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瑞興奮的追過去。
因爲興奮,一時忘記了林中數不清的野獸,還有說不定也有一些想要趁着夜色上山來的各路人們。
*
餘浩感覺到山洞外五宗門的弟子要進來,遂化作一道金光離開,可也就是剛離開,餘浩就發現背後被跟了個尾巴。
是先前說發現金光好奇過來的那個人。
面容寬和,不像是心懷叵測之輩,而且身上只有淡淡的元氣涌動,也纔是剛會修習不久……這修習之法還是在元豐山下的那個小縣城裡剛學會的。
神識始探,餘浩就知道了這麼多。
餘浩沒有再探下去,對他來說這裡的牽扯還是越少越好。
只是這個孩子只顧着追趕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被林子裡其他的猛獸給盯上了。而五宗門的弟子知道他離開也沒有絲毫想要追過來看看的念頭。
餘浩身形一晃,金光落到了那個人的跟前。
*
邢瑞覺得自己跑得很快,可就算是這樣,那道金光也轉瞬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去哪兒了?
邢瑞左右的看,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很危險。
林中黝黑的什麼都看不到,可層層的危險就在這黑暗當中,剛纔他沒有感覺到,現在覺得好像他只要踏出一步,就會被這暗夜裡的危險撕的粉碎。
邢瑞的腿發軟,後背也開始冒汗,想要喊救命,可嗓子發啞什麼也喊不出來。
而似乎是證實他所猜測的沒錯,腳步靠近,幾道幽綠的光閃現在附近,邢瑞都聞到了腥氣。
“嗷——”
心驚膽顫的呼聲就在耳邊,邢瑞眼前一黑,正以爲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吞到野獸的腹中,自己這輩子恐怕就這麼過去的一瞬,金光閃過,野獸的聲音消失,一股暖意籠罩在邢瑞的身上。
邢瑞驚愣的睜開眼睛,眼前赫然站着一隻金色的狼身。
狼身看的不清楚,似乎蒙在一片的雲霧當中,可那狼首上的印痕卻是他一眼就看到了。
“您是狼神嗎?”邢瑞脫口問。
“……”
餘浩知道他有幾分修行,倒是沒想到他竟然能看到自己。
神識忍不住再綻,意外大仙邢瑞竟也是個修行的奇才,只是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高人給封了經脈,所以到現在弄了個什麼都不成的樣子,而先前在方昭月修的宅裡,他只是在外宅照着《五禽戲》的招式演練了一遍,就把封了個筋脈給打通了大半兒。
難怪能看到他!
邢瑞沒聽到神狼的應聲,緊張之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直接就跪倒在地,“請神狼前輩收我爲徒!”
餘浩的狼眼挑了下。
怎麼一如那種弟子都是主動找上門的感覺是總麼回事?
“憑什麼?”餘浩開口。
總算是聽到神狼前輩開口了,邢瑞腦袋裡一懵,嘴裡還是下意識的說出來,“憑我能看到您,憑我和神狼您的機緣!”
“……”
*
夜,漆黑一片。
縣城裡也安靜的只能聽到一聲聲的犬吠貓鳴。
方家的宅院裡,安靜的寂靜無聲。
周遭點點的結界生成,是蒼家的結界。不爲殺生,只爲防護。
這裡有無垢宗的宗主留下的絕學,說不定誰人看去了就能修道成仙,而成仙大業,理當光落,所以夜幕下方家的宅院就在這一片的結界當中。
只是此刻,結界中卻是站着一個人影。
是邢瑞。
在神狼前輩的相助下,他到了結界之中,神狼前輩的意思是隻要他能在一盞茶之內把方宅中的招式都能演練一遍,就收他爲徒。
前面的十六塊石牆,邢瑞看了一個時辰纔回神,這一盞茶的工夫看後面的那些,根本就不可能!
邢瑞明知道這極有可能是神狼前輩故意爲難,可他還是迎着上。
畢竟努力了,就算是失敗他也不會有悔恨!
心思迴轉,邢瑞快速認真的把石牆上的內容記下。
轉眼,一盞茶過。
金光閃過,神狼前輩出現在邢瑞的眼前。
邢瑞也不知道自己記得多少,按照自己的神思就開始演練出來。
白天他只是在腦袋裡演練,而現在他是一招一式親自比劃。
元氣在他的體內流轉,筋骨在元氣的流轉中緩緩的加固加粗加深,氣海丹田也有了原來從不曾感覺到的東西……元氣凝結了?
念頭方轉,五臟六腑都跟着發熱發燙,邢瑞幾乎想要放下手腳痛呼,可腦袋裡招式還在,元氣還在流轉,神狼前輩還在眼前。
他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看着眼前這個人臉色發紅,全身滾燙卻還在一招一式的練着餘浩先前所說的招式,餘浩默默的點了點頭。
方家宅院裡的招數正是《五禽戲》的招數,六十四式一招不落的都在這裡。
方昭月沒這麼大的魄力,是當時身爲皇帝的恆雋和流崧派的宗主元戈山的長老一起同意的,他們畢竟是他的親傳子弟,也可以決定這招數的流轉。
當初他那個時候,別說是《五禽戲》了,就是《太極拳》也是流傳的老幼皆宜,都可修習,雖然內功心法還是在一些門中的高人手裡,可無妨也有普通人一時融會貫通得成大道的。
不管是爲了傳播五宗門的名聲還是爲了別的,這種做法餘浩倒也很滿意。
最起碼他很想看看這個邢瑞到底能到什麼水準。
而這一看,果然發現邢瑞的水準竟還在當初方昭月的水準之上,要知道當初收下方昭月這個苗紅根正的弟子他還很不忍心,怕耽誤了人家,結果直到上次他纔算是真正的收人家爲弟子!
這回這個送上門的,他幹嘛不要!
就在邢瑞的眼底越來越紅,身上也開始冒煙之後,餘浩額頭的金光一閃——
邢瑞只覺得自己就要被火燒刀削到筋骨全無,氣息全消,忽的一道水汽從頭頂上的天靈傾瀉而下。
異常的舒服和激烈的痛相撞,連意識也霎時潰散成煙。
邢瑞眼前一黑,“噗通”倒在地上。
夜色中,邢瑞身上元氣氣息不絕,已然從當初什麼都不懂的普通民衆,一下子到了通髓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