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平拿出的照片裡，是個黑頭髮的消瘦青年。
除了臉色有點兒晦暗以外，實在是個湮沒在人羣裡，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人。
顧柏暘幾乎是看了一眼，就搖頭：“滿大街這樣兒的。”
可路悠悠卻盯着那張照片，看了老大一會兒。
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這張臉，上輩子，她就見過！
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好像在外婆家樓下的某個角落裡，看到他鬼鬼祟祟的一閃。
當時，魏之煊剛剛被打斷腿，從醫院裡回來養傷。
外婆心疼他，加上，嫂子聲稱，怕孩子看到爸爸變樣害怕，沒讓魏之煊回家，他就一直住在外婆家裡。
她好像是放寒假，就在家照顧他。
有幾次下樓買菜，路過樓下單元拐角，就見過這張臉！
可是這輩子……
路悠悠突然想起來，一拍腦袋。
“我見過！”
“在哪兒？”徐建平趕緊問，連旁邊在做別的事的兩個年輕民警，都忍不住湊過來。
“就，就是第一次，攔着陳嬌嬌，要把她帶去，做那個的那些人，他在裡面！”
幾個民警面面想去，徐建平不太相信似的，又問了一次：“你確定？”
“昂！”
路悠悠用力點頭：“他就站在所有人後面，本來，個子不高，我也看不到的，可是。”
她又不好意思，撓大腦袋。
“我個子低嘛，就拿着掃帚，一路打過去，到他面前，正好一掃帚，拍他臉上。他當時就仰面倒地，流鼻血，我怕打壞人，特地，瞟了一眼。”
說完，低頭，對手指。
徐建平等人，面面相覷！
嚯！
小丫頭片子，瞧把她厲害的！
“除了那次，還在哪兒見過？”
徐建平追問。
他這麼一問，顧柏暘倒是想起來了：“我和路悠悠去趙老師家火鍋店那天，她讓我趕緊報警，我往警局衝的時候，好像看到這麼個人，在隔壁租書的那家打電話！”
“可以問問書店老闆，他一整天都在書店裡，應該也見過幾次吧？”
老徐立刻點點頭，把照片遞給一個年輕民警：“去那附近，查查看！”
民警就帶着兩個人出去了。
“徐叔叔，他就是殺人嫌疑犯嗎？”
民警們都嚴陣以待的，路悠悠心裡就有點兒擔心。
“他不是。”
徐建平嘆了口氣：“他是，被害人。”
“什麼！”
路悠悠蹭的竄起來了。
徐建平看着疑惑，眨眨眼。
“怎麼，你很驚訝？”
路悠悠當然驚訝！
如果不是她的記憶出錯，那這人到她大學時候，應該還活着，而且，還替什麼人盯梢受傷的魏之煊。
怎麼，這輩子，她才上高一，他就死了？
難道，真的是因爲她重生，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甚至到了，害死一個人的地步？
她坐在椅子上，搖搖頭：“不是驚訝，是，有點兒害怕。”
垂下頭，她緊緊捏了捏袖口。
徐建平鬆了口氣。
小姑娘，剛聽說死人，是會害怕的，還是自己見過的人。
“別怕，我們會調查清楚。”
“可這人，跟趙老師他老公，有什麼關係？”顧柏暘倒是還清醒，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