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說一個字,顧景行就覺得心臟抽疼一下,連呼吸都是疼的。
他輕輕地摸着她的長髮,希望能緩解她的恐懼。
宋冉眉頭一直緊皺着,她緊緊地抓着他的大手,很是不解:“景行,我不明白,不明白到底是誰抓了我,我最近,難道是阮晴嗎?她不想混了嗎?但我兩之間沒什麼大過節啊?還是江鳳?聽說她在別的文工團處境也不太好,她會不會將自己的過氣都歸結到我身上,所以就找人打我一頓出氣?”
顧景行輕輕摸着她的背:“等你傷好些了再說,現在先不想這個事,好嗎?”
宋冉點頭:“嗯。”
這一夜,宋冉睡得極不踏實,一直在囈語着什麼,體溫也是反反覆覆地升高又降低,醫生給她配了藥水,點滴打了一整夜,到了早晨的時候,體溫才勉強恢復到正常水平。
靜安路,楊海濤喝宋璇一早就出了門,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捷達,虞瑾坐在車裡,手上拿着單筒望遠鏡,聲音略微顫抖:“你說那個就是她的姐姐嗎?”
鄒龍點頭:“是瑾姐,我查到了,那小姑娘叫宋冉,有一個大她兩歲的姐姐叫宋璇。”
虞瑾手中望遠鏡的鏡頭下,她看清了宋璇,眼眶紅得厲害,止不住哽咽:“她們姐妹……真的在一起,真的生活在一起,真的還是姐妹。”
從前的奢望,竟然成了真,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放下望遠鏡,手指仍在顫抖,鄒龍便道:“瑾姐,先走吧,我怕他們發現。”
虞瑾將絲巾裹到了頭上,別過臉去:“回去吧,讓蘇醫生到我的洋房來。”
“知道了。”
半小時後,虞瑾坐在院子裡抽菸,蘇醫生推開鐵門,走了進來,她坐在花架下,眼神似乎是悲哀的,蘇醫生走過去,嘆了口氣:“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虞瑾沒看他,眼神飄向遠方:“離開海城的時候,我每天每夜都好像生活在地獄裡,很煎熬,特別煎熬,閉眼就覺得星兒那孩子在哭,覺得月兒在喊媽媽,那會兒菸酒不離手的。”
“不要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有空我給你做個全身檢查,你才四十多,還是要惜命啊。”
虞瑾擠出一絲笑容來:“惜命?爲誰惜命?”
蘇醫生盯着她:“爲了你的女兒惜命,不可以嗎?”
虞瑾眼神閃了閃:“什麼女兒?”
蘇醫生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不是你的女兒嗎?長得跟你很像。”
虞瑾吸了口煙,徐徐吐着菸圈:“她……恢復得怎麼樣?”
顫抖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她,她不像表面上看起來漠不關心,她記掛着那個女孩。
蘇醫生推了推眼鏡,輕咳一聲道:“不是你的女兒,你關心她做什麼?”
虞瑾皺眉:“那麼你來幹什麼?”
蘇醫生趕緊認輸,他不是眼前女人的對手,他趕緊道:“宋冉身上的傷,都是外傷,無致命傷,唯一比較嚴重的,是她的視力有些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