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笨，聯繫不上我，怎麼不會找秦羲和幫忙？”
返航途中，爺孫倆在敘話時葉世天狂躁不已，“媽蛋，姓榮的小子根本就瞧不起老子，居然還敢派人將你綁回榮家去。老不死居然也不管教管教他，真是豈有此理。”
賀甜甜沉默了好一會，才道，“爺爺，我之前好像聽到什麼‘她不該託生到你女兒的肚子裡’這樣的話，是真的嗎？”
葉世天倒也乾脆，“你是我親生女兒的孩子，原本應該叫我外公。”
賀甜甜苦笑，這原主的身份，真是不簡單。
說起來，她一直都沒有去探究過葉世天的真實身份。
“在軍訓的時候，我聽到一些傳言。葉景南大校失蹤的父親，指的是您嗎？”
葉世天身體僵了僵，右手不自然地抖了抖，良久才點頭，啞聲問道，“你見過他？”
“是，他是總教官。我那次陷入深度冥想的時候他一直守在我身邊。”賀甜甜想起葉景南，現在才醒悟過來，爲什麼總覺得他有些熟悉，原來他們還有這樣的淵源。
“這裡頭牽涉到你外婆，還有一些家族隱秘。我沒辦法告訴你所有的事情。”葉世天愧疚地看着她，“我也已經被逐出家門，所以葉家，我們是回不去了。”
賀甜甜搖頭，主動握住老人的手，“只要你過得好就好，在哪兒都無所謂。世家大族是非多，我也不願意在裡頭討生活。”
葉世天有一瞬間的晃神，這話在很久以前，小希似乎也跟他這麼說過，可是他那時是如何回答她的？他會好好保護她，讓她在葉家活得快快活活的，可是最後……
賀甜甜搖了搖他的手，“爺爺，我還是這麼叫你吧。都習慣了。”
外公，這稱呼就留給原主吧。爺爺，纔是屬於她賀甜甜一個人的。
“隨你。這回榮家的老不死可要着急了，哈哈。”葉世天重新高興起來。不管怎樣，他和小希的血脈還在他身邊，這一次，他一定能夠將她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想起那個老頑童似的榮家家主，賀甜甜頭痛，“他們應該不會硬逼着我回榮家吧？”
她可應付不了他，比她這個僞少女還要會含蓄賣萌，真心傷不起。
葉世天皺眉，有些苦惱道，“綁架這種事情應該不會了。老不死這人總的來說手段比較溫和。跟秦延輝一樣，喜歡用軟刀子。只是榮和光那個小子就說不定了。要是他執意要將你的監護權給拿回去，我也奈何他不了。”
賀甜甜聞言頓時緊張起來，“我是獨立戶主，怎麼還有監護權這一說？”
葉世天對着她的腦袋敲了一個爆慄。“誰讓你平時總將我的話當耳邊風的？在賽亞星的時候我就將你的監護權給申請到名下來了。要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幫你在學校請假的？”
賀甜甜苦着臉，“我以爲獨立戶主是代表不需要監護人的意思。”
葉世天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戶主身份只是證明你有獨居照顧自己的能力，只要你還是未成年人，就必須有監護人。要是你沒有主動申請，主腦就會將你的監護權派給當地政府。”
賀甜甜吐了吐舌頭，原來聯盟政府還有這功能。真心點個贊，“那你既然已經是我合法的監護人了，我也很滿意在你名下長大，榮和光怎麼還能從你手中將監護權給奪過去？”
葉世天不贊同地瞥了她一眼，“不管你認不認他，都不能直呼他的姓名。他不單止年長於你，還是功勳卓著的軍人，是我們聯盟的功臣。你可以不拿他當父親，但是你不能蔑視軍人的尊嚴。”
賀甜甜老臉一紅，好吧。她就是氣不過，所以對榮和光就連基本禮儀也不願意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是，我以後會注意的。”
葉世天這才接着解釋，“如果他非要你的監護權，只要將你們兩個的基因鑑定上報主腦，你就一定會被判給他。聯盟法律裡頭，父母是未成年孩子最爲優先的監護人。”
賀甜甜咬了咬脣，“即使你能夠證明將我照顧的很好也不行？”
葉世天搖了搖頭，“在血緣上，你是他的直系後代。如果只是老不死跟我爭，或許還有的商量，換了榮和光，沒戲。”
賀甜甜臉色難看起來，“如果強調我本人不願意呢？”
“沒用。如果他品行不端，甚至沒有謀生能力，你還能被判給我。可是顯然他的能力超過太多人。非要說缺點的話，大概就只有他是個職業軍人，還是個身處高位的將領，個人時間非常少，總是要東奔西跑，教導你的時間幾乎沒有。”
賀甜甜雙眼一亮，“那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他不適合做我的監護人。我的名字不用置於他名下？”
葉世天沒好氣道，“照你這麼想，軍人沒有時間就不該有孩子了？聯盟軍人千千萬萬，家庭裡多得是教育得無比出色的後代。”
賀甜甜神色黯然起來，“也就是說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沒有決定權是嗎？”
葉世天皺了皺眉，耐着性子問道，“你就這麼討厭他？雖然之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將你丟在一邊不管，確實很不負責任，但是現在他想通了要認你回去，你也可以考慮考慮。”
“爺爺也覺得我應該回榮家嗎？”賀甜甜不滿地撅起嘴巴，“我不喜歡他，不想認。”
葉世天翻了個白眼，“不想認你在榮家呆那麼久？又是賞字又是下棋，連茶都端了，現在反悔有個屁用。”
賀甜甜有些懵，“榮家主拉着我做的，茶也是他讓我端才端的，這跟回不回榮家有什麼關係？最多隻能算做客不是嗎？”
葉世天沒忍住又敲了她一個爆慄，“真是蠢，那老不死是誰？是十大世家之首的榮家家主，論起身份來，起碼得是上將級別以上的人才可以與他平起平坐，你以爲誰都有資格給他端茶嗎？你要不是他孫女。你連人家頭髮絲兒都見不到，更不要說什麼賞字下棋了。”
賀甜甜撇撇嘴，端杯茶就端出個祖宗來，真心無語。“他自己閒得慌，又懶得動，我尊老聽從吩咐而已，哪來那麼多隱含意思，爺爺你是想多了。”
看她不以爲然的樣子，就知道沒往心裡去，“我懶得說你。反正老不死這個祖父比你那個所謂父親好上那麼一絲絲，以後要是他明裡暗裡來接你回去，我是不管了。”
賀甜甜抽抽嘴角，她敢打賭。爺爺多半也是跟她一樣，對榮家家主含蓄賣萌的功力歎爲觀止甘拜下風，所以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葉世天並不知道她心裡正在腹誹，正色道。“監護權的事情你別管，反正你現在還在我名下，就算他想要回去，也是要問過我的意思才能順利辦成。如果你實在不願，他又態度強硬，我便找他打上幾架，這次一定要將他揍成一朵花。”
賀甜甜扶額。揍成一朵花？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上次不是受傷了嗎？算了，君子動口不動手，跟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計較什麼。”
“無關緊要？你是榮家三代以來唯一一個女孩，就算你心裡認定了不會回榮家，也不拿他們當親人看。從你踏入榮家大門開始，你就是正正經經的榮家人。他們是不會允許你當榮家無關緊要的。
至於監護權的問題，老不死也許不會跟我計較，反正他這人巴不得我幫他帶孩子，自己想玩的時候過來逗你一下就好了。又方便又快活，要緊的是他裡子面子都有了。你看着吧，估計沒多久你就會被正式記入他們榮家的族譜了。”
賀甜甜臉色發青，“現在這個時代還有族譜？我不願意，他們記進去了又有什麼用？”
葉世天哼了一句，語氣難免酸澀，“用處大着呢。一旦正式記入族譜，你就會享受榮家直系的待遇，最簡單的一點，以後你的出入安全會有專門的暗衛負責。
等到你成年出嫁，新郎是要到榮家去接你的，以後榮家纔是你的孃家。秦羲和要敢欺負你，不用老子出馬，榮家的人就會一窩蜂出手將他給揍趴下。”
賀甜甜卻沒有留心他對這一點的耿耿於懷，而是語氣凜然道，“你是說會有專門的人監視我？”
“什麼監視？你腦袋是怎麼長的？暗衛只是保護你的安全。你以爲誰都可以享受這種待遇嗎？有些世家枝繁葉茂，只有直系的重要人物纔會有影子般的暗衛跟隨。”
賀甜甜卻十分不高興，“我又不稀罕。我自有影子，還要什麼影子般的暗衛，做點什麼事都被人看在眼裡，這還不是監視？跟坐牢似的，還是無期徒刑。”
“這個問題你抗議也沒用。暗衛自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你既然註定了跟榮家牽扯，能享受的權利就享受了，別總是抱怨來抱怨去。”
賀甜甜低下頭去，“爺爺，你能不能跟榮家家主說說，就讓我跟着你。什麼身份啊暗衛啊我都不需要，就當做不認識好了。”
葉世天皺眉，“跟着我是可以的，有些事情你卻必須妥協，暗衛什麼的，你在學校的時候安全有基本保障，也只會派幾個人。平時老不死要是叫你回榮家看看他，你大大方方去就是了，心裡不樂意你就當做客。這些都是小事，我們暫且不談。你假期有什麼計劃沒有？”
“啊？不是你安排嗎？”賀甜甜心裡咯噔一下，不敢擡頭看他。
葉世天臉色臭臭的，“哼，就你這樣還嫌三嫌四？現在不努力，將來怎麼死都不知道。回去之後訓練加倍。”
“哦”，有氣無力的聲音
假期什麼的，果然都是浮雲啊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