人不敢靠近,眼神冷的嚇人,眉頭皺的幾乎能捏死一隻蚊子。
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唐麥再次摟住眼前的人的脖子,將臉埋了進去,她前世怎麼就沒發現,怎麼就沒發現呢。
他在吃醋,他在嫉妒。
她卻一直以爲他對她不滿,一看到她就沒好臉色。
“頭還疼不疼?”不知過了多久,楚漠陽的手撫上了唐麥的長髮,低聲詢問道。
“不疼了。只是做夢夢到一些不好的畫面。”
楚漠陽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抱起唐麥,將她放回了牀上,“餓不餓?”
“有點兒。”
“我去給你弄些吃的進來。”
“一盞茶時間,不然我和你一起去。”
“好。”楚漠陽替唐麥蓋上被子,走了出去,看到唐麥如今對他的依賴,他竟有些擔心,無論是單傑還是龍寂巖,他都不怕,他相信,小麥的心裡有他。
可死掉的人,他如何取代?
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他可真是自作自受。
唐麥躺在牀上算着時間,心在一秒一秒的流逝中,安定。
她開始思考,怎樣弄死龍寂巖,可以不償命。
龍寂巖是個潛在的炸彈,只要他還活着,那楚漠陽肯定會被他算計,就算楚漠陽不被算計到,她自己也有可能被算計,畢竟在某些方面他不是龍寂巖的對手,極有可能成爲拖後腿的那個。
原以爲可以相安無事的相處下去,但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不是她想計較前世的事,而是龍寂巖不肯放過她,你死我活,是必然的結果。
龍寂巖不死,她這輩子都難以安生!
陰謀陽謀,她腦子裡有不少,可龍寂巖不是白癡,不可能站着讓她算計。
“小麥,想什麼呢?”楚漠陽端着飯菜走進來,就看見唐麥目不轉睛的望着牀頂,異常嚴肅的樣子,擔心她又想到頭疼,將飯菜放在牀頭櫃前,將人扶了起來。
唐麥搖頭,“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龍寂巖是楚漠陽的表弟,前世楚漠陽直到死,龍寂巖都還活着,這輩子她難道還能讓楚漠陽去把龍寂巖給幹了?
“什麼問題?”唐麥以爲楚漠陽不會關心,沒想到他居然問了。
唐麥想了下道,“要是龍寂巖向皇上請旨賜婚,讓我嫁給他,你會怎麼做?”
“皇上不會同意的。”楚漠陽一點兒擔心的表情都沒有的說道,還將盛好的飯端到了唐麥的面前,“飯是鍋裡熱着的,菜是剛抄的,你先吃點吧。”
“爲什麼不同意?”唐麥聽到這話,不幹了,爬起來,也不接過楚漠陽遞過來的碗筷,跪在牀上就望着楚漠陽道,“我這麼有錢,我還有權。當他兒媳婦,不等於白送他一座會自動生長的金山銀山?”
楚漠陽見唐麥如此認真的模樣,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眼底更是染上了一絲柔情,“你名聲不好。”
“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鬧了,快吃,不然飯菜要涼了。”
“不吃。”唐麥乾脆站在了牀上,看着總算和自己一樣高的楚漠陽道,“你給把話說清楚來!什麼叫我名聲不好啊?”
“你是不是也嫌棄我呢。我名聲不好,還不是你害的?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名聲搞臭,讓我嫁不出去,只能嫁給你的?”
楚漠陽確實這樣想過,但比起這個,他更在乎唐麥的名聲,只是在西水告訴他的時候,那件事已經出來了,不得不說,在冷怒之後,他感謝那散播謠言的,在無形中,替他解決了無數無形的對手。
至於唐麥的名聲,他自然有辦法恢復。
唐麥見楚漠陽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一僵,伸手戳了戳眼前的男人的胸膛,“你該不會真的想過吧?”
“快吃飯。”楚漠陽不回答,一把抓住唐麥伸出戳在他胸前的手,“再不吃,真的要涼了。”
“我名聲這麼差,我走出去,認識我的都對我指指點點的,我胃疼,我吃不下去了。還有,我鋪子的生意都被影響了,賺不到銀子,我要餓死了。”
怎麼可能餓死?
楚漠陽被唐麥的話給逗樂了,見她心情不錯,挑眉問道,“所以呢?”
唐麥見楚漠陽有反應,不再讓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心情一好,腦子一轉,開口就道,“你青樓裡的姑娘的衣物,以後都要由我們鋪子做。一件給你打個九折,一年四季,收你二十萬兩銀子。”
“我名下有一千三百九十八間青樓和小倌館,二十兩萬,是不是太少了?”
“一千三百九十八間?”唐麥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天龍國纔多大,有六、七百間就不錯了,你怎麼可能開那麼多?”
她的糖心坊到目前爲止,也就開了五十間,其中京城就有五家,其他地方,她忙的暫時還沒來得及去滲透。
“天龍國在這塊大陸的疆域是不大,現在這塊大陸,除了天龍國之外,還有天趙國、天韓國。這些國家之外,越過東海,還有其他的大陸和國家。”
唐麥,“……”
“把飯吃了,以後你要有興趣,帶你出海玩去。”
土豪,富二代,真特麼的有錢!
怪不得,她前世缺錢,找楚漠陽,他多少都拿的出來,她一直以爲她壟斷天龍國兩大產業,很有錢了,結果,這一對比,她真是窮的可以。
“楚漠陽,你去過很多國家嗎?”唐麥總算乖乖的接過了碗筷。
“不多,也就二十來個。”
不多……
二十來個,還不多?
唐麥扒了一口飯,咬牙切齒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戰場,還是沒出國的。
跑這麼多地方,怪不得別人總說青樓業的幕後掌權者,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唐麥將飯嚥了下去,繼續問道,“楚漠陽,你爲什麼選擇開青樓?”
“也不全是青樓。青樓這一產業,其實是從我娘那兒接管過來的,小時候聽外祖父說,我娘從小就喜歡到處跑。跑累了,才知道回來。”
唐麥聽到這裡,不再說話了,“我以後不會丟下你的。”
“傻瓜,想什麼呢。”
唐麥捧起手裡的碗,笑嘻嘻的道,“想着吃飯。”
楚漠陽的娘,是那位巾幗不讓鬚眉的郡主吧,打的了仗,開的了店,死了還能給兒子留下這麼多財產的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因爲想着要嫁楚漠陽,唐麥這些日子功課也沒少做,至少是將厲王一家從頭到尾的打探了一遍。
和楚漠陽的爹有關的傳言也不少,聽說他是老厲王手底下的得力干將,帶兵打仗也很厲害,聽說很愛楚漠陽的娘,最終選擇入贅,入贅之後世襲了厲王的王位,但在楚漠陽的娘和老厲王死後,卻對一位小妾寵之入骨。
那位小妾,就是楚天宸的娘。
前世,她一直不知道楚漠陽是厲王的兒子,想必不只是她,其他人也同樣不知道楚漠陽的存在,更多人認爲楚天宸纔是厲王世子。
唐麥盯着楚漠陽看了許久,她很想問爲什麼,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看的楚漠陽都有些奇了怪。
“楚漠陽,你前些時日,爲何突然離開啊?你不是都說厲城出了點小事,都處理好了嗎?”
“是外祖母病了,想見我。”
“那你還這麼快就跑回來?外祖母的病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無礙。我趕來前,她還特地囑咐我,讓我儘早娶你過門,回去見她。”
“呃。”唐麥低下頭,繼續扒拉碗裡的飯,“我才十三歲。”
“恩,還有一年零一個月。”
“楚漠陽,說真的,你不介意我的名聲,但是外祖母也不介意嗎?還有你的家人。”
“小麥,我娘當初比你鬧騰多了,外祖母已經習慣了。”楚漠陽說着,將唐麥手裡的碗搶了過去。
唐麥一愣,就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飯都冷了,我再去給你熱熱。”
唐麥聞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食不言寢不語,她還能再暴露出更多的毛病嗎?
楚漠陽回來了,唐麥睡覺都睡的特別的安穩,直到第二天醒來,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突然發現,她有好多天沒見過哥哥了。
她穿上衣物,剛想往外跑,就撞到了楚漠陽的身上,楚漠陽見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還以爲發生了何事,一問之下,得知是在找唐柯,從懷裡拿了一封信出來。
“這是你哥哥給你的,他有事,去老毒醫那兒了。”楚漠陽趕回來的這麼快,也是因爲在半路就收到了唐柯的信,不放心唐麥一個人在家,三天的路程,硬是一天就趕到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身體好些沒?要不要隨我出去走走?”楚漠陽清楚唐麥不是那種能在家裡窩着的人,這段時間,就因爲名聲的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肯定是悶壞了。
“我倒是想出去。”
“你要擔心,可以換成男裝。小柯不在,正好用他的身份出去。”
“你這麼縱容我,真的好嗎?”話是這麼說,但唐麥還是跑回房間,拿出男裝,急急忙忙的換上了,很快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就出現在了楚漠陽的面前。
唐柯現在的身高也沒長,和唐麥差不了多少,這樣出去,也不會讓人懷疑。
“走吧,想去哪兒?”
“我想先去鋪子裡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