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夜幕。
赤水縣,東北郊外,元氣波盪,殺意凜然。
六名白袍染紅的元戈山弟子結成梯陣,元氣聚攏,幻化成白色符咒,如銅牆鐵壁抵擋住對面猶如半空擊打下來的五色華斧。
歹人,黑衣蒙面,五人結成一陣。
五色光華如鐵,直往他們的身上壓來。
斧頭的力量沉如天外隕鐵,每次落下,如地動山搖。
而白色符咒閃動亮痕,數不清的白色光華利刃也隨之往那五人的身上襲去。
此乃元戈山“登天護術”。
不止能安護門內弟子還能如鍼芒襲敵。
只是那些白色光華利刃根本就打不到那五人的身上,就被這五人周身籠罩的氣霧凝散。
而不過三次,周遭地面就已經沉下了數丈,連籠罩在他們周身的符咒都有了微微破裂的痕跡。
一衆的元戈山弟子面色微變,爲首的弟子大喊,“我已經告知師尊,師尊定來相救!”
“是!”
一衆弟子應聲,破裂的符咒漸漸恢復原色。
“蓬——”一聲,又是一下襲來。
六名弟子臉色泛白。
就在這時候,頭頂上長嘯聲起。
拂塵揚掃,如巨石壓頂,直落向那五人頭頂。
結成陣勢的五人也顧不得揮起五色華斧,四散躲開。
六名元戈山弟子臉上一喜,身上流逝的元氣像是一下子又回來了。
“師尊——”
白色錦袍落地,華裔如雪。
正是元戈誠宗師及時趕到。
因及時散開纔沒有被元戈誠宗師一招擊斃的五人低嘯一聲。
四周人影落錯,竟又出現了五個蒙面人。
元戈誠宗師面色一沉。
如風雲吐霧飛身而上。
手中拂塵掀起,數道符咒飛起,幻化成高山壓頂直衝蒙面人而去。
蒙面人猝不及防,急退。
元戈山弟子見狀,紛紛揚起手中拂塵長劍,低斥着衝過去。
又是一場爭鬥。
而不止是赤水縣這一角,東南,西北,西南,四角都在打鬥中。
若是這時候從半空中往下望,定看着燈火幽暗的赤水縣四周,白光,綠芒,紅火,金亮閃爍,那爭鬥聲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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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郊外的聲音很響很熱鬧,可傳到縣城裡就已經沒多大動靜了,更何況縣衙內的餘浩沒有探出神識,連魂魄也老老實實的待在他幼小的身體裡安睡。
這陣子他有事沒事的就折騰一下,雖然不過是探出神識嚇唬一下衆人,又或者把神魂弄出來看看自己絕代風華的模樣。可畢竟大都是大半夜,弄得睡覺都沒有睡安穩過。
睡眠很重要,比吃飯還要重要。
之前當狼王的時候,最舒服的就是睡覺,吃飯,順帶練功。
現在基本上都被練功和照顧身邊一個一小這兩個二貨佔了,睡覺的時間是大大減少。
這好不容易有高人保護,就算是屋內的情形都在人家的注視之下,還是要睡個天昏地暗才符合他的形象。
可就算是他這樣想,機敏的耳朵還是聽到了縣衙內“蹭蹭蹭”飛身而起的聲音。
大晚上的不睡覺,跳高啊?
餘浩懶懶的睜開眼睛。
窗邊靠在軟榻上的恆雋睜着眼,衝着半掩着的窗子露出幾分羨慕的神色。
餘浩探了探頭。
但見一道道身影踩劍而起,隨後如煙一般飛逝而過。
御劍飛行啊!
就算是他現在修爲深厚,可不知道口訣也做不到——
只是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狼睡覺了?
“出事了!”恆雋道。
方昭月睡着了,聽不到。
餘浩狼眼動了下——怎麼?
恆雋看向餘浩——溫軒走時說的!
餘浩狼眼閃了閃,翻了個身再度閉上眼睛。
恆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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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溫軒適才離開時衝着他們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可師尊表現的這麼安然,他還怕什麼。
恆雋強壓下心頭莫名而來的悸動,安坐凝神練功。
一刻鐘後,或者還沒有一刻鐘。
恆雋就聽着外面乍然傳來低呼,“什麼人?”
隨後亮芒在夜色下閃過,刀劍相碰。
恆雋隔着窗子往外望,但見夜色下,紅色,白色,黃色,碧綠的光亮閃過,帶起一陣陣的冷風。即便是隔着數十米,恆雋都能感覺到。尤其是和那些光亮相碰的人影,閃過恆雋熟悉的氣息。
恆雋猛地站起來,“是那幫人!”
壓抑的沉聲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方昭月。
方昭月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恆哥哥?”
他也跑到了窗外,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前面的某處,稚嫩的臉上漸漸的涌上恨意,袖下的手更是緊攥到一起。
恆雋知道他也認出來那些幾乎與夜色混在一起得到那些人正是滅了方家滿門的仇敵。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幾位大宗師呢?
難道是調虎離山?
恆雋不自覺的看向自己的師尊。
牀上,餘浩還是懶洋洋的樣子,連動也不動一下。
……他現在還是傷患,
不過他雖然想到了那撥人是有意如此,只是沒想到竟然當夜就動手。
只是不知道是想要絞殺呢?
還是絞殺呢?
*
“不要糾纏!”
外面傳來高呼,隨後幾道身影竄過重重劍影衝了過來,卻在院子裡猛地停下腳步。
“果然是四象陣!”一人低呼。
窗子裡,恆雋神色一凝,伸手把方昭月抱在懷裡。
幾乎同時看着那人擡手一揚,一道五色亮芒衝着頭頂上的屏障而來。
“砰——”
四色的屏障破碎,屋子微蕩。
陣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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