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秘書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大溫,抹去頭上的冷汗,試探着問道:“郭董,您看趙大溫已經知錯了,字也應經寫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他一馬吧。”
聽到他的話,郭陽眉毛一挑,說道:“剛纔又不是我讓他寫的死字。”
郭陽的話,讓聽了黃秘書的話,本來有些鬆了口氣的趙大溫,臉色再次哭喪了起來。
瞥了一眼趙大溫的模樣,郭陽抿嘴一笑,學着他之前的口氣,對黃秘書說道:“嗯,要我放他一馬也不是不行,不過我看着他一手的金戒指有些噁心,你讓他把戒指摘下來,從這兒丟下去,那今天事兒就算結了。”
房間裡其他人除了黃秘書之外,聽到郭陽的話,也在靜靜的看着趙大溫的好戲,因爲之前的無禮與出言不遜,房間裡所有人對趙大溫已經討厭到了極點。
說完郭陽也不看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表示自己沒什麼耐心,開始端茶送客了。聽到郭陽的要求,趙大溫一張臉瞬間變成了土色,張着大嘴“啊啊“得說不出話來。
聽到郭陽的話,黃秘書卻是心中一喜,最怕的就是郭陽沒要求,只要他有了要求今晚的事就算揭過了,至於過不過分,則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反正丟的也是趙大溫的戒指,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又有什麼捨不得的。
想到這裡,黃秘書再次想趙大溫厲聲喝道:“郭董的話你沒聽到是不是!還不趕緊的?”
黃秘書的話,讓趙大溫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有些遲疑的看了郭陽一眼,卻發現他連正眼都沒瞧向自己。
見郭陽的模樣,趙大溫心中生出幾分委屈,求救似的看向黃秘書。
發現趙大溫看過來,郭秘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還愣着幹嘛?嗯?”
聽黃秘書這麼說,趙大溫心中這才萬念俱灰,猶豫着將手上的戒指一個一個的摘了下來,走到窗前,將窗戶拉開,看了一眼樓下的街道,在看看手上攥着的戒指,禁不住遲疑了起來。
這可是十足金子啊,就這麼丟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撿回來,看樓下燈火通明的樣子,料想是沒戲了。嘬了嘬牙花子,趙大溫萬分不忍,眼神裡充滿了掙扎。
可就在這時候,身後傳來了黃秘書的一聲輕咳,趙大溫心中駭然,手上禁不住一抖,數枚戒指從手上滑落,直直的向樓下墜去。
“啊呀!”見這般場景,趙大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眼框裡竟控制不住的溢出了些許熱淚。
突然趙大溫驚醒似的回過頭來,也不顧一旁的黃秘書,快步向包廂的門口走去,黃秘書見他的動作神色不由得一愣,剛要說些什麼,卻聽郭陽鄭重的說道:“你要去幹嘛?看剛纔視金錢如糞土的模樣,想來也是一條錚錚的漢子,讓我很是敬佩,來讓我敬你一杯。”
聽到郭陽的話,趙大溫身形一滯,停在了當場。
之前郭陽一直在暗中觀察着趙大溫的動作,見他突然轉過身來,便頓時猜到了他的想法,戒指扔到樓下,如果趕得及時還是有可能撿回來的。
可郭陽怎能讓他如願,如果之前趙大溫出言不遜,僅僅只是針對郭陽,那他還真不至於做得這麼絕,很可能一杯水酒,這事兒也就算揭過去了,但是他侮辱的可是周冰,而且還對高蘭動了粗,郭陽已經對他動了真火,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事了。
郭陽突然變得神情鄭重,與之前的模樣大相徑庭,在這種氛圍下顯得格外突兀,而他的語氣也是充滿敬意,如果不相干的人看到,絕對會以爲他是發自真心的。
但也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到郭陽話裡的嘲諷,此刻黃秘書已經看出了郭陽的用意,急忙說道:“趙大溫,沒聽到郭董的話嗎?郭董敬你酒,可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別不識擡舉,趕緊的跟郭董喝一杯。”
聽到黃秘書的話,趙大溫緩緩地轉過身來,眼中已是赤紅一片,神色也變得有些猙獰,看得出來怒火正在他的胸中翻涌。
就算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何況是身爲男人的趙大溫,被郭陽侮辱也就算了,說起來這也是自找的,自己踢了鋼板也怪不得別人,但是這黃秘書就有些不地道了,不幫自己開脫也就算了,還好像他是郭陽請來的一樣。
要知道今晚的事,與黃秘書也是有莫大的關係,要不是爲了請他吃飯,自己也不會來星河酒店訂房間了,當然也就不會遇到郭陽,還白白搭上了自己手上的金子。
黃秘書看着表情已經變得扭曲的趙大溫,慢慢向自己靠了過來,心中不由的有些發虛,不禁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趙……趙大溫,你……你想幹嘛?”
見趙大溫仍不爲所動,黃秘書不禁有些慌了神,指着他繼續說道:“你別過來,那徵地的……”說到這裡,黃秘書猛的警覺,急忙捂住了嘴,不禁懊惱的撇了郭陽一眼,卻只見他臉上掛着一絲不屑的微笑。
雖然只露出了隻字片語,但仍讓郭陽猜測到了他與趙大溫之間的貓膩,刻着跟郭陽並沒有什麼關係,所以聽到黃秘書透露出的幾個字之後,郭陽就像個圍觀的路人一樣,靜靜看着二人演的一出好戲。
可這幾個字同樣傳進了趙大溫的耳朵,只見他聽到黃秘書的話,身形猛的一滯,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之前的氣勢已經消失不見,滿臉掛滿了沮喪。
他祈求似的看了一眼黃秘書,沒再多說什麼,轉過身抄起了桌上的一瓶茅臺,這本來是高蘭爲今晚的晚宴準備的,可趙大溫已經沒有心思分辨是誰的酒了,只見他麻利的將瓶蓋擰開,直視郭陽的眼睛說道:“今晚都是我的錯,是我被豬油蒙了心,冒犯了各位,既然郭董瞧得起,那我姓趙的也不矯情,您隨意我先乾爲敬!”
說着趙大溫舉起酒瓶,仰起頭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看的一旁的黃秘書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這茅臺有五十三度,就這麼一瓶灌下去,神仙也得丟個半條命。
其實此時趙大溫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之前他恨不得能找個縫鑽進去或者立馬暈倒在當場,所以當他看到桌上的茅臺之後,纔會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口悶掉,一是爲了一醉方休,第二也是爲了在氣勢上能壓郭陽一頭,好歹也找回幾分面子。
看着豪飲的趙大溫,郭陽的嘴角一瞥,他如何聽不懂趙大溫話裡的意思,“我幹了您隨意”無非就是“你自己看着辦的意思。”顯然郭陽不想給他找回面子的機會,也伸手抄起了桌上的一瓶茅臺,擰開了瓶蓋。
郭陽身旁的周冰,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的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關切的小聲喚道:“郭陽,不用這樣,跟這樣的人沒必要。”
看着周冰的樣子,郭陽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小冰,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情,這世界上能把我灌倒的人還沒出生呢。”
說着郭陽不着痕跡的掙脫了周冰的胳膊,也同樣仰起頭,豎起了手中的瓶子,發出一陣吞嚥液體的咕咚。
喝酒與喝水至少在吞嚥聲音上,兩者並沒有多大的分別,而在郭陽的眼中,酒和水也都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漲肚子。
雖然郭陽比趙大溫灌酒的時間要晚一些,但卻在同時倒懸了瓶口,表示酒已經喝光了。
見郭陽竟然與自己做出了一樣的動作,眼中滿是不屑,趙大溫不禁一愣,他沒想到郭陽真的敢跟自己拼掉一整瓶茅臺,更沒有想到,他竟然喝的比自己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