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在懷,暖玉在抱。
餘浩幾乎就要沉溺在靈山的紅綃暖帳之中不出來了,可——
“師尊……”
“師尊,您覺得如何?”
“……”
這耳邊的呱噪能少一些嗎?
餘浩看着一臉期盼看着自己的邢瑞,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滾粗”的話也說不出口。
叔侄三個說了一個時辰,最後除了明白的講出來他先前說的“名利根本就是密不可分”的道理之外,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也就是小心的警惕其他的邢家人,並飛鶴傳書給五宗門還有蒼家的人,告訴邢家家主有性命之危請他們前來想辦法出主意,加強自我防範之後就只等死了。
——話說若是需要那些人,要他來做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些許餘浩的情緒,邢瑞臉上的神色也黯然了一些。
“弟子知道師尊在此,弟子定不用憂心,可終究是家宅瑣事,弟子還是要盡人事!至於其他……”
邢瑞頓了頓,餘浩也知道邢瑞接下來要說的是他的心結。
邢瑞道:“弟子也問過了家宅中的老人,說是弟子出生那些時日,四叔經常探望母親還有弟子。”
“師尊說過能使出封脈之術,非宗師不能爲。那時候四叔的修行還沒有如今地步,所以不會是四叔……有時候四叔的師尊也在邢家,不過十年前,四叔的師尊在和無涯宗的爭鬥中過世了!”
“邢家歷來的家主都是天資卓絕,可我在修行一道上沒有絲毫建樹,仍被立爲家主,雖當時年幼,可父親和母親告訴我,是四叔和二叔力挺,我才能繼承家主之位。後來因爲我時遇危險,邢家分家,大多的親人都鮮來這邊走動,也就二叔和四叔走的親近一些,今兒他們也是收到了我的傳書,知道我赤水城被襲才聚在一起!”
“我知道關係邢家百年,理當大局爲重,可若是我選,我倒是寧願他們當上家主之位……”
邢瑞喃喃,後面的話幾乎聽不到。或許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或許他曾經是能矗立百年,行事利落的邢家家主,他也是被衆人關懷愛護的貴家小子,更是得知能拜他爲師之後興奮的不能自已的傻小子,可在這裡,此時此刻,邢瑞也只是個迷茫的孩子。
親情,大義,他陷在這兩者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簡簡單單的一個“利”字,在茫茫人類歷史,甚至不止是人類,哪怕是各種有靈智的生物蔓延當中起着或利或弊的作用,雖終是推進着歷史的發展,可當發生的時候,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時候,終只有當事人才最明白最清楚!比如現在的邢瑞!
沉默在屋子裡迴轉。
直到邢瑞的耳邊忽的聽到一聲響鈴,邢瑞才猛地回神。
擡頭看,師尊的手裡正拿着一隻金光閃閃的金鈴。
“金鈴除邪,亦可安神!”
餘浩遞給了邢瑞。
邢瑞感激的接下來。“多謝師尊!”
餘浩微笑,忽的一擡手。
邢瑞只見一道金光從師尊的手心裡飛出來,緊跟着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悶哼。
有人!
邢瑞身形如電,竄了出去。
而待他閃現出去,那個人捂着受傷的肩膀已經到了牆邊。
邢瑞不可置信,那人是府裡修剪花圃的花匠,先前因爲他幾次被襲擊,現在家宅裡三道門內的僕人都是侍奉了邢家幾十年的老人,而那個花匠在他有印象的時候就已經在宅子裡了。
“攔下他——”
看到他要越牆而逃,邢瑞大呼。
牆內外的人也看到了,紛紛上前去攔。
幾番的爭鬥過後,受傷的花匠被二叔和四叔聯手拿下。
那個花匠倒在地上,周身氣息被封,已經使不出半點兒的氣力。
“沒想到我們宅子裡竟然還有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四叔冷哼。
“……幸虧先前瑞兒的師傅重傷了他!”
二叔開口。
四叔的臉色有些怪異。
這個人在受傷之後纔在他們兩人聯手之下被抓,也難怪他們先前沒注意到。
邢瑞盯着那個低垂着頭一動不動的花匠,“麻煩二叔四叔審問,看他到底是何方派過來的!”
“沒問題!”
二叔四叔應了,令人拖着這個已然似是死狗的人離開。
只是那個人在被一路拖行的路上,一直在盯着某個方向。
邢瑞看到了,那邊金光華過,正是師尊矗立在此。
“師尊,他——”
“他是流崧派弟子!”
餘浩開口。
“啊?”
邢瑞愣住,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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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竟是五宗門的人?
餘浩的眼底閃了下,要不是他出來看這麼一眼,還真是險些沒能認出來,這人正是先前他還是狼身的時候幾次在流崧山對他還有清影不善的寒月。最後一次見到寒月的時候還是在流崧山,寒月被他的師門長輩降了修行,後來溫軒險些走火入魔也和那個寒月脫不開關係,於是他就使了個訣,讓寒月一輩子走黴運,後來倒是忘了這個事兒。剛纔見到寒月,他纔想起來,再回神一閃他這些年的經歷……品行不端,就算是沒有他的黴運符,他也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他叫寒月,原本是流崧派十大弟子之一,後來被逐出山門,就投靠了無涯宗,當時五宗門和無涯宗勢同水火,他出賣五宗門弟子,五宗門弟子也恨之入骨,後來無涯宗和五宗門關係和緩,也漸漸沒了消息,卻是沒想到他藏身到了你這裡!”
餘浩淡淡的說。
邢瑞神色一凝,“師尊的意思是無涯宗?”
餘浩看他,“這就要看你的判斷了!”
“是,弟子明白!”
邢瑞沒有再在餘浩跟前杵着,去忙了。
餘浩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路上先前就因爲他是邢瑞的師傅對他恭敬有加的邢宅衆人對他更尊敬了,顯然這個宅子裡還是崇尚實力,實力越厲害就越圈粉。
只是餘浩的眼前閃過那個寒月一直盯着的目光,嘴角緩緩的勾了起來。
而既然是“老朋友”了,他也不介意屈尊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