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翁得利

67、漁翁得利

67、漁翁得利

喬子行聽清楚了“你們”二字,知道這人不是在爲他哭泣。

不過,他還是覺得心裡暖暖的,彷彿裡面多了一隻小暖爐。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繼續活下去。你呢?你活着,是爲了什麼?”

“我想讓……我的人……一生平安……幸福……”沈修遠流着眼淚迴應。

喬子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只是爲了別人嗎?不爲自己考慮一下?”

沈修遠吸了吸鼻子,答道:“只要他們平安、幸福……我就得到了幸福……”

幸福啊……

喬子行想起自己的靈魂在另一具身體裡時做過的美夢,一顆心化成了柔軟、蓬鬆的鵝絨。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我要讓你幸福。那樣,我就能幸福。”

“不!你應該爲了自己而活!”沈修遠連忙解釋,“每個人的人生意義不一樣,你不需要跟我學。”

“我們是一體的。你幸福,我自然就幸福。”喬子行柔聲說道,“你看,你在哭,我也跟着哭了。”

“對不起!”沈修遠歉疚道,“我不知道我怎麼又來了,打擾你了。我這就走。”

“別!”

喬子行騰地一下坐起身來,心情異常急切。

“我已經找了你快兩年了。你別走!”

沈修遠征了一下,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你爲什麼要冒那麼大風險救我。”喬子行道出一直以來的疑惑,“我們連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幾乎是陌生人。”

“你跟我說過,你也做過夢。那些夢,讓你第一次知道,幸福是什麼感覺。我被你打動了。”沈修遠說道。

“這具身體,我使用了將近6年,對它很有感情。我不忍心看到它消失。

“你已經了結了過去的仇恨,那就請你重新開始嶄新的人生吧。你的身體,陪伴了你這麼多年。請你,好好地愛惜它!”

“既然你對它有這麼深的感情,你怎麼沒想過,它一直在想你?”喬子行急切地問道,“你就忍心這麼一走了之,讓它永遠找不到你?”

沈修遠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具身體,會思念他嗎?思念他這個半途進來的靈魂?

身體本身,會有意識嗎?

見沈修遠有所動搖,喬子行趕忙趁熱打鐵。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次會過來,是身體在召喚你?你離開它快6年了。和你跟它在一起的時間,差不多長。”

沈修遠掐指一算,發現的確如此,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想我。我其實也很想你。只是,你已經有了新的主人。我不能打擾人家。”

“我沒覺得你在打擾我。”喬子行立即解釋道,“你的到來,讓它很快樂,我也跟着快樂。你要是想回去,也可以。只是,我希望你能把它帶在身邊,讓它時時可以看見你。要不然的話,你就這麼哭着走了,它會很難過。我也會跟着難過。”

“對不起!”沈修遠遲疑了一下,問道,“讓它一直跟着我,你真的不介意嗎?”

“不介意!”喬子行認真地說道,“我們是一體的。你幸福,它就幸福,我也會跟着幸福。”

沈修遠徹底被打動了,心裡像慕斯蛋糕一樣甜甜的、軟軟的,之前的悲傷消去了不少。

“我叫沈修遠,瀋陽的沈、修身齊家的修、非寧靜無以致遠的遠。到平安夜就滿31歲了。”

喬子行暗暗鬆了口氣,高興地說道:“我叫喬子行,喬木的喬、果子的子、行動的行。我不知道我是哪天生的,現在大約是30歲。”

聽到這話,沈修遠心中一陣憐憫,對喬子行更多了一份親近之情。

“以後,我們就要經常見面了。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爲朋友。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你說!”喬子行爽快地說道。

“以後,你能別再殺人嗎?”沈修遠語氣委婉地說道,“即便那人惡貫滿盈、確實該死,我也希望你能夠通過法律手段解決,而不是讓自己滿手血腥。”

“好。我答應你!”喬子行一口答應下來。

沈修遠心裡一鬆,報上自己的家庭住址和家庭電話。

“我這段時間不在國內,可能要到7月中旬纔回國。你要是找我,最好先往我家打個電話,確認我在家。然後,我們約定一個時間見面。”

“好!”

喬子行興奮地點頭,打算第二天早晨就出發去薊京,找到沈修遠的家,熟悉一下週邊環境。

沈修遠去空間裡的溫泉池中泡了一會兒,又喝了一些山泉水,這才集中意念返回自己的身體。

感覺到命/根/子正被人握在手中,他驚跳起來,腹部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疼得他呻/吟出聲。

因爲楊劍成、杜逸彬互相看不順眼、互相提防,二人爭執不下,遂將守夜、擦身的任務交到了俞永平手中。

他倆完全不知,俞永平早已對沈修遠情根深種,是他倆的強大情敵。

而俞永平也不知道,這二人是自己的情敵,並且已經曝光。

俞永平使用溼熱的毛巾,細緻地幫沈修遠擦洗身體。

輪到關鍵部位時,他又開始了昨晚經歷過的內心煎熬。

他攥着溼紙巾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這才鼓足勇氣脫/光心上人的下/裝。

他知道心上人正處於昏迷之中,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

他那壓抑多年的欲/望,也和昨晚一樣蠢蠢/欲/動起來。

他正神思不屬地一手拿着溼紙巾、一手輕輕握着心上人粉嫩可愛的玉/莖,心上人的身體卻突然間動了起來。

他嚇了一大跳,像觸電一般地快速縮手、跳離牀邊。

他心虛地看向沈修遠的臉,發現心上人正皺眉苦臉地痛苦呻/吟。

他趕忙走上前檢查沈修遠那裹着層層紗布的腹部,見傷口沒有裂開,這才放下心來。

他強自鎮定了一下,柔聲叮囑道:“傷口還沒完全癒合,你別亂動,小心裂開。”

聽到沙啞的男性嗓音,沈修遠定睛望去,見立在柔和的燈光之中的俞永平面色蒼白、眼圈青黑,頓時大爲心疼,一下子將剛纔的驚嚇拋到了腦後。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沈修遠光顧着心疼俞永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腔、嗓子是溼潤的。

他不知道,俞永平在不久前口對口給他餵過一杯水,順便飽嘗了一番他那柔嫩、乖巧的脣舌。

“你還好意思問?”

俞永平坐到牀邊的沙發椅上,輕撫着沈修遠蒼白、消瘦的臉頰,一臉哀怨。

“你都已經昏迷5天了,你想急死我嗎?”

“這麼久?”沈修遠驚訝道。

俞永平點了點頭,問道:“你爲什麼要自殘?楊劍成到底幹了什麼?”

沈修遠臉色一僵,苦澀地說道:“這小子說他愛上我了,不准我跟任何人有親密關係。他還說,誰敢碰我,他就殺了誰,然後再殺掉我,陪我一起死。要想讓他清醒、悔改,只有這個辦法。他已經被我逼着對天發誓,從今以後絕不輕言生死、永遠善待自己。他是個守信的孩子。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了。”

俞永平震驚得目瞪口呆,良久纔回過神來。

他真沒想到,楊劍成小小年紀,竟然對沈修遠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欲,並且膽敢將自己的愛情和欲/望宣諸於口。

他暗戀沈修遠十餘年,從來不敢暴露分毫,也從未想過告白,只是苦苦隱忍至今。

跟楊劍成相比,他實在是太膽小懦弱了。

“你沒逼着他發誓不再愛你?”俞永平語氣幽幽地問道。

“我得先保住他的命,然後再慢慢引導。”沈修遠解釋道,“他還是個小孩子,沒有定力。所謂的愛情,很有可能只是一時衝動。說不定時間一長,也就淡了。”

“如果他能堅持十年如一日地愛你,並且時間越久,愛你越深。你怎麼辦?”

俞永平表面上說的是楊劍成,實際上是在說自己。

“應該不太可能吧。再深厚的愛情,也經受不住時間的考驗。”

沈修遠沒有體驗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只能人云亦云。

“萬一他是個特例呢?”俞永平追問,“你打算怎麼辦?”

沈修遠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心裡發慌。

“他家就剩他這根獨苗了,他絕不能毀在我這裡。要不,我還是趕緊結婚生子吧,那樣就可以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我不同意!”

俞永平大叫起來,見沈修遠嚇了一跳,又趕忙強行平復心境,儘可能地以平靜的口氣說話。

“我不同意你草率結婚。除非你真的遇上了能夠讓你怦然心動、意亂情迷的女人。她還必須配得上你,能夠讓你幸福一生、平安終老。”

“你這太理想化了。要是真的按照你的要求來挑人,我這輩子恐怕都得打光棍了。”沈修遠調侃道。

“如果真的沒有這樣的女人,打光棍又何妨?有我陪你呢!”俞永平認真地說道。

沈修遠打量着一臉嚴肅認真的俞永平,知道這孩子不是開玩笑,不禁擔憂起來。

“永平,你失戀了嗎?怎麼這麼消極?”

俞永平苦笑起來,嘆息道:“從我愛上他開始,就註定了失戀的命運。”

沈修遠目光凝重地看着一臉悲觀的俞永平,試探着問道:“你不會是愛上有夫之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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