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殺伐果決,不遜於何小西,只從何小西的一句話裡就分析出她已經嗅到了什麼,於是一瞬間就做出投靠何小西的決定。
讚道:“何大姐手眼通天,劉某佩服,以後要多多提攜兄弟我啊,劉某願意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有要害何兄弟的人就是要害我的,劉某跟他勢不兩立。”
何小西笑笑,心裡卻駭然,劉海洋的話證實了一部分她的猜測,劉海洋確實原本準備陷害何大毛。
只不過是有人脅迫劉海洋這樣做,不是出於劉海洋的本意。
何小西把跟何大毛有仇怨的人翻了一遍,沒有什麼頭緒。
何大毛原來的那個位置就是個huǒ yào桶,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真不好確定是誰下的黑手。
不過問題也不大,劉海洋準備反水,就不會幫那人藏着掖着,問問他就知道了。
“跟我們幹,我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吃個螞子也少不了大家一條大腿,”何小西表態。
又威脅道:“不過,想上船的也得想好了,只要上了船就不允許三心二意,想三心二意兩頭討好的,別怪我翻臉無情。”
劉海洋陪笑,保證一定忠心耿耿。
他一旦投靠了何小西,就把竇磊得罪死了,想回頭也上不了岸了,只能死心塌地追隨何小西。
還得靠着何小西把竇磊扳倒,不扳倒竇磊,竇磊手裡握着他的把柄,他隨時可能粉身碎骨。
所以也不等何小西追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經過跟何小西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何小西還真沒懷疑過竇磊,只以爲他跟何大毛是因爲爭權奪利起的齟齬,奪了權,過往的恩怨就該煙消雲散了。
如今看來,是結的死仇,化解不了的宿怨。
“那個竇磊有沒有跟你提過是因爲什麼事非得跟何大毛過不去嗎?”何小西問他。
劉海洋搖搖頭:“沒有,從來沒提過。”
他也想知道,還追查過這件事,意圖幫着兩方化解了矛盾,免得自己做炮灰,不過沒有成功。
何小西有些失望,不過這種事情沒辦法強求,只能自己去追查。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眼前最緊急的事情不是何大毛的事,而是先幫着劉海洋把之前被竇磊抓着的把柄抹平。
先把目前的危機渡過去,至於交惡的原因並不重要,因爲最多一年多,竇磊就沒有如今的風光了,落翅的鳳凰不如雞。
這個竇磊就是隱藏在陰溝的老鼠,只能使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
現在的形勢不是何大毛那會,情勢緊張,市面混亂,一個不好能把人整得家破人亡,現在已經平穩許多。
何小西分析好各方面的得失成敗,對劉海洋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你手裡的賬做平,讓人抓不到你的把柄。”
聽了何小西的話,劉海洋的冷汗刷刷刷的往下流。
何小西的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的一舉一動水洞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包括他怎麼鑽着漏洞把貨拿去倒賣。
他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不僅被竇磊窺探到,何小西也一清二楚。
枉他自認爲聰明,原來這世上沒有誰是傻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又在心裡慶幸:還好沒輕舉妄動,不然他算計了何大毛就會迎來水洞村暴風驟雨式的報復。
拿手帕擦着額頭嚇出來的汗。
這會天氣尚早,雖然是夏日,還沒到一天中開始熱的時候。且此處臨河,溜河風吹着,十分舒適。
嚇得一頭冷汗的不僅是劉海洋,還有何大毛跟陸豔明。
如果不是何小西精明,從細節上覺察出異常,後果很嚴重,至少何大毛就栽進去了。
何小西不管他們想什麼,繼續交代道:“老劉你繼續敷衍着竇磊,別讓他發覺異常,賬目的事偷偷摸摸做平,
暫時先別跟他翻臉,他要是說讓你對付何大毛的事,你就推脫何大毛警惕性太高不上鉤。”
讓劉海洋敷衍着竇磊,能給他們拖延出一段時間,找出對付他的法子。如果能拖到世道變了就更好了。
乘着fǎn gōng倒算的東風,收拾他就更簡單了。
又吩咐陸豔明:“跟老劉協助好,把賬目做的天衣無縫,別讓人看出異常。”
劉海洋走過的黑貨數額不小,做平應該不太容易。
何小西斟酌了一下:“我們這邊的貨物,可以以質量問題退貨爲由遮掩過去,賬目在咱們這邊走損耗,其它的貨源,你自己想辦法。”
劉海洋點頭,何小西幫他解決了最大的難題,其餘的事他自己能擺平。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跟竇磊撕破臉,不過如果頂不住了,提前打聲招呼。”何小西吩咐。
想起前世劉海洋在本城混得好好的,突然放棄工作遠走他鄉,後頭在鄰城沂城落腳。
何小西問他:“是不是竇磊勒索你了?”
劉海洋點點頭。
“他要是再勒索你,你依舊做出一副怕他的模樣,要多少錢都給,給錢的時候最好能安排一些目擊證人,要是能拍下照片來就更好了。”
劉海洋知道何小西的目的,說:“我盡力安排,肯定能抓到他的把柄。”
“這事我會安排人協助你,他勒索你的錢你從公款裡出。”
聽了這話,劉海洋微微一愣,很快想明白過來。
這些錢如果不從公款出,以後揭發出來竇磊,他的問題也說不清楚,因爲這麼一大比錢,他也說不清楚來源。
而且竇磊勒索他,逼他拿公款供其揮霍,比勒索私人的性質更惡劣。
就是他知情不報也逃不脫處罰。
何小西看出他的顧慮,保證道:“就算到時候竇磊沒辦法把這比錢補上,我們也會幫你把錢補上,放心吧,
只要錢補上了,對你處罰就不會太重,最多開除公職。”
得了何小西的保證劉海洋放心多了。開除公職不算什麼,背靠着水洞村,他的機會比干這份工作多多了。
送走劉海洋,何小西帶着陸豔明他們回了村子。
對柳四嫂說:“你先回去吧,跟豆棵家說,夏小芬怎麼着也只是個外人,我也沒有爲個外人爲難他們的道理,
我們家擁軍怕豆棵受苛待,只要豆棵被照顧得好,誰照顧的他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