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聰話一出,現場坐在他下首兩邊的衙門幕僚呀主簿啊從事啊這些大人們,卻是已然沸騰起來,是吵得沸騰起來,不過這些人都大致分爲兩派,一派拍着胸脯保證說蘇白山和小伊兩人與西門幫根本沒有關係,一派則拍着桌子,大吼大叫地指定蘇白山和小伊就是西門幫的兇手。
不過底下的這幫人在那裡吵吵鬧鬧,卻是並沒有影響堂上嚴聰腦子裡的飛速運轉,回頭瞧了瞧下面端坐良好的袁皁清和馬遠,他卻是知道,這件事情,他還是得要問一問這兩個得力助手的意見。
“兩位都頭,此事你們如何看待?”深知此事的棘手程度,卻是關係到此次卡莫街案件的破案線索,所以嚴聰說話的時候,臉上是帶着充足的笑容的。
“回稟長史大人,此事我覺得其中很有蹊蹺。”回頭看了一眼一臉冷笑地看着他的馬遠,袁皁清卻是絲毫不客氣,搶先對着嚴聰開口說道,“那三個天軍頭目來歷不明,且回答口徑不一,顯然對於此事卻是一無所知,屬下倒是覺得,這蘇白山和那女孩不可能是西門幫的人,一則屬下官差王景和郝銀豐兩人證明蘇白山和他們乃是朋友關係,再則此事發生到現在,這當事人蘇白山表現鎮定沉穩,若他是西門幫的兇手,照那幾個頭目所說,定是武功高強,便早已找機會趁早溜掉了,何必等到公堂之上,等到被人認出來?”
“嗯?照袁都頭如此一說,倒也是有些道理。”沉吟了一下,對於袁皁清的說法,嚴聰雖然眉頭依舊微皺,但還是點點頭,顯然是對袁皁清的說法有些動心。
“大人,屬下認爲袁都頭的說法不怎麼正確。”微微搖頭,一旁的馬遠此時卻是開口對嚴聰說道,“屬下認爲,這蘇白山和那女孩極有可能就是昨晚卡莫街事件的參與者,那幾個天軍頭目,昨晚雖然參與了卡莫街的大斗毆,可是袁都頭卻是忘記了,昨晚天軍三百多的混混,他們無組織無紀律,全然是一盤散沙,加之大部隊之間混戰混亂無比,有頭目沒有見過這兩個西門幫數十名江湖高手之一,那也是符合情理的,至於那劉三的理由,雖然有些可笑,但這也是事實,街頭混混,平日裡雖然魚肉鄉里,可真要見了血,也會如同普通人一樣,嚇得四散奔逃,所以,只要這三個頭目有一個人認定蘇白山兩人是西門幫的成員,那就足以說明蘇白山是西門幫兇手的事實!”
“嗯,馬副都頭如此一說,那倒也是有些道理的。”兩個都頭的話,聽在嚴聰的耳朵裡,卻是讓他覺得雙方的說法都是有道理的,雖然他平時不是主斷案的,但現在拿到這件案子,才知道這案子的棘手程度,微微搖頭,想了半天,嚴聰心裡卻是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想想今日凌晨城主和他說的那番話,他的目光看向堂下那三個天軍頭目,心裡卻是隻能苦笑,現在看來,他這幫天軍圓謊的任務,好像完成的不怎麼樣。
“哼,馬副都頭,你這理由可是顯得有些勉強呀,莫非你這是看到王景和郝銀豐指證你濫用職權,不務正業,你是準備找個替死鬼來,替你擋災的吧?”冷哼一聲,袁皁清看看嚴聰那一臉爲難的表情,卻是對着身旁的馬遠開口諷刺地說道,“這蘇白山本來就和郝銀豐王景他們是朋友,三個天軍頭目回答不一,此事我看,定是還有內幕,馬副都頭可不要隨便地就往別人頭上扣帽子!”
“哼?我扣別人帽子?到底是誰扣我帽子,那人最是清楚!”袁皁清的一番話,卻是讓馬遠當場變了臉色,一臉鐵青地瞪着袁皁清,,馬遠憤怒地說道,“王景和郝銀豐的一番話,明顯在栽贓我來着,難道袁都頭這也看不出來?”
“呵呵,我看不出來?我是看不出來,原來我們一向號稱公正廉明,鐵面無私的馬副都頭,也有胡亂抓人,給人強加罪行的做派!”
“你。。。”面對袁皁清步步緊逼的嘲諷,馬遠鐵青着臉龐,緊攥着拳頭,一臉憤怒地就想要開口反駁,卻是被堂上嚴聰給打斷了。
“停停停!你們兩個就都別再計較這些了,真是煩人。”無奈地搖搖頭,伸手製止了馬遠和袁皁清的紛爭,深吸一口氣,再重重地吐出來,嚴聰臉上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才繼續開口說道,“這件案子,現在是由我在審理,你們兩個就別插嘴了好吧?”
“好了,跪着的都別跪了,起來吧,來人,把這天軍三個頭目身上的手銬腳鐐都給去了,堂下的主簿從事,你們都別吵啦,聽我說!”幾乎是吼着,嚴聰重重地將手裡的驚堂木往桌上用力一拍,才制止了現場的一片吵雜,聽到嚴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衆人這纔回過頭來,卻是看到嚴聰滿臉通紅,眼睛圓鼓,卻是顯得很是生氣的樣子。
“這次的卡莫街案件,是一件非常嚴重的案子,死傷數十人,這在黃粱城的歷史上,卻是很罕見的,兇手呢,大家也都從這幾個天軍頭目口裡知道了,西門幫,一個江湖上的門派,一點也不遵守江湖規矩,卻是公然對平民動手,此事,帝國朝廷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看到現場安靜了下來,嚴聰臉色這才變得好了一些,擺擺手,卻是繼續開口說道,“這三個天軍混混,鑑於他們三人本身是主動投案,而且在這次事件中,他們是受害者,所以他們的罪過呢,也就不予追究,放他們回去養養傷,若是這案子有需要你們的地方,你們定要隨時候着,絕不能走出黃粱城一步,你們可知?”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剛剛纔站起身來的幾個天軍頭目,聽得嚴聰的話,卻是再次跪倒在地上,猛烈地給嚴聰磕着頭,卻是一臉感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