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是程以軒的聲音?
秦菲兒轉移了視線,只見他一隻手捂着胳膊,有血通過指縫滲出。
“我沒事,別激動。”
打中的是胳膊嗎?秦菲兒稍稍放下心來,轉頭看着齊朔,他依然是笑着的。
“抱歉,我不會跟你走。”
說着,她一邊用槍指着他一邊後退,向着程以軒和警方的方向退去。
“呼······”
齊朔呼出一口氣,笑着搖了搖頭:
“看來是我太心軟了,給了你太多時間。”
秦菲兒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他突然衝着自己衝上來。
“砰!”“砰砰!”
警方那邊響起了槍響,與此同時,直升機上——他的手下們也衝着他們扣下了扳機,一時間雙方有些混亂。
讓秦菲兒難以置信的是,齊朔穿梭在警方的攻擊中,居然毫髮無傷!
子彈似乎都是繞着他走的,秦菲兒從未見過她如此敏捷。
她下意識想要逃跑,可是根本跑不過他,很快被她連人帶槍一起制伏。
“你怎麼······”
她睜大眼睛看着他——警方的狙擊手和這些緝毒警的近戰槍法不可能一槍都打不中。
“知道新人家主上臺後爲什麼不是找我復仇,而是一定要把我收進門下嗎?”
秦菲兒沒有回答,看着他,皺了皺眉。
“因爲我有很強的預知能力。”
“所以······你之前一直學不會,都是騙我的?”
不對,他從一開始就在騙自己了,不止那個時候。
他一把攬過她的腰,一瞬間就扛到了肩上,向着繩梯走去:
“這個倒是沒有,我確實學不會世俗意義上的知識,但是我並不需要。”
眼看着他就要帶自己上雲梯,秦菲兒瘋狂掙扎起來,卻聽到他冷冷的一聲:
“別逼我把你弄暈。”
怎麼可能,即使自己被她弄暈也不可能乖乖讓他把自己帶走吧?
突然,警方的槍擊聲似乎變了規律,秦菲兒轉過頭去,他們的目標好像不再是齊朔,而是直升機上的人。
是在掩護什麼人?
這是秦菲兒的第一反應。
果然,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衝着這邊衝了過來,齊朔猛地回頭,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奇怪······”
他咬着牙,自己怎麼對這個人沒有那麼強的預判了?
但是沒時間多想,他用空着的那隻手,一瞬間把槍舉了起來。
手指還沒有扣上扳機,一把軍刀就從他的手腕處滑過,直直的刺向他的胸口。
程以軒?
這個以極快速度衝上來的人就是程以軒,他眼睛裡的殺氣,並不比齊朔在戰場上的遜色半分。
看來,自己一直以來覺得有人跟着自己,但是又讓自己無法預判他的蹤跡的人,就是他了。
“噗呲——”
刀刃沒入胸膛,齊朔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眼睛裡帶着點難以置信。
他的手一軟,卻不願意秦菲兒摔倒,不過下一秒,她就被程以軒用力撈了過去,與此同時,那把刀又沒入他的胸膛幾分。
“對不起。”
他的眼睛帶着殺氣,卻說吃這句道歉,齊朔感覺到諷刺,帶着血絲的嘴角輕輕上揚:
“原來一直都是你啊,我早該想到的。”
“把那架飛機給我往死裡打!”
龍隊大聲吼道,飛機上的人似乎是發現了戰勢不可逆轉,立刻調轉方向,落荒而逃。
“逃不掉的,聯繫空飛的那些人,這架飛機絕對是私自入境了!”
龍隊皺着眉吩咐手下人:“收火,救傷員!”
很快,有人跑上來,把齊朔押住,不遠處有救護車的聲音,幾個人似乎還擔心齊朔這號危險人物“死而復生”,在把他送到救護車上的時候都死死盯着他的情況。
秦菲兒已經無暇顧及他的情況,迅速轉身查看程以軒的情況。
他的手臂還在向外冒血,秦菲兒立刻回頭:
“醫生!麻煩等下一下!這裡還有······(傷員)”
可是沒等她說完,手臂就突然被程以軒抓住,笑着看着她:
“沒事,皮外傷,一會兒你給我處理就好。”
“但是這不是醫生在旁邊嗎?別鬧······”
話還沒說完,程以軒居然直直的跪了下去!
“以軒!”
秦菲兒跟着蹲下身,只見他捂着自己腹部,額頭伸出一成細密的汗珠。
等等······這個位置的傷口好像纔是槍傷,而手臂上的······
秦菲兒迅速看向他的手臂——那是一條長長的創口,更像是被樹林裡的樹枝劃破的!
“你騙我!”
她一着急,眼淚不自覺就奪眶而出,同時用力幫他按住腹部那個槍傷,讓他把下巴抵在自己肩膀上。
“菲兒······”
他用力抱緊了她的腰,聲音已經有些虛弱:
“對不起了,這次還是······沒能成功······”
“你說什麼呢?”
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剛剛救了我嗎?”
但是懷裡的人突然失去的力氣,整個人順着自己的肩膀滑了下去。
“以軒!程以軒!”
她把他抱在懷裡,大聲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有醫生聽到她的聲音,衝過來查看情況。
秦菲兒立刻給他們讓出位置,眼睛裡的淚水已經忍不住。
“別怕。”
石盈在背後拍了拍她,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他生命裡很頑強的,肯定沒事。”
秦菲兒沒有回答,她感覺後領都快被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堵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有護士抱着醫療設備衝過來,她和石盈被要求在不遠處等着,可是很久以後,那個人都沒有再表現出任何生命體徵。
“對不起。”
醫生告訴她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些恍惚,轉頭看向程以軒——
她看到他的身上被護士慢慢蓋上了白布。
“等等!”
那一瞬間,她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衝上去,被醫生和石盈用力扯了回來,醫生的聲音裡帶點遺憾:
“對不起,那裡本來就是致命傷,應該在第一時間接受急救,是我們來晚了。”
說着,醫生對她鞠了一躬,石盈用力扶住全身虛脫的秦菲兒。
她眼神詩經失了神,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醫生,很久後才緩緩開口:
“不是你們的錯。”
是自己的錯。
如果不是爲了救自己,那麼他可以在第一時間被警方送上救護車吧?
但是好諷刺,他在最後一刻還說沒有成功。
怎麼會呢?
他的臉漸漸被白布覆蓋,閉着眼睛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自己這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嗎?
“程以軒——!”
她用盡全部力氣呼喚着他的名字,可是那雙眼睛沒有睜開。
以前自己起牀的時候也會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那個時候他即使不會睜眼,也會忍不住眼角的笑意。
然而現在,他不是裝的,他是真的不在了。
眼前突然變得模糊,有黑色的東西正在收攏自己的視線。
喉嚨傳來一陣甜腥氣息,有鮮血從自己嘴裡流出,她擡手接了一下,看着鮮紅的血色,感覺有些不真實。
石盈在自己耳邊瘋狂叫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好小啊······
石盈的聲音什麼時候這麼小了。
不,不對——
是自己的聽覺在消失。
眼前徹底變黑,她倒了下去。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自己遇見了一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夢醒的時候,一切都很真實。
她緩緩睜開眼睛,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喝彩。
秦菲兒身在一間雪白的房間,從牀上坐起來後,可以通過窗子看到外面的情況。
這是!
她呼吸一滯——
這是比其爾家族的地下競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