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城裡也不是那麼好,幾乎看不到綠色,植被很少,人太多了,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呆着都難。”餘露說,“晚上睡覺總能夠聽到外面車子的聲音,睡的不踏實。”
“你說的這個倒是真的。”甦醒點頭,“看自己選擇吧,想要在農村呆着就在農村呆着,想要在城裡呆着就在城裡呆着,但是無論怎麼樣,多賺些錢肯定是好的,只要有錢,在農村也能夠過的很好。”
往後戶籍制度會放開,許多農民可以往城裡去,多了一項選擇。
甦醒理解的自由是儘量給個人自己自由選擇的權利,而不是非要統一每個人的意識觀念,非要像你媽覺得你冷那樣,我不喜歡吃香蕉,就不讓你吃香蕉,我自己大冬天的穿着一件毛衣覺得不冷,我也不讓你穿毛衣。
喜歡在農村呆着就到農村去,喜歡在城裡呆着就在城裡去,很好。
甦醒其實跟餘露有一樣的感覺,在村子裡睡覺能夠睡得非常踏實,一覺睡到大天亮,都不帶醒的,當然,這裡有個前提,就是物質足夠豐富,不會半夜被凍醒,或者被熱醒。
在城裡睡覺,特別是馬路邊買了房子,哪怕禁止鳴笛,可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也能夠將睡眠淺的人吵醒,包括光污染,對睡眠影響都很大。
和餘露又聊了一會兒,她就走了。
下午四五點鐘天有點黑的時候,蘇昌民騎着電動車載着王春蘭回了家。
王春蘭進廚房做飯,甦醒在堂屋裡陪着蘇然嗑瓜子。
“瓜子磕多了也不好,喝點水潤潤。”蘇昌民給兩人倒了水,“多吃點水果,這東西好。”
“天太冷了,不想吃。”蘇然說。
“天冷就用熱水泡一泡。”蘇昌民撥了兩個橘子,放到杯子裡,又拿了掃帚,掃了一下落在地上的瓜子殼。
甦醒有點奇怪,問蘇昌民:“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啊?”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要跟你說啊?”蘇昌民搖頭,“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
甦醒繼續磕瓜子。
“馬橋湖農家樂搞的挺好的。”蘇昌民突然說,“好多遊客過來,點名了要吃農家菜,我過去轉了一下,還和馬國強聊了聊,發現不少人都喜歡吃火鍋。”
“那肯定的,大冬天的弄個火鍋,再搞點啤酒,七八個人圍着一張桌子,吃着熱乎。”甦醒點頭。
“吃穿住,是人都逃不過這幾樣。”蘇昌民說,“不過還有點不一樣,有的人喜歡到酒樓裡去吃,有的人喜歡到農村來吃,還有的人喜歡吃地邊攤。”
甦醒再次看着蘇昌民:“你真的沒什麼事跟我說?”
蘇昌民的狀態有點不對,以往甦醒回來的時候,父子倆人的交流其實並不多,吃飯的時候喊上一聲下來吃飯了,上桌的時候蘇昌民偶爾會開兩瓶啤酒,問甦醒要不要喝一口。
但是像現在這樣一直在身邊轉悠,而且明顯話裡有話的狀態,還是頭一次。
“沒事,你吃你的。”蘇昌民拿着渣鏟到外面去了。
“醒子,過來幫我將菜洗一下。”廚房裡王春蘭喊甦醒。
甦醒拍了一下手上的瓜子殼殘渣,到廚房,看到菜洗好,整整齊齊放着了:“這菜不是已經洗好了嗎,還要怎麼洗?”
“是洗好了,你陪我聊下天,搬個凳子坐一下。”王春蘭說,“你爸剛纔跟你說了什麼?”
“他沒跟我說什麼,就說不要吃那麼多瓜子,要多吃點水果,但是感覺他有點不太對頭,好像有話跟我說,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甦醒說。
“他想要做生意。”王春蘭笑着說。
“做生意?他想要做什麼生意?難不成是想要開餐館?”甦醒問。
“你還真沒猜錯,他就是想要開餐館。”王春蘭點頭,“回來的時候他還跟我說了,他說現在城裡人講究吃,還喜歡到農村來吃,剛好他龍蝦做的不錯,也有其他幾樣拿手菜,就想着開個餐館,做點生意。”
“家裡又不是沒錢,要他做那個生意幹什麼?”甦醒不怎麼看好,“開餐館很辛苦,天天炒菜,到處都是油煙,能受的了?”
王春蘭衝着窗子外朝甦醒努了一下嘴。
窗子外邊有個身影,是蘇昌民,拿着掃帚在原地晃動着。
巴掌大的地方,硬是掃了半天都沒動。
“別在外面站着了,有什麼想法進來說。”王春蘭喊破蘇昌民的舉動。
“我掃地,你們談就行。”蘇昌民還在裝。
“你兒子怕你吃不了苦,不想你去做廚子,你要不進來說,餐館就不搞了。”王春蘭說,“反正現在家裡也不差你賺的那兩個錢,你就在家待着好了。”
蘇昌民放了笤帚,進廚房:“那怎麼能行?錢總有用光的時候,現在有這個能力,多賺一點錢,那就多賺一點錢,村子裡有好幾家都想着開個農家樂,開個小餐館,要是遲了,生意讓別人做去,錢就讓別人賺了。”
“那倒沒關係,賺錢的機會多的是,讓別人賺去就讓別人賺去了,還能夠自己將所有的生意都做了?”甦醒說,“你年紀也這麼大了,真要想做點事,可以做些輕鬆的話,不一定非要去炒菜,家裡在鎮上不是有好多商鋪嗎?沒啥事的時候,你可以到裡面去坐着守一下,賣點水果,賣點五金之類的,舒舒服服,不好?”
“那不行,我得要自己搞點事情做。”蘇昌民搖頭,“其實這個事,也不是我一個人想着要去做,我和強民想要一起搞,也不做別的,就開餐館。我到馬國強開的農家樂去吃了幾次飯,我覺得我的廚藝比他那的廚子也不差。”
“你怎麼突然想要搞這個?”甦醒納悶,“家裡也不差錢啊。”
“不差錢是不差錢,但那錢也不是我的。”蘇昌民說。
“一家人,哪用得着分那麼清楚?”甦醒說,“你缺錢用?”
家裡有錢,蘇昌民好面子也不假,偶爾會打個小牌,但沒什麼其它毛病,不至於會缺錢。
“我是一家之主,總不能這麼閒着,得要賺點錢。”蘇昌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