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潤清大部分時間都在滬市,大部分的精力也都集中在滬市,對燕京發生的許多事情只是知道一個大概,但具體的並不瞭解。
比如他並不認識李牧,而且關於宏築集團公子黃碩倫的事情,他也只是知道對方因爲醉駕撞死一個女大學生,被抓進去了,再具體的消息,他也並不清楚。
但是,剛纔還很瞧不上李牧、一心想教訓李牧、教李牧做人的汪潤清,一聽說牧野科技、淘寶網、支付寶都是李牧的,頓時就傻眼了,雖然不認識李牧,但是這三個公司以及它們旗下的產品,汪潤清還是非常瞭解的,尤其是牧野科技,不但成長極其迅速,而且影響力還非常大,單就信息傳播的能力來看,全國的房地產企業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yy。
汪潤清瞠目結舌的看着蕭晨楓,脫口問道:“那小子真有這麼牛逼?”
蕭晨楓哼哼兩聲:“簡直是牛逼炸了好嗎?他才二十歲,你多大了?”
汪潤清臉色有些難看,又問:“宏築集團公子的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
蕭晨楓說:“黃碩倫撞人這件事就是李牧曝光出去的,本來他老子還想疏通關係用司機頂缸保他,結果被李牧打進醫院了,後來黃錦麗爲了保住黃錦瀟不出事,把三圓橋一塊地皮賠給萬盈地產了,說是以當初的購買價平價轉讓給萬盈地產,但是付款週期是一年以後,你說這不跟明搶一樣嗎?”
汪潤清目瞪口呆的問:“宏築集團同意了?”
“不同意有什麼辦法?”蕭晨楓說:“牧野科技的宣傳能力強到嚇死人,一個彈窗分分鐘傳遍全國,黃碩倫撞人逃逸,全國網民快把他家祖墳罵冒煙了,誰還保得住他?他老子涉嫌保庇、行賄,要是李牧把他也曝光出來,宏築集團受的牽連就更大了,最後只能棄車保帥,黃碩倫這件案子怎麼判、怎麼執行完全掌握在李牧手裡,法院不敢輕判,判完收監,也不敢輕易給他減刑,且得熬呢。”
“我擦!”汪潤清撣了撣菸灰,咬着牙說:“這小子還真他媽狠啊,我他媽要是黃錦瀟,非弄死他。”
“得了吧!”蕭晨楓說:“這是燕京,不是滬市,我打聽過,這小子上面有大老闆罩着,除非你自己也不想活了,跟他同歸於盡還差不多,否則的話你肯定好過不了,更何況,你想弄死他也未必有機會,你知道他的保鏢都是哪找來的嗎?”
汪潤清皺了皺眉,被蕭晨楓這麼當土包子看,他心裡頗有些不爽:“哪來的?天兵天將嗎?”
蕭晨楓笑了笑:“天兵天將算不上,都是神劍大隊的現役軍人,聽說李牧打黃錦瀟的時候,黃錦瀟的幾個保鏢被李牧的保鏢一招全秒了,都跟醫院躺着呢。”
“尼瑪……”汪潤清收起剛纔心裡的不爽,感嘆道:“這小子哪來這麼大神通,神劍大隊的現役軍人他也能弄來做私人保鏢……”
蕭晨楓白了白眼:“我哪知道去?我要知道,我也弄兩個現役特種兵在身邊了。”
汪潤清砸了咂嘴:“你說這個李牧會插手俊成地產的事情嗎?”
“說不好。”蕭晨楓說:“今天入場之前我在外面碰見蔚瀾和李牧在一起,我問過蔚瀾,她跟李牧並沒什麼很深的交情,只不過前段時間李牧從她手裡買了一套別墅,今天要不是你玩的太過分,估計李牧也不會站出來替她說話。”
蕭晨楓罵罵咧咧的說道:“我他媽哪知道有他這號人物,再說咱們不是說好的嗎?我就得當着外面那麼多人的面整她難堪,讓別人知道她是我的死對頭,誰敢幫她就是跟我作對,而且也只有我整她難堪,你纔有替她出頭的機會啊。”
蕭晨楓點點頭:“是,我也沒想到李牧會替她說話,不過我覺得李牧應該也是實在看不下去纔出面拉她一把,但俊成地產的事情,我估計李牧不會插手,畢竟俊成地產的事兒那麼大,李牧八成也扛不住。”
汪潤清哼哼一聲,說:“他是肯定扛不住!俊成地產的事兒說白了就是錢的事兒,除了藍科集團,誰想救她都要至少拿出二十億現金砸進來,而且我有把握至少把這件案子拖到一年半以上,誰敢砸錢就拖死誰。”
蕭晨楓淡淡道:“反正你求的是財,我圖的是人,俊成地產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也不準備插手,不過我得提醒你,儘量別跟李牧產生正面衝突,沒準他不想捲進來,你一逼他,他就跳進來了。”
汪潤清點頭說道:“你說的我明白,李牧如果真要插手,我就把這件事僅維持在商場的範疇內,不跟他上升到私人恩怨的高度,他如果想幫蔚瀾,就帶着錢來,如果他真能拿出這麼多錢來救她,那我也認了。”
蕭晨楓說:“對了,萬盈地產那幾塊地皮剛從銀行套了七十億現金,已經到賬了。”
汪潤清眉頭一擰,下意識的問:“你覺得李牧真會砸幾十億救她?就算一年半兩年以後救活了俊成,這麼龐大的資金投進來,光是利息就夠嚇人的了,更何況還要考慮通脹,最重要的是,這麼多資金押死在俊成地產,得耽誤他自己多少事兒?代價太大了!”
蕭晨楓說:“我覺得也不太可能,但是我也不敢跟你保證。”
汪潤清說:“萬盈地產有七塊地皮,七十億也就夠盤活這幾塊地皮的,我不信他能拿出二十億出來栓死在俊成身上!”
蕭晨楓擺擺手:“我得出去了,晚上我請蔚瀾吃飯,你最好把你那邊的動靜鬧大一點。”
汪潤清點點頭:“你放心,所有有能力幫到俊成的圈內人,我都會提前打好招呼,行業內不可能有人會幫她。”
蕭晨楓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汪潤清一臉猥瑣的笑問:“有把握嗎?幾天能把她吃下?”
蕭晨楓哼笑一聲:“一定在她離開燕京之前!”
汪潤清眯着眼睛笑道:“我聽說蔚瀾從上大學到現在都沒談過戀愛,沒準還是個處。”
蕭晨楓道:“是不是處,得等我試了才知道。”
……
這場餐會至少有兩個人感覺索然無味,一個是蔚瀾,一個便是離她不遠的李牧。
蔚瀾因爲汪潤清的攻擊而胃口全無,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經過汪潤清這麼一鬧,還有誰會願意幫俊成渡過難關,即便自己拿出俊成地產一半以上的股份出來,怕是也根本不會有人感興趣,因爲得到這一半的股份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不但要付出資金成本,還要應對藍科集團所施加的巨大壓力。
想了想去,蔚瀾悲哀的發現,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恐怕就是蕭晨楓以及城建集團了,如果蕭晨楓最終不願意出手的話,自己想保住父親的心血基本上就只能是個泡影了,那樣的話,她就要立刻返回滬市,儘快把所有能變現的資產全部變現,然後去美國找自己的父親,至於俊成地產,就只能丟在腦後,任人魚肉了。
至始至終,蔚瀾沒想過找李牧幫忙,一方面她跟李牧僅有兩面之緣,這麼重大的事情,她不可能對一個僅見過兩次面的人求助,而且也不認爲對方一定會幫自己。
雖然沒準備找李牧幫自己,但蔚瀾心裡對李牧還是頗爲感激,餐會進行中的時候,她給李牧發了一條信息,詢問:“明後兩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李牧也感覺這種餐會無趣至極,他本來就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他始終以一個互聯網人、一個技術員以及一個產品經理的身份來定位自己,所以跟這些買地貸款建房炒房的地產商本身就有一種價值觀上的巨大差異,如果不是因爲感覺蔚瀾回來,李牧根本不會過來參會,而且如果今天來到現在沒見到蔚瀾,他肯定早就走過了,不會等到餐會這個環節。
好在蔚瀾的短信給了李牧一點堅持下去的勁頭,蔚瀾要請他吃飯,他自然是不會拒絕,於是便回信息道:“可以啊,我隨時都ok。”
蔚瀾回覆:“那先這麼說定了,等我確定好時間提前跟你溝通。”
蔚瀾想着,今天晚上跟蕭晨楓吃飯就得跟他攤牌,看看他的態度究竟如何,如果他願意幫忙,明後兩天,自己就跟他談細節問題,然後等事情談妥之後,走之前請李牧吃飯;如果他不願意幫忙,自己明天白天再做最後的爭取,還不行,明晚就請李牧吃頓飯,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燕京,再不動救公司的念頭,去美國跟家人團聚。
餐會過後,峰會進入正式階段,大家都來到主宴會廳,今天下午會有包括蕭晨楓、汪潤清以及其他一線地產企業負責人的課題分享會,基本上相當於每一個一流公司都派出一個人來,就未來地產行業發展的一個點跟大家做一個演講。
李牧對這種流程沒什麼興趣,他坐在下面,一個人低頭揣摩半晌,忽然擡起頭低聲問宋亮:“亮哥,俊成地產眼下的麻煩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