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誰說過,離別是最讓人傷感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親朋好友之間別離的時候顯現的更爲突出。雖然,卓澄江和整個冬木村的村民,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蘇白山的親人,可是在蘇白山看來,他們對於蘇白山來說,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蘇白山一直覺得,冬木村應該就是他的第二故鄉,他知道,這一次從冬木村離開之後,或許此生,他都不一定再有機會回到冬木村來。
卓澄江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哀傷,對於他來說,唯一的孫女,和他相依爲命了十幾年的卓悅,此時就要遠離他的身邊。這無論如何,對於卓澄江來說都是一件傷感的事情。
雖然,早在三天之前,他就已經和卓悅商量過這件事情了,他也盡全力終於是說服了卓悅。不過,當看到卓悅和蘇白山站在一起,站在村口和他告別的時候,卓澄江依舊忍不住老淚縱橫。
冬木村的村民全部都聚集在了村口,今天對於冬木村來說,是黑暗的一天。被蘇白山從沉石磨盤下面救出來的二牛,此時也在他父親的帶領下,一臉眼淚汪汪的看着蘇白山。
看着面前一張張熟悉的臉龐,蘇白山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勉強,他已經很是努力的強行嚥下心裡的哀傷了。可是眼淚,此時依舊圍繞着蘇白山的眼眶打轉。
他真是捨不得冬木村,捨不得冬木村的一草一木,捨不得冬木村這麼多對他好到不能再好的村民們。明喻嬸和方祥雲兩口子,此時正一臉笑意盈盈的看着蘇白山,明喻嬸看着蘇白山,滿臉慈祥的笑容。冬木村的村民們,和明喻嬸兩口子一樣,勤勞善良,有着一顆脆弱的心,現在蘇白山就要離開冬木村了,他們這顆脆弱的心,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在黑壓壓的人羣裡,蘇白山掃視了幾眼,並沒有發現方明喻的身影,蘇白山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驚疑之色。昨日他雖然已經和方明喻說的很清楚了,可是想想方明喻臨走前那一副不甘心的表情,蘇白山心裡隱約覺得,方明喻是不會這麼放棄了的。
不管怎樣,此時的蘇白山,終究是要離開冬木村了,身邊的卓悅那一張嬌俏的臉蛋,早已淚水淋漓。哭的不成樣子的卓悅,在蘇白山的攙扶下,對冬木村的村民們招着手,跟着小販一起出村而去。
小商販的名字叫做趙宇,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商人,他的真實身份,也並非和卓悅原先說過的是一個小商販。趙宇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商人,因爲僅僅是從他帶着來到冬木村的四個保鏢那魁梧的身材上就能看得出來了。
趙宇每個月來冬木村一次,每次都能從冬木村帶走不少野獸的毛皮抑或者是山裡面的各種珍稀藥材。僅憑着這些,他每個月都能賺上個上萬兩銀子,僱傭幾個保鏢,對他來說,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他花個幾百兩銀子,從外面購買冬木村村裡所需的各種生活用品,交換到村民們手裡動物的毛皮,珍稀的藥草,亦或者大山裡的特產,這些東西,他帶出去之後,轉手就可以賣出很高的價錢。
往走於大山深處和外面的花花世界,倒手轉眼間就賺到上萬兩銀子,這應該是一件十分受歡迎的買賣。不過,蘇白山和冬木村的村民們都知道,做趙宇這一行的人,不多。
從冬木村一路走出大山,再到達最近的城鎮,需要整整六七天時間,而且其間彎路山樑衆多,一不小心就可能迷路。大山是如何的巍峨挺拔,一旦迷路,想要轉出來,卻是極爲不容易的。
而且,大山裡最多的特產,還是各種各樣兇殘的野獸,普通人,若是想穿越叢山峻嶺,沒有一點特殊的本事,那卻是萬萬不行的。
而且據趙宇的話來說,在走出大山之後,臨近附近最近的城鎮的一條主幹道上,卻是常年累月盤踞着一些山賊攔路搶劫。他僱傭的四個保鏢,全都是二流高手,可就算是這樣,好幾次他都差點交代在那條路上。
“蘇少爺,說實話,做我們這一行的,別看表面風光,每個月也就只有一次進山,可是這其中的危險,誰都知道。”趙宇對於蘇白山的態度顯得十分親和,大概是看出來在蘇白山離開冬木村的時候,冬木村對蘇白山那依依不捨的態度。而冬木村對於趙宇來說,也同樣算是一處故鄉。
早些年,趙宇還只以賺錢爲主要目的,那時候他從卓澄江他們手裡收購貨物的時候,價格壓得很低。後來又一次在他到冬木村的路上被野獸襲擊,若非是卓澄江帶着人救下他來,他的小命早已交代。而自從那次事件時候,趙宇也是徹底醒悟過來,從那之後,趙宇對於卓澄江是非常感激的。
蘇白山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趙宇所做的事情,也算是一個行業,而這個行業,對於別人來說,或許看上去是十分的風光,可是每一行也都有一行的辛酸苦辣。其中的故事滋味,也只有從事這一行的人才能切身體會得到。
趙宇和幾個保鏢卸下身上揹着的包裹來,一臉微笑着對蘇白山點點頭,開口說道,“蘇少爺,天色也不早啦,咱們還是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吃了午飯,再趕路吧。”
蘇白山點點頭,攙扶着身邊臉色憂鬱的卓悅靠着路邊的樹幹坐了下來,從早上天色剛剛亮,他們就一直趕路到現在也沒有休息過,現在天色也已經中午了,肚子的確是餓了。
卓悅此時還沒有從和爺爺卓澄江分離的痛苦中緩和過來,卓悅臉上帶着淡淡的憂傷,挨着蘇白山坐了下來。看了看蘇白山遞給到她手裡的一張煎餅,卓悅眉頭微蹙,輕輕搖頭。
蘇白山嘆息一聲,手裡拿着煎餅,挨着卓悅重新坐了下來,一臉感概的說道,“卓悅啊,想開點,咱們現在總算是走出來啦,你想想,你爺爺不正是希望你離開大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