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保安面面相覷,但這些經過了打鬥訓練的保安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不約而同地朝孟文天撲了過去,有人丟棄了剛纔手裡的木棒或磚頭,不是從旁邊拿去鐵棒就是從懷裡掏出砍刀,一邊朝孟文天衝去一邊嘴裡大喊道:
“揍死他!”
“爲老大報仇!”
“媽痹!一個小雜種竟然在這裡撒野,砍死他!”
“誰來誰死!”
看着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學生家長們驚慌地後退着,生怕這些人高舉的鐵棒、砍刀落在自己身上。他們此時才發現自己剛纔衝上去打架是多麼地幼稚,沒有受傷是多麼的幸運,這些保安剛纔並沒有拿出最大力氣打他們,只是跟他們鬧着玩呢,現在纔是來真的了。
看到學生家長爭先恐後地逃離,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來保護自己,孟文天心裡並沒有什麼悲哀的感覺,反而覺得很好,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免得他打鬥的時候還要費神保護他們。
他靜靜地看着衝過來的保安,看到衝前面的保安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他才發動。
只見一道殘影閃過,孟文天就已經衝到他右邊一個持金屬三節棍的保安跟前,不顧對方如何用力揮動它,伸手就將三節棍抓在手裡,輕鬆往懷裡一拖,不但將金屬三節棍奪下,還把那個保安給拖倒在地。
倒黴的保安來了一個嘴啃泥,一顆門牙被地上的一塊磚頭給磕飛了,發出一身慘叫。
有金屬三節棍在手,孟文天如虎添翼。這種用不鏽鋼造的三節棍重量合適、長短合適,在孟文天的甩動下,不但出擊度極快,殺傷力極強,而且前面一節揮動的時候還發出一陣陣呼呼聲,在戰場上產生巨大的威懾力,完全達到了先聲奪人的效果。
幾個保安相顧失色,臉色越發凝重起來,而那些呆在外圍看的學生家長們則臉露喜色,有人開始爲孟文天加油。但因爲人數懸殊太大,很多家長還是不看好孟文天,也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加入戰團幫助孟文天。
有人甚至在議論孟文天不怕砍刀、不怕鐵棒,是不是他本身就是一個不要命的流氓?既然他也是流氓,那就讓他們狗咬狗好了,我們都是正經人,怎麼可能幫助流氓呢?
孟文天自然不知道被那些給自己膽小找理由的學生家長有意無意誤解了,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打鬥中,在保安的圍攻下沒有一絲慌亂。
只見他左衝右突、上下騰挪,三節棍更是甩棍上下翻飛,專門招呼在那羣保安的多個關節處。被砸在膝關節的保安立馬滾倒在地,被砸在肘關節的保安立馬丟棄了兇器。
關節被打所產生的劇痛讓有的保安就此失去了戰鬥力,躺在地上痛哼着,但也有一些忍受力強的保安掙扎着站起來,或者重新撿起兇器衝向孟文天。
但劇痛讓他們失去了至少一半的戰鬥力,孟文天收拾他們更是輕而易舉。
沒有五分鐘,地上到處都躺着捂着胳膊肘或緊抱着膝蓋或哭或哼的保安,打鬥場中唯一站着的就是孟文天一人。
看客和學生家長們驚喜莫名,轟然一聲叫起好來。
但是,他們的歡呼聲還沒有完全發出來就終止了,那聲音的變化就如一隻嘎嘎叫的鴨子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
孟文天一愣,目光快速地掃過打鬥場,尋找衆看客突然閉嘴的原因。
很快,他發現了:只見剛纔被自己第一個一拳捅中腹部倒到的保安頭領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懷裡掏出了一支短管1獵槍,微微顫顫地指着自己。
在工地大功率射燈的照射下,短管1獵槍黑乎乎的槍管散發着黑黝黝的冷光,看起來格外瘮人。
看到短管獵槍,幾個膽小的學生家長驚叫一聲,慌忙朝後急退,有一個婦女不知道是因爲雙腿發軟,還是因爲碰着了什麼,一下跌倒在地,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啊——,殺人啦——”
那個握槍的保安獰笑着,說道:“小子,你不是很厲害嗎?你狂啊,你再狂啊。……,你去死吧——”
說着,他右手食指狠狠地扣在扳機上!
“砰!”隨着扳機扣下,短管獵槍槍口發出一道黃光,噴出一股黑煙,發出一聲震天巨響。
“啊——”一聲慘叫應聲而起。
但孟文天卻是安然無恙,他兩條胳膊抱在胸前,冷笑着看着地上的保安頭領,看着他的左手死死抓着右手手腕,痛苦地在地上滾動着。
就是剛纔他扣扳機的時候,孟文天就把手裡的三節棍當暗器扔向保安頭領,因爲自己面臨巨大的生命危險,他這次幾乎用盡了全力。三節棍就如炮彈一般地迎着獵槍的槍管而去。
因爲孟文天當機立斷,時機把握得非常好,以至於短管獵槍子彈飛出槍口的時候,孟文天的三節棍也到了。
兩者就在槍口不到三寸的地方相遇:獵槍的子彈被碰飛,而三節棍餘勢未消繼續前飛——
雖然子彈是從獵槍裡發出來的,速度很快,但它們的重量卻很小,不到三節棍的千分之一,與不鏽鋼製造的三節棍對撞,那些細小的彈珠被撞擊得四處濺飛,根本沒有擊中到目標。
如果有喜歡物理的學生或老師在這裡,一定會明白這個原理,那就是動量守恆。
被孟文天大力扔出去的不鏽鋼三節棍飛的極快,加上它的重量,所以它具有遠超獵槍子彈的動量,所以碰飛了那些小的彈珠,而它自己卻依然往前飛,砸在保安首領的獵槍上。
不但將獵槍砸落在地,還把保安首領的右手腕關節給砸斷了!
短管1獵槍就如一塊廢鐵似地躺在地上。
所有人都如傻子似地看着孟文天,都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有這個本事。他們都沒有看見孟文天眼裡的僥倖,更沒有看到孟文天背上沁出的一層冷汗。
剛纔真是運氣好到了極點。如果他扔三節棍的動作稍微慢一點,獵槍的子彈稍微遠離一點槍口,飛過去的三節棍就不可能堵住那些子彈,射向他的子彈打在身上不死也得重傷。畢竟他是人而不是神,子彈射到身上一樣會受傷,打中要害一樣會死。
當保安如看鬼魅一般看着孟文天的時候,剛纔膽怯心虛的學生家長們卻在慢慢恢復信心,很快他們就興奮起來,以爲找到了強大的靠山,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就大喊一聲朝倒地的保安衝去。
孟文天一見,心裡冷笑了一下,大聲喝道:“住手!不許打人!”
他心裡很氣憤保安對自己開槍,但他沒有被這種憤怒衝昏頭腦,他不但知道如果放任這些鼓起了勇氣的家長肆意而爲,今天就有可能出人命。
無論是哪一邊死了人,他孟文天都脫不了干係,人們都會被他視爲首犯,就算他在警方有關係,就算有人同情他是學生而減輕他的刑事責任,但再輕的處罰也是不會被判死刑或者無期徒刑,但怎麼說也得坐幾年牢,最少最少也得拘留一段時間,想參加馬上就要舉行的高考,不可能。
況且,真要死了人,事情就鬧大了,警方鐵定會帶走今天在場的不少學生家長進行調查,就勢必會影響這些家長的孩子,讓他們在高考前分心。
所以,孟文天得阻止他們發泄,阻止他們傷人。
至於那個對自己開槍的保安,就讓警方去處理吧,在這種場合下開槍,他就算不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也會被判坐上十年、二十年的,要知道華夏國對槍支管理可是很嚴的,對在公衆場合動用槍支處罰得更嚴厲。
他被孟文天打斷的手腕算是被白打了,沒有誰會爲他申冤的。
孟文天的這聲猛喝讓那些學生家長一愣,他們都愕然止步,一個個看着孟文天。
其中一個衝在前頭的家長愣了一秒,接着忿忿不平責問道:“爲什麼住手?我就要打死他,你能把我怎麼樣?大夥衝……”
話音未落,孟文天身子突然一竄,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了那個家長跟前。
也不見他什麼動作,那個家長就被孟文天給放倒在地,一邊揉着腰一邊痛苦地呻吟:“哎喲喲,我的腰,我的腰斷了……”
孟文天知道這傢伙在裝,無非是在爲他躺地上不敢動遮羞。修習了《醒腦訣》之後,從小就打北派洪拳的孟文天不但力氣增加了許多,動作也靈敏了許多,而且下手的時候可是越來越有分寸了。
剛纔他可是沒有用多少力,也避開了這個學生家長的關鍵部位,這傢伙不可能受傷,也不會像他這麼痛叫所表現出來的痛苦。畢竟學生家長跟保安不同,他們也是受害者,孟文天不可能真的出手傷了他們。
不過,他也樂得看熱鬧,甚至還悄無聲息地踢了那傢伙的腰部一下,讓他真的痛苦不堪。
因爲這個家長裝模作樣的慘叫幫他嚇住了其他家長們,那些蠢蠢欲動的家長不但沒有往前衝,有的反而在慢慢退縮,驚懼地看着孟文天這個年輕人,心裡猜測着他到底是在幫哪一邊,揣摩他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