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來了,便也就可以看到她了,可是如今,卻是音信全無,就連他身邊的暗衛都不能查到南宮翔的一點消息。
牧無雙靜靜的望着天空的明月,眼底裡的波光卻是沉凝不已,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她是否該回來了?
對於明天的殿試,他有點期待!
“她?應該不會來。”牧無雙淡淡的說着,那軟糯的嗓音中帶着一絲連他也道不明的情緒來,他,其實是期待的!
可是眼前這男子,他爲何也會用這種期待的口吻問他?難道?
似乎感應到牧無雙那打探的目光在他身上,鳳來襲那溫沉的眼眸微微地垂了下,繼而轉頭望向他,坦承的道,“九歌是個很特別的女子,她身上有一種令人莫名就想靠近,想要保護她的氣息。”
鳳來襲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流露出來的全是讚賞,繼而淺淺一笑道,“我欣賞她!”
僅此而已?牧無雙疑惑的盯着眼前這個與他坦承的男子,他愛安沁心,愛到了骨子裡,所以他能感覺到鳳來襲對牧九歌那種微妙的感覺,決不僅是讚賞!
但鳳來襲選擇不說破,他便也不好點破。
只好點點頭道,“九歌她,確實是個很獨特的女子,也是這世間唯一的一個。”
不容置疑語氣,讓鳳來襲莫名的心一顫,卻又很好的收斂起心底的波動,“她與翔王很配!”
牧無雙猛的轉頭,冷冷的盯着說這話的鳳來襲,一絲心疼,不捨的痛感涌上心頭,緊抿着脣,卻什麼也不能說。最後頭一轉,擡腳離開。
鳳來襲靜靜的望着身影漸行遠去的牧無雙,脣角微勾,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他幾次試探,想從牧無雙這裡多得到一點有關於她的消息,可是沒有,反倒讓他察覺出另一件事,那就是牧無雙對牧九歌的態度,那種超出了兄妹情的情誼,讓他深思。
“與其在這想這麼多沒用的,還不如用心準備明日的殿試,也不知道皇上會問什麼問題。”鳳來襲將他所想到的答案全都否決了後,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着。
然,第二日等着他們到來的卻非是殿試,而是殿試推後的消息。
這讓一大早就起牀準備着的牧無雙與鳳來襲均是吃了一驚,牧無雙因爲與鳳來襲關係甚好,所以便住在了鳳家。
這時他也一臉疑惑的望着鳳來襲,“來襲兄,此事你可知道爲何?”
對於政事一向敏感的鳳來襲此時臉上已是露出了一絲沉凝,他知道這殿試推後是出自誰的手筆,可他沒料到事情會成了這樣!
“怎麼了?”牧無雙見到他臉色很是難看,心裡已是有了幾分較量。這裡面有他不知道的事在發生了,而且是與南宮翔有關,與南宮翔有關那便是與他的九歌有關了,想到這,他臉色已是有些難看了。
鳳來襲深吸了口氣,掩飾着心底裡那絲慌亂,但他卻還是沉着的望着牧無雙道,“此事
不急,我去問問我父親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陪你一起去。”牧無雙顯然有些等不及了,拉着鳳來襲的手便要去找鳳相。
鳳來襲微微的嘆了口氣,卻沒有表露出來,是了,只要是關係到無雙的九歌妹妹,無雙就會莫名的情緒失控,現在哪怕是個傻子都能感覺到他對牧九歌的感情有問題了。
“相爺此時應該還在朝堂上,無雙兄你亂了心了。”鳳來襲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的停下腳子,眼睛落在拉着他衣袖的那隻手上。
牧無雙這才驚覺自己失控了,立馬鬆開手,臉上浮起一絲尷尬之色,“鳳兄應該知道朝堂之事我一直都沒怎麼關注,可是不代表我不知道,鳳兄你能和我說說麼,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鳳來襲沒想到牧無雙會這麼說,他想要拒絕,可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於是只好搖着頭,示意牧無雙靠近。
“京城有五王爺在,就不會有事,你放心吧!”
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爲他怕他說出來,眼前這心氣已浮動了的人怕是會立馬出京去找人了,那樣就會打亂翔王的計劃了,所以他斟酌了許久,還是決定不說實話。
牧無雙那俊秀的雙眉微微一蹙,思索了片刻,抿了抿脣,那雙美麗的凝眸深深的看了眼一臉輕淡的鳳來襲,身子一轉,立馬消失在了他眼前。
“無雙兄!”鳳來襲一驚,伸手就要去抓轉身要離開的牧無雙,可最終卻還是沒能抓到任何,就連衣袖都沒有摸到,這也讓他心底不由地泛起一絲若澀,“無雙兄,你這又是爲何呢?既然事情都已發生了,就不會有誰可以改變,除了執子的那人!”
而九歌姑娘,他內心一直都是不捨的!
京城朝堂之上,鳳相與楊相各執一詞,因蘇城官鹽之事據理力爭着。
一人力說要招回不理事世的南宮翔,另一人卻說翔王在那裡雖沒出面去找官鹽,但卻也給了其他三位王爺壓力,讓他們不敢鬆懈!
“鳳相你就是怕了翔王,所以纔會爲翔王說好話!”楊相氣怒的指着一臉淡定的鳳相,那下巴處的鬍子都因太過氣憤而不停的抖動着。
“楊相,你莫非因爲上次之事,心裡還在嫉恨着翔王,所以纔會這麼不待見翔王?”鳳相冷冷的盯着他,不屑的說着。
那輕蔑的口氣,似是爲楊相的行動很是不齒一般,看得楊相更是一陣氣,伸着手就要指到鳳相的眼前。
鳳相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一般的移了移身子,微微地朝着殿上最中間的南華皇福了個身,沉穩的道,“皇上英明,此事鳳某人就不在多說了,是否要將翔王召回,全憑皇上作主!”
“你你你!”楊相見鳳相不與他再理論,又用那種不屑的眼神看他,氣得他狠狠地收回手,跺了跺腳,最後朝着南華皇一福身,繼而道,“皇上,您可得替老臣做主了,翔王他不理事,呆在蘇城反而給三位王爺施壓,讓三位王爺不能
好好地去查官鹽之事,老臣認爲應將翔王召回。”
龍椅上的南華皇一臉威嚴的盯着衆人,目光淡淡的掃過一臉委屈又受着氣的楊相,那冷厲的目光卻是落到了鳳相的身上,流連間卻是沉了幾沉。
眼前這鳳相,說是保皇派,行事也是中力,雖然在朝政上幾次與楊相不合,但這次的不合卻是甚得他心,他是故意爲之還是有意這般?或是……?
南華皇不做聲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多一語了。
鳳相靜靜的站在殿下,微福着身,對着南華皇,但他卻知道南華皇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那裡面有審視,還有遲疑,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是冷靜起來,皇上果然是年歲大了,反而更是貪戀手中的權力了,這話五王爺果然沒錯。想到這,他心裡又是一陣黯然,將殿試推遲,看來是翔王那邊出了事,不然五王爺不會午夜時分來找他,與他說起這事。
他本意是不趟這渾水,可關係到鳳來襲的前途,他不得不掂量下了!
“兩位愛卿各說的都有理,這讓朕很難決擇。”南華皇微微的眯了眯那渾濁了的眼眸,爲難的說着,但那眼眸裡卻是閃着一絲精光,緊緊的盯着鳳相。
鳳相不卑不亢的道,“老臣全聽皇上的。”說完又是恭敬的退身到自己的站位去,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再多一句話。
楊相卻是向前一步,再次恭身道,“皇上,您一定得先把翔王召回來了,不然其他三位王爺辦不好事。”
南華皇一聽,又是停了停,似在思考,許久,殿內都沒人再諫言,靜的只能聽到各自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跳聲了。
就在這時,年過五旬的觀文殿大學士擡步站了出來,福身道,“回皇上,臣有事要啓奏!”
“哦?”南華皇微惑,這個很少出來的與他啓事的觀文殿大學士,爲人清廉正派,從不拉黨結派,爲人也很低調,此時出來,卻是爲何呢?南華皇表示很感興趣,“大學士有何事要奏呢?”
因爲感興趣,所以南華皇此刻也是放慢了語速,反而帶着一絲鼓惑,似乎很贊同他說事。
“回皇上,據臣所知,四皇子要回國了,老臣想知道老臣這邊是否安排接待?”大學士本職主要是編輯圖書、發現和推薦文學賢才,此時卻是提出與他不相符的事來,還真是讓南華皇吃了一驚,那眼眸裡的精光更是在無形中變成了審視。
但大學士似乎沒有察覺到一般,繼而道,“老臣曾受過公主的施救,老臣懇請皇上恩准,准許老臣親自去準備禮薄,迎接四皇子回宮!”
大學士說着,手一撩衣襬,立馬跪在了殿前!那神情很是嚴肅,那一直文靜的眼眸裡也是泛起了一絲淚花,裡面卻是倔強與執着!看得一番老臣皆是輕輕的搖頭不甚唏噓。
當年之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
(本章完)