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青空域,盡一分心力,穆劍一的打算其實十分簡單。
他鬥不過化神,那就來斬殺些域外元嬰好了。
一股悲壯的氣息從雲臺上蔓延到所有青空域修士的心裡,在人們的目光中,穆家老祖的身影彷彿頂天立地!
化神雲臺,長頦上人的叫囂頓了一頓,而那些域外成名多年的合體強者,也全都目光微變。
放棄化神修爲的代價,已經超過了道果的價值,如果不是真正熱愛着這片故鄉大地,沒人會做出如此決然的舉動,蒼雲宗的看臺上,黎文楓對着老者的身影抱拳起身,於是更多的修士開始無聲無息地起身,最後站起身來的修真者,竟是超過了十萬之巨。
長身,亮劍,雲臺上的穆劍一劍指海面,再次喝道:“老朽,穆劍一!”
一時間,天地之間的氣息彷彿也隨着那道並不出名的名字凝固了起來,最後成爲了一種永恆。
沉浸並未持續多久,冥魂宗的隊列裡,一位同樣有着元嬰巔峰的紅髮男子飛身而來,名字都不報,直接與穆劍一戰在了一處,在看到穆劍一的舉動之後,丹王騰飛在心頭嘆了口氣,一道傳音之後,丹王殿的化神強者終於出手。
正如莫風所言,棋局已定,而且結局都大致已定,騰飛即便現在抽身,也走不出青空域這處泥潭了,五域強者與青空域已經形成了對立,除非他現在去歸附到一方,可是面對青空域無數修士,身爲丹王的騰飛哪能現在就投敵。
讓他臣服在散仙強者的腳下,倒是可以商量,但他騰飛畢竟也是合體修爲,而且身爲仙君首徒,這個臉他還豁不出去。
師尊對於騰飛來說,是有些冷漠的,但是逍遙仙君的身影,即便隕落了多年,依舊能出現在騰飛的腦海深處,面對着那位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師尊,騰飛始終謹小慎微,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敬或者是懦弱,他精通丹道,也在師尊那裡繼承了許多丹道法門,唯獨師尊那股傲然的性格,他始終學不來,也學不會。
多少年了,我得到了什麼?
騰飛經常會捫心自問。
他已經出師許多年了,可是總感覺自己得到的太少,他沒有得到星辰島,也沒有得到仙府,就算想要道果,也得千山萬水的趕往仙府,而後小心翼翼地懇求師尊。
所以在師尊隕落之後,騰飛終於看到了繼承仙府的機會,可是如今,衆多域外強者的抵達,讓他再一次心灰意冷,那些成名的合體,隨便拉出一個,他都未必是對手,有那麼多強人盯着仙府與星辰島,他一個丹王算得了什麼?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誰也別得到好了。
騰飛看似無奈,然而多年積累而來的怨氣,也讓他心中發狠,這才調遣丹王殿的化神出手應敵,否則以騰飛的性子,白骨殿不動手,他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域外強人的到來,倒是將白骨殿顯得無足輕重了,而丹王殿長老的登臺,纔算真正開始了青空擂的化神之爭。
元嬰雲臺,以跌落境界所換來的同階無敵,讓穆劍一在一個時辰之內,以一己之力連斬十七位同階高手,海島看臺的方向更是歡呼雷動。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當勉強擊退第十八位同階之後,穆劍一終於靈力耗盡,防禦對手的道法之際,被偷襲而來的飛劍刺中,再一次跌落雲臺。
穆劍一剛一跌下去,穆家人立刻將老祖穩穩地接住,還好穆劍一在對手的絕殺來臨之前避開了要害,傷得極重,倒也死不了。
元嬰雲臺上異常驚險的打鬥,已經不輸給化神雲臺了,在穆劍一落敗的同時,丹王殿的化神長老也同時被長頦上人轟飛了出去,兩座雲臺上此時全都是域外之人獲勝。
這才第一天的夜裡而已,如果再這麼打下去,三天青空擂,即便青空域耗盡元嬰與化神,也絕對不是五域強者的對手。
畢竟人家的數量超過青空域太多了。
冷場並非持續太久,蒼雲宗的方向,一位眉目姣好的女長老登上了雲臺,別看她只有元嬰初期,面對元嬰後期的對手竟是毫不退縮。
“元嬰初期也登臺,還是個女人,你們青空域沒人了麼!”
站在元嬰雲臺上的域外修士洪聲喝道,面對着無數青空域修士,翹起了小指,鄙夷萬分地喝道:“一羣沒種的東西,讓個女人來送死,我看青空域該改個名字,叫做女人域好了!”
他這一句話,如同一根刺一樣,青空域看臺上頓時站起了無數道身影,全都有着元嬰境界,而且全都是男修士。
打不過別人不算什麼,可是被人家指着鼻子辱罵,但凡有些血性的人都會受不了。
“廢話少說,戰敗我,自然有其他強者登臺!”
元嬰雲臺上的女子一聲輕喝,飛劍出手,嬌小的身影倒也靈動非常。
“大川師兄,趙長老登臺了!”海族一方,高仁壓低了聲音在低頭不知琢磨着什麼的姜大川耳邊說道。
一聽趙長老,姜大川不耐煩地擺着手,道:“愛誰登臺誰登臺……誰上去了,是小敏麼!”
剛剛回過味來的姜大川,擡頭看到了趙小敏被人逼得步步倒退的身影,驚訝中,姜大川的一圈鬍子都開始亂顫。
“她才進階元嬰,逞什麼能啊,說我是豬,她纔是豬纔對!”姜大川的低語中有着掩飾不住的焦急,一對大眼珠子亂轉。
“沒人登臺,趙長老也是沒有辦法。”高仁嘆了口氣,道:“青空域已經被人指着鼻子罵沒種了,大川師兄,等趙長老落敗,我也要登臺了,如果隕落青空擂,師兄記得把我埋到大普皇陵,那裡,是我的祖墳……”
高仁這些年與姜大川別看胡混,可是兩人的感情如兄弟一樣,一聽高仁也要登臺,姜大川眼裡的焦急開始漸漸退去。
狠狠拍了拍高仁的肩膀,姜大川裂開大嘴,笑道:“別說得那麼喪氣,青空域的人怎麼會沒種,哥哥讓你開開眼界,讓你看一看究竟誰纔是真正的沒種,嘿嘿,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這看戲吧,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北海四爺……”
朝着高仁擠了擠眼睛,姜大川身形一動,躍入海中,竟是遁向雲臺。
說得豪邁,走得瀟灑,看起來姜大川也想在青空擂上有一番作爲,只不過這位跳的是水,而施展的卻是土遁,於是乎,一道根本就無處可遁的身影,在海面下好像一隻大魚一樣遊向了雲臺,身後還帶着一條漸起老高的水線,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遁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