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2:20 本章字數:3732
確認了慕明德的死亡，慕離到了裡間，去找宋凌軒，他說有話要問她，她也正好有事情想要跟他說，她要去太師府，她要去找何覺如報仇，這就是她下一個目的地。
“皇上，微臣去收拾慕明德的屍體。”何覺如自然是自覺的，見慕離來了，便離開了，也沒有多說什麼。
慕離盯着他，直到他出了房間關上了門，拳頭捏得極緊，整個人都有些控制不住，很想要上去撕碎他，特別是看到他一臉平靜，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坐下。”宋凌軒的聲音將慕明德的神智換了回來，聲音頗爲柔和，“他死了？”
“皇上你的毒酒，怎會毒不死人的。”慕離口氣不太好。
“朕以爲，他死了，你會高興一些，沒想到還更不高興了？”宋凌軒一點脾氣都沒有的模樣，說了這麼一句，“還是，你又發現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告訴朕，朕會替你解決掉的。”
這一句話，讓慕離徹底的收回了神智，打起精神，認認真真的面對宋凌軒：“皇上，我已經替皇上除掉了慕明德，我就好奇，我現在對你來說，還有什麼價值可以挖掘的呢？你對我這麼溫柔？”
宋凌軒皺了皺眉頭，輕嘆一口氣，竟然在慕離說出這樣口氣不善的話之後，繼續保持溫柔：“朕只是想這麼做而已，不是爲了什麼，你不必瞎想。”
騙鬼去吧，慕離心中只有這麼一句話，好歹忍住了，沒有說出來，一會兒她還要要求去太師府呢，現在不能將宋凌軒激得太厲害，不然這個要求就不好開口了。
“罷了，不說這些。”宋凌軒兀自搖頭，溫柔也收起來了一些，“你替朕收拾了慕明德，算是大功一件，雖然明着裡不能賞你，但是你想要什麼，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我聽說，慕容家的女眷都充入官奴，對嗎？”慕離問道。
“你不必去做官奴。”宋凌軒立刻說道，“朕已經替你想好了更好的去處，慕明德之前不是四處宣揚你不是他的血肉嗎？朕可以將你從這個事件中摘出，然後，朕以爲，你可以去太后宮中。”
“我爲何要入宮？”慕離反問了一句。
宋凌軒再次皺眉，語氣有些嚴肅了：“這是朕的安排，朕要你去太后那裡，小侯爺走了之後，太后寂寞，你可以去陪伴她，並不是伺候她。”
“太后未必喜歡我的陪伴，而且我以一個什麼身份去？”慕離一點退讓都沒有，不過語氣並不激烈，而是十分平和，“再者，我爲什麼要去？”
一陣沉默，宋凌軒自從坐穩了皇位之後，大約從來沒有人這麼頂撞過他了，包括曾經的宋離也是對他畢恭畢敬的，這算是頭一回了，他的臉色不好看起來，抿着嘴，在忍耐他的情緒。
“小女失言，皇上恕罪。”慕離低頭，說道。
“何罪之有，你肯與朕這麼說話，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你與我的距離不會顯得那麼遠。”宋凌軒慢慢的說道，接着又道，“方纔你問朕爲何要你入宮，朕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朕會經常想你，你在宮中，朕去看你方便。”
“皇上不該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這種話，不合適。”慕離擡起頭來，眼神對上宋凌軒的眼神，不能逃避，坦然面對，纔是她該有的態度，“我不會入宮的，我有想去的地方。”
“你想去哪兒？”宋凌軒已經徹底控制下來，沒有如同剛剛那樣皺眉，反倒也平靜了，不過一雙烏黑的眸子，還是與慕離對視，“去太師府？”
“皇上英明。”知道她內心所想也好，省得她多說。
說完這一句，兩人較勁兒似的盯着對方的眼，都沒有移開的意思，甚至連眨眼睛都不想了，固執的看着對方，誰也沒退讓或者退縮的意思。
“如果朕不讓你去呢？”宋凌軒在較勁兒中問了一句。
“皇上如此英明，能夠看透人心，難道還不知道我所想？”慕離乾脆利落的嗆回去，這段時日，從別人的傳話或是他的行爲中，處處都是他能知道她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既然如此，他知道也好，多省事兒。
“慕、、離！”宋凌軒有些咬牙切齒了，他知道她的性子的，倔強執着，要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底，比如曾經她對他的執着一樣，只是，現在這種執着不再是他了，而是別的事情，他根本改變不了。也許過去她爲因爲他妥協，但現在她絕對不會。
“小女在。”慕離心平氣和的應答，“皇上說過，除掉慕明德，滿足我一個要求，我相信皇上不會反悔的。”
“哈。”宋凌軒乾巴巴的笑了一聲，然後收起了所有的情緒和表情，面色平靜，語調輕緩的說道，“你想怎麼去？你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吧？”
“做何雨霖的侍婢。”慕離回答很快，幾乎是條件反射，即便她之前倒沒有想到這個身份，只是想進入太師府而已，“反正，我也是官奴的身份，這個位置並不難做。還有，何雨霖曾要求過我，去教她功夫。”
那時候，是宋清淺爲了確定她身份，所以攛掇何雨霖來要求她教她功夫，現在宋清淺不需要這樣確認了，不過何雨霖一直是個不達目的便會記在心上，然後一定要實現的人，所以，如果讓她慕離去做何雨霖的侍婢，何雨霖應該很高興。
因爲除了功夫這個事情，她是曾經贏了何雨霖的人，現在卻只能做她的侍婢，何雨霖必是趾高氣昂。
“既然如此……”宋凌軒的目光移開了，從慕離的眼移到了她的手上，看着她捏着的拳頭，他知道她的決心有多大：“朕會滿足你的，滿足你的所有要求，合理的也好，無理的也罷，朕願意接受的也好，朕不願意接受的也罷，統統滿足你。”
一段話中，透着無盡的委屈一樣，若是讓旁人看見了，必然大驚失色，高高在上冷酷鐵腕的宋凌軒竟然會有這麼一面，會用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
慕離只是心中一喜，道：“多謝皇上。”
看着慕離面露喜色，宋凌軒心中百味雜陳，最後只化作一個單純的想法，既然她高興，那便隨她去吧。反正他也會派人看着她，知道她在做什麼，不會出事的。
“朕有一個問題。”宋凌軒收回了思緒，突然問道，“你和玉笙寒到底怎麼回事？”
“合作除掉慕明德。”慕離快速回答。
宋凌軒深深的看了慕離兩眼，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
又是沉默，慕離不鬆開的態度很明顯，宋凌軒是有猶豫的，如果按照他的計劃，慕離是白素素的女兒，他是應當給機會讓慕離和樑國的人熟悉，這樣到時候也許慕離纔會派上用場，他現在去詢問慕離和玉笙寒的關係是做什麼，是要讓她疏離嗎？
不，不該疏離，現在他應該對慕離與樑國人的親近樂見其成纔好，但心底就是那麼不舒服，玉笙寒和慕離的親密，兩個人的互動，他膈應得慌。
“如果皇上不信我，大可不必問我。”慕離又補充上了一句，面無表情。
宋凌軒突然覺得很無力，心有些揪痛，她早就不是隻屬於他的宋離了，早就不會事事聽他，事事順他了，從前和現在他都知道她的想法，從前他的想法即是她的，現在她的想法即是報仇雪恨的，他也算是她的仇人，她如何能對他在千依百順。
罷了，這回，他要的，原本也不是千依百順的她。
“回去吧，你去太師府的事情，朕會盡快安排。”在一陣默默無語之後，宋凌軒終是說道，即便他多麼想她留下來陪着他，“你，萬事小心。”
“是。”慕離彎腰行禮，頭也不回的轉身出門而去。
……
押送慕離回牢房的還是宋清淺，不過這一回，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宋清淺，慕離便會想起蕙蘭姑姑，心痛得難受極了，她也沒有辦法原諒宋清淺，但她同樣沒有辦法對她動手。
不是對手，時機不合，將她限定死了，不能爲蕙蘭姑姑，爲自己雪恨，只能默默的回牢房。整個路上，對慕離來說，就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從心口連到指尖都是一陣陣的痛。
等再次回到天牢之中，吳氏在慕仙瑤的安撫下，似乎已經恢復了一些，不過看上去卻並不好，臉上都是交錯的淚痕，說她老了十歲，都是輕的，不僅是蒼老了，關鍵是一個人的氣和勢都沒有了。
吳氏是一個有氣場的女子，能壓得住人的，現在卻完全沒這樣的感覺，不過是一個精神不濟的婦人而已。
“娘，慕離回來了。”慕仙瑤提醒道，一邊用手梳理着自己的頭髮，“娘你說她知道情況嗎？看上去並沒有受到責罰，也許是被提上去問事情了？反正那些事情，不都是她做的嗎？”
慕離在牢頭的推搡下，進入了牢房，找到了牆靠着坐下，埋着頭，抱着膝蓋，沒有了任何事情來分散她的注意力，腦中都是那些因她逝去的人，懊悔自責痛苦煎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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